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師徒的情誼 金秋的情感 第五章--師傅的情感往事

金秋回到師傅家學習，來人做衣服，師傅先給人量完體，記在紙上。然後讓小蕊和金秋再量一遍，也把數據記在紙上，等做衣服人走後，他們在對照，看誰放得尺寸對不對。

小蕊先把量得尺寸和師傅對照，李看完說：「小蕊你放得尺寸不太準確，胸圍放得太多啦。」李又看金秋計算得準確不準確，看完說：「你的很準確，跟我的一樣，計算很好啊，以後就這樣放尺寸吧。你們以後量胸圍，要注意男人上衣和女人胸圍，男人胸圍一般放尺寸適當多一點，女人胸圍就適當少放一點，乳房飽滿的更要少放一點，乳房不飽滿的要適當多放一點。到時候要靈活掌握，時間一長你們就能掌握規律，熟能生巧。再就是後片袖籠深度，有駝背就多加幾分，挺胸的適當減一兩分，也要靈活掌握。我現在發現金秋你比小蕊的記憶力好，將來肯定有出息。」

小蕊撅嘴說：「三哥你就向著金秋說話，誇獎她，說我放得尺寸不准，是不是你偏心眼，說我的不好，說金秋的好，是不是三哥你不喜歡我，喜歡金秋啊。看我沒有出息，就不喜歡我啦。」小蕊跟三哥撒嬌。

李說：「小蕊你別生氣，什麼向著不向著，你的理解力就是不如金秋嗎，金秋我一告訴她，她就能領會到要領。可是你就是一時翻不過蛋來，咋讓我誇獎你，你也別急，慢慢都會學習好的，靈的人會理解快一些，笨得人就會慢一些，早晚都能學會。」

「小蕊我能跟你一樣嗎，我必須要學好學透，等將來開門市，就不會出差錯，不像你在師傅跟前，哪裡不會就跑過來一問就可以，我可不行，我們家離這裡八十多裡地，能來問師傅嗎，遠水解不了近渴，只好靠自己記好每個要領和資料，那樣我才能成功，我必須要用功，一定把技術學好，以後我指望做衣服發家呢。」

小蕊說：「金秋你野心不小啊，想指望做衣服發財。我不指望發財，我就會做衣服就行啦，能給自己做衣服不花錢就很滿足啦，這樣會省不少錢，還會經常穿新衣服。我覺得天天做衣服是很煩人的事，又是量體，又是裁剪縫紉，又是熨燙，又是鎖扣眼，太費事。我將來就不以做衣服為生，我要到城裡找一個臨時工幹幹，幹上十幾年一轉正，到老了一退休，還有退休金，是多好啊！」

「小蕊你們這裡行，我們那裡根本沒有這裡的優越條件，離城裡太遠啦，只好靠做衣服出人頭地了，靠別的根本沒有指望，靠生產隊掙工分，那是根本一點希望都沒有，鬧得吃飽肚皮就很不錯啦，想發財是比登天啊，我將來肯定要在做衣服找出路，別的咱也不知道幹什麼好，看一步走一步吧。」

活逐漸多起來，李蹲在炕上製圖裁剪，小蕊和金秋他們倆在地上幫助師傅拿長尺，拿布匹，師傅畫線，她們兩位也不時幫助裁剪，很快一片片都裁好了。裁完了，金秋趕緊在用鎖邊機把布邊鎖上，鎖完了放到一邊，捆成梱再放上寫好服裝尺寸和做衣服人的名字，等做完了衣服，好給人家成品衣服，這樣做就不會出錯。金秋很勤快，一會兒幫助師傅裁剪，一會兒就給師傅到一杯開水喝。師傅下地她就把拐杖遞給師傅。

李天天忙，一有時間就要到當院拄著拐杖鍛煉一下身體。李鍛煉前要做好準備工作。什麼準備工作呢，是這樣的，他當年在湖南治病，醫生告訴他，你腿不是往前有點彎曲嗎，覺得大腿後筋短，你回家以後要經常壓壓腿，把大腿筋拉伸開來，長期拉伸，對你的筋有幫助，不至於在聚筋了。李聽從醫生的話，他治病回來就用水泥混凝土打了兩塊混凝土方塊，40公分乘40公分見方，高是15公分厚度，兩塊混凝土塊都有活動把手，這兩塊混凝土塊有40多斤重。李就用這兩塊混凝土塊壓腿，他坐在炕上，把腳後跟用枕頭墊起來，這時就把膝蓋後懸空起來，然後把膝蓋上放上一個厚一點墊子，用混凝土塊放在墊子上一壓，把兩塊垛起來。他的壓腿工序就完成了，壓腿他需要壓40分鐘或者一個小時。壓完了再拿下來，放到地上去。他壓完腿就下地拄著拐杖到當院溜達幾圈，鍛煉完回屋在休息。

李經常壓腿鍛煉，小蕊和金秋就經常幫助師傅往炕上提這兩塊混凝土塊，讓師傅壓腿鍛煉。金秋提混凝土塊時說：「師傅這兩塊混凝土塊很重啊，壓在腿上難受嗎？」

「沒有辦法，壓著很難受，那也得堅持壓腿，不壓更難受，我都習慣啦，這兩塊混凝土塊已經陪伴我好幾年啦，它已經都成了我的好夥伴啦。」

金秋看著師傅經常壓腿，小蕊不覺咋的，她因為經常看三哥鍛煉。可是金秋覺得師傅這個人，很神奇，她心裡很佩服師傅堅強信念，別看師傅身體有殘疾，還要和病魔抗衡，不屈服命運安排，還頑強學著各種技術，師傅是一位身殘志堅，有著極大毅力的人。師傅人也很善良，樂於助人，她在內心很敬仰師傅的為人，師傅有活她就幫助師傅，她不怕辛苦，什麼活搶著幹。師傅覺得金秋這姑娘很不錯，人很勤快，也很喜歡這姑娘的為人。他就儘量多給她講點服裝裁剪和縫紉要領，有一些技巧也傳授給她，她很感激師傅對她的指點，有問題就向師傅請教，所以她的技術水準提升的很快，時間不太長，她就能獨立裁剪褲子啦，也會縫紉啦，師傅在炕上裁剪時她就用縫紉機幫助師傅縫紉褲子。

那天師傅到外面鍛煉去啦，金秋就和小蕊打聽師傅一些事情。金秋問：「小蕊師傅咱還沒有成親啊。」小蕊聽了金秋打聽三哥的婚事，就笑眯眯地說：「你打聽這個幹嘛，莫非你對師傅有意思，想嫁給我三哥不成。」

「去你的吧，誰想嫁給他來，就是好奇，想問問罷了。」

小蕊說：「你想聽我三哥事情嗎？那我給你好好講一講他的事。師傅在二十二歲那年，我們村韓大嬸給師傅介紹一位有病媳婦，也是殘疾人，她是一條腿麻痹症。兩人也見了面，女方家人很滿意，那姑娘別看腿有毛病，臉蛋很漂亮，兩隻大眼睛很精神。要是跟我三哥結婚也不錯，兩人都有病誰也不嫌活誰，挺好一對。可是我姑姑和姑父總覺得不滿意，怕兩個人都是殘疾人咋生活啊，將來家務活很多，兩個人都有病，肯定不能勝任家務活。以後日子沒法過日子。兩個人交往一段時間，覺得兩個人以後沒法生存，我姑姑和姑父跟我三哥一商量，說明利害關係，最後還是把親事退啦。」

「他們倆很可惜的，要是他倆都是城裡人就可以成家，城裡路很好走，兩人結婚後買兩個輪椅，會生活的很好，可是在咱們農村，就難上加難，路坑坑窪窪，根本就不平，怎樣幹活啊，什麼活都是體力活，兩個人根本沒法幹，只好求別人幫忙，那也不是長久之計。」

小蕊說：「可不是嗎，是那樣，所以沒有成。後來我們村孟大嬸又給我三哥介紹一個家是邊遠山區的，她爸爸得病去世啦，因為家裡欠一些外債，想和我姑父要點彩禮錢，他們覺得我姑父上班工作肯定家裡有錢，姑父就滿口答應啦。那姑娘體質很好，長得不漂亮，但也說得過去，兩人交往了有半年時間，都覺得可以啦，兩家很滿意，就要準備結婚啦。姑姑和姑父要跟姑娘家人商量結婚事情，孟大嬸來了說：「姑娘媽媽想要彩禮五千塊錢。」姑姑說：「要彩禮獅子大開口，要得夠多的。」我姑姑想了想和孟大嬸說：「這麼多彩禮我答應不了，等我家老李下班回來商量一下，在答覆你。」孟大嬸聽了就回去了。

到晚上時我姑姑和姑父商量，說：「咱家三兒媳婦家捎來口信說要彩禮，要五千塊錢，要是同意，就可以結婚，不同意，就算啦。」

「咱們家現在就有兩千塊錢，也不夠啊。」

「那你能不能和別人借點啊，沒錢咱們兒子媳婦就會泡湯。」

「借錢現在借個三百或四百還可以，上千塊錢借很難啊。現在五千塊錢，能蓋咱們這樣三間房土房四座，這彩禮太多啦。等明天孟大嬸來和她說說，咱們先給三千可以嗎？那兩千以後給，要是同意就結婚，不同意就沒有辦法啦。就這一千塊錢還不知道借來借不來呢，我明天試試去，要是借來，就給兒子結婚。要是借不來，那就對不起咱兒子啦。」

第二天爸爸和同事借錢，借了十幾位就借了三百塊錢，絕大部分根本就沒有餘富錢。他到單位財會那裡也就借出二百塊錢，兩份加起來就湊了五百塊錢，湊到五千塊更是難上加難。

孟大嬸回來傳話說：「沒有五千，四千也行，不能在少啦。」我姑姑兩口沒有湊齊這筆錢，這門親事也沒有成。把我三哥氣得夠嗆，他說：「媽媽咱們可別花錢說媳婦啦，咱們花錢買來人，可是買不來人家心，再說人家在咱們家過幾年，不幹了，走了不回來，咱們也沒有辦法，到最後人財兩空不划算。咱們以後只要要彩禮的，要錢的，咱們不能答應。我說上媳婦或者說不上媳婦就看我的造化啦，造化好興許說一個不花錢媳婦呢。」

「所以我三哥一直拖到現在沒有說上媳婦。」

「他這個媳婦要錢要得夠多的，那麼多錢上哪里弄去，在你們這裡五千塊錢不太難，有十多年就能攢這些錢，要是在我們那裡攢夠這些錢就得一輩子。要是在我們那裡有兩千塊錢就能把媳婦娶到家。就不用換親啦，我多時做衣服能掙兩千塊錢，我就不用給我哥哥換媳婦啦。」

「你哥哥今年多大了，還沒有說媳婦呢？」

「我哥哥今年二十五歲啦，是因為我媽媽有病沒有錢給他說媳婦，就等著我長大給他換媳婦呢。」

「那你咋不早點給你哥換媳婦啊。」

「我今年才十八歲，是虛歲，年齡不夠，要是夠了，我就根本出不來了，早就逼著我嫁人啦，給我哥換媳婦啦。要是我哥哥歲數小點，我還來得及掙錢，給哥哥張羅上媳婦，我也就不用換親啦。可是我哥哥歲數不小啦，可能來不及啦。換親換不著好的，要等我掙到錢，掙夠數，就可能把我哥哥說媳婦耽誤啦。小蕊我很羡慕你們這裡姑娘無憂無慮，自己找婆家，相中就算，覺得不合適，就分手，我們那裡多時才能這樣啊！」

「我看用不了幾年，你們那裡也跟我們這裡一樣，不用換親啦。」

「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啦。」金秋說完很傷感低下頭。

李雪峰鍛煉完回屋。小蕊笑著說：「說曹操曹操就到啦。」

「小蕊你又說我壞話呢吧。」小蕊和金秋兩人看著師傅笑著說：「我們倆沒有說什麼，就是閒聊天呢。」兩人笑呵呵接過師傅拐杖，讓師傅上炕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