夭菂瞪著我,「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生的你,長的那麼賤,那麼騷。」我知道她不是存心想諷刺我或沒事閑得發慌來找罵,這只是出於一個女孩的正常妒嫉心理而已。
我也不甘示弱,決定以牙還牙,不然,這個小妮子真會以為我是軟弱可欺的「hellokitty」,「不要怨天尤人了,天生的鐘無鹽即使後天再回爐也難以‘國色天香’。」
夭菂除了善長‘廁所文學’和動不動就伸手掐人外,還有一個殺手鐧,那就是她發明的一個專門對付我的損招——撓癢癢。不知道是不是老媽故意遺傳給我的,還是老天爺故意捉弄我,偏偏讓我有個怕癢癢的毛病,只被人碰到,我就會全身奇癢難忍。起初,家裡人不知道,每當抱起我,就會看到我笑,便說,這孩子真喜慶,愛笑,不像那些平庸的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一個個的哭巴精似的,好象這輩子就是來討債似的,你再看看我家小狐多喜慶,成天的笑,這可是個吉兆呀。
隨著慢慢的長大,從父母的懷抱過渡到了小夥伴們手拉拉做遊戲,可每每剛剛碰到,我就大笑,終於,我愛笑這個毛病被傳開了。再後來就是走向社會開始工作,做了一名無冕之王——記者。記者是集資訊採集和新聞報導於一體的職業,而我所在的是一家財經雜誌社,初出茅廬的我不諳世事,不知是社裡照顧新人還是對我恩寵有加,主編特意指派了一個所謂的資深前輩來帶我,這個人就是夭菂。其時,夭菂也只是比我早到了半年而已,可是她卻已然成為社裡的中流砥柱了,不單福利好(瞧她那間獨立的大辦公室就可以想像得到她所受到的寵愛),而且一些大的採訪任務也劃到她的名下。俗話說:沉默是金。嫉妒的人當然大有人在,但都是聰明人,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面對這麼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均以沉默代言了。只有我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不知其中,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我仗著新人的頭銜有恃無恐。「小夭,為什麼社裡對你這麼優待?主編太不公平了,明擺著偏袒你嘛。」
偌大的大廳裡寂寂無聲,剛才喧嘩鼎沸的辦公場所突然安靜下來,竟讓人升出一種被時空隔離的感覺。
我扭頭看著我的這些同仁們,眼睛裡充滿著無辜和不解:發生了什麼事?繼續你們的事呀,幹嘛對我的話這麼關注?莫名其妙!
夭菂燦然一笑,臉上兩個時隱時現的小梨渦醉死人不償命,「小狐,只要你努力什麼都會有的。」
盯向我和夭菂的目光終於松了口氣,哦,我突然明白了,他們這是坐山觀虎鬥呢。心裡一股無名的火氣頂了上來,你們不是想看戲嗎,那我表演給你們看。我佯裝無比熱情的拉起小夭的手,故作嗲聲嗲氣,「小夭,我要怎麼努力呀,你教教我嘛。」
空氣裡充斥著一股甜膩的味道。
「小狐,」夭菂是個非常有表演欲望的人,此時,當然更要抓住這個機會了,「你有資本呀,充分施展你的魅力還怕有辦不到的事情嗎?」
「我?」她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預料,我本以為她會說一番大道理,不指望說出什麼政治原則,但起碼應該有諸如薜寶釵勸賈定玉上進時的那種威逼利誘才合乎情理些。
「對呀。「夭菂裝作老前輩似的拍拍我的肩,「年輕就是資本,年輕就是機會,年輕就是本錢。」
「你感慨什麼?好像你已是七老八十了似的,切,讓我牙酸反胃。」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要知道這江湖可是一門大學問。我,」夭菂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顯示的號碼,便話鋒一轉,快速給我來了個結束句,「來日方長喲,以後慢慢教你吧。」說罷,調過臉去煲她的電話粥不再搭理我的茬兒了。
我被晾在一邊,這感覺實在不怎麼樣,就好比剛才還是你儂我儂的小情侶突然被人棒打鴛鴦散了,唉,鬱悶中。
早已在一旁窺測多時的fans們見此狀,知道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看著我的鬱鬱不開心更便紛紛忙活起來,「小狐,渴了吧,喝茶,剛剛沖好你最喜歡的奶茶。」「小狐,吃塊柳丁吧,美容還防輻射。」「小狐,看我這,笑一個。」……我知道他們想逗我開心,可我現在突然覺得心理很煩,「煩著呢,別理我!」我不耐煩的揮著手,像驅趕著一群亂沖亂撞的蒼蠅。
打完電話的夭菂意識到我還在鬱鬱狀態中,便拿出一副娘家長輩兼知心姐姐的口吻,「小狐,怎麼了?有心事呀?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我佯裝沒聽到,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喲,這怎麼了?難道我做錯了什麼不成?居然給我擺臉色?」
我心裡哼了一聲,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表情。
「成心和我鬥氣是吧?好,小狐,你不說是吧。」說著,她的一雙手就伸了過來。我的弱點她掌握的一清二楚,此時,為了看到我的笑容,她那雙不安分的玉手已搔上我的腋下。
「呵呵……」我樂的上氣不接下氣,「饒命,女俠饒命。」
「知道我的曆害了吧,快說,誰惹你了?」
「瞧你那性感的嘴唇,狐媚的桃花眼,凹凸有致的曲線,不做情人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夭菂的眼睛裡冐著熊熊燃燒起來的嫉妒的火焰看著我恨恨的說道。
「你別以為你整天專享獨寵,全天下的女人都要效仿你,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可以母儀天下了嗎?」我也不是吃素的,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不知好歹,我只是惋惜你這麼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蛋以後卻要圍著老公孩子鍋碗瓢盆轉而變成黃臉婆,那豈不是逆天而行。」夭菂一副正義凜然的姿態。
「相夫教子有什麼不好,賢妻良母又有何不可?踏實安心,我隨欲而安,我知足常樂,是法律不允還是道德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