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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是個農村裡來的孩子,家裡靠耕地為生,生活過的倒也可以,他像大多數的農村孩子一樣,憨厚老實,可就是學習的時候腦子比平時的反映要慢,又有些遲鈍,就這樣學習成績其差無比,被打入了壞學生的榜子,可是他平時幹活什麼的樣樣在行。
他在學校附近跟人和租了一間房,現在他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一些洗淑用具和一些換洗衣服而已。他把包整理好,給同屋的人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住,理由自然是一些什麼跟同學做伴啊玩兒之類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季節的緣故,天氣的變化總是讓人不知所措,王海踏出家門的那一刻,灰色的雲像是得到什麼號召一樣,急劇聚攏融合,黑壓壓的佈滿天空,毫不客氣的將太陽阻擋在外,只有微弱的陽光穿透而過,顯的周圍更加昏暗詭異,王海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是7.30了,30分鐘應該可以到學校了,他把門鎖上,風在這個時候猛的吹起來,連帶著樹葉刮的王海的臉微微生疼。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刮起風了?要下雨的吧。」王海看了看天氣,心裡不免嘀咕起來,心想著這雨早不來遲不了偏偏這個時候趕來,右眼皮卻猛的跳起來。
「難道要出事?」王海心裡‘咯噔’一聲,想起何藍的死,心裡不禁有些恐懼起來,手心裡滿滿是汗水,他強自鎮定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加快步子向學校走去。
到了校門口,沒人,他們還沒來呢,看看表,7.30?!
「怎麼這個時候停了!」王海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靠著學校旁邊的牆,微眯著眼睛,生怕被沙子揚了進去,眼睛卻一個一個的掃視路人,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同學。
這麼一看,王海發現一個怪現象,今天的人看起來感覺好奇怪,一個一個把頭壓的極低,只顧低著頭走路,也不抬頭,所有的人都是穿著那種看起來很舊的衣服,不是灰的就是黑的,很少能夠看的到亮色。
「可能是要下雨了怕沙子揚了眼睛吧。」王海雖然心裡有些不安,還是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安慰,右眼皮跳的卻更加劇烈,不得已王海只能用手壓著它,這麼一跳一跳弄的心裡發慌。
忽然,一道極亮的白色出現在這昏暗的環境下,他像是忽然冒出來的一樣,顯的異常的顯眼,王海的眼球隨著那道白色移動,直到那個人走到校門口王海才看清楚人,那不就是大家一直在找的天月嗎?今天的他居然穿了一身的白色衣服,王海看著那衣服心裡產生了一種極度異樣的感覺,好像他穿的是一身喪服一樣。
「天月!……天月……」王海雖然心裡這麼想,可嘴裡立刻大喊著他的名字,像見到救命草一樣的急切,可是天月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自顧自的走進學校,腳步十分的匆忙。
王海喊了好幾聲,天月就是不回頭,他心裡一著急,心想著今天好容易遇到他了,要是再不見了,大夥兒不是連唯一的救命草也要丟了?於是跟著天月後面就跑了過去。
可是,不管王海怎麼喊怎麼追,他和天月之間似乎有著一到隔膜一樣,距離總是在大約十步左右,天月也不回頭,只管匆忙的走,王海即使跑的再快,也追不上他,距離總是十步之遙。
王海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學校裡一個人也沒有,朦朧中好像有一層霧氣繚繞,看不清周圍的事物,一片死寂。
「他去舊樓幹什麼?」王海看著天月走進舊樓,停下腳步站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去,此刻的舊樓,像一個黑洞,漆黑一片,風吹的很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極了得意的笑聲。
眼看著天月就要走遠,王海硬了硬頭皮,走進舊樓,由於是舊樓,又沒有燈,所以顯的黑洞洞的,走到三樓的時候,天月背對著他看著窗戶,一動不動。
「天月?」王海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他心裡更加不安起來,好像走進了一個陷阱中一樣。
「啪!……」
王海剛說喊了一句天月的名字,一道閃電猛的劈了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一樣正中天月對著的那塊玻璃,‘嘩啦……’玻璃立刻碎了一地,王海被閃電嚇的朝後退了一步,差點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而更可怕的不止這個,閃電劃過的一瞬間,天月轉過了頭,閃電閃著妖異的綠光正好照亮了天月的臉!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臉啊!
天月的臉上像是雀斑一樣密麻的紮滿了碎玻璃片,連眼球上都是滿滿的碎玻璃,膿一樣的黃色東西從他的眼球中流出來,顯的特別噁心和恐怖,而更詭異的是,此時的天月,像是很享受這種疼痛,大大的咧開,嘴裡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到,只有暗紅色粘稠的血液不停的順著嘴角滴到地上……
「呵……呵呵……」天月忽然咧開嘴笑起來,笑聲‘軲轆軲轆’的渾濁不堪,好像一個人在水中掙扎著邊冒泡泡邊說話一樣,粘粘的散發著腐臭的口臭,直直的向王海撲而來。
王海胃的猛的抽起來,身體立刻麻木僵硬掉,移動不了分毫,連呼吸都成為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黑暗中,王海感覺到一個身體正慢慢的向自己移動,‘踢踏……踢踏……’的腳步聲沉重而緩慢的旋響在自己的耳邊。
「呼……」天月猛的朝著王海吹了一個口,王海頓時感覺五臟六腑被污染了一樣,難受不已,天月卻陰沉的笑起來,聽的王海毛骨悚然!
「卡!……咕嚕……」忽然,天月的笑聲噶然而止,骨骼斷裂的聲音十分響亮的傳入王海的耳朵裡,接著像是什麼東西掉到地上滾動一樣,咕嚕咕嚕的跑遠。
王海驚恐的喘著粗氣,手腳冰涼,他的神經像一條繃緊的鐵絲,已經達到了承受的極限,隨時都有可能斷掉。
周圍陷入了黑暗與死寂中,黑暗的背後隱藏著什麼,沒有人知道!
王海感受到自己的背後被人注視一樣異樣的不舒服,他僵硬的轉動著腦袋,骨骼時而發出摩擦聲,那是僵硬的身體扭動時發出的聲音。
一本書!不,準確的說,是一本畫冊。
它沒有任何依託懸浮在空中,閃著詭異的光芒,隨著王海眼神的聚集,它緩慢的打開來,如同生死簿一樣讓人發寒……
第二幅畫!
濃稠的墨黑色背景之下,一個暗紅色的人影背對著孤獨的站在那裡,像是僵硬的化石一樣……
王海看著那副畫,竟然感覺如此熟悉,他死死的盯著畫冊,盯著那個人影,那副畫在他的意識中猛的復活了!背影,如此熟悉的背影居然和自己此刻的姿勢一模一樣,雙手垂直緊緊貼著自己的褲腿,雙拳緊握,褲腿被撕扯了一條短短的口子,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個人脖子上的突出的血管,他緊緊的盯著黑暗的某處,僵直的不知道移動……
「哢……」他的頭猛的回過來,沒有任何的預備像是被人生生的扭轉,骨骼發出脆生生的聲音,他的臉上,紮滿了碎玻璃片,像是雀斑一樣的密集,連眼球上都有,膿一樣的液體從眼球中流出來,他,他在笑,張著血盆大口,嘴裡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到,只有濃濃的紅色血液流出來,滴到地上……
忽然,那雙眼睛咯噔一下跳出眼眶,‘咕嚕’的滾到地上……
「啊———」王海的眼睛立刻劇烈的疼痛起來,像是被什麼人用手摳出了眼睛一樣,被指甲摳著一樣的疼!接著,他的臉也劇烈的疼痛起來……
「咯咯……咯咯……」一個女孩子的笑聲細細的傳入王海的耳朵裡,全身被針紮一樣痛起來,那笑聲雖然極細,卻像是有魔力一樣牽動了身體每一處神經的末梢,尖銳的疼痛……
「啊……」王海竭盡權利拼命的想要把這種痛喊出來,這樣一聲高過一聲直到聲音沙啞,他的意識也漸漸的模糊,終於,無力的垂下頭,僵硬掉……
「咯咯……好……玩……兒……嗎?……呵呵………好……好……玩……兒……哦……我……還……要……玩……兒……」女孩子的聲音甜美天真卻像泡在水中一樣的模糊不清,飄渺遙遠的鋪散在空曠的環境。
風,吹過……
「嘩啦……」畫冊劇烈的翻動起來,最後,第二副畫飄飄蕩蕩的飄落在王海掉到地上的眼睛前面……
已經8.20了,高三末班的十個人都已經聚集在校門口,惟獨王海還沒有來。
「怎麼回事?海子怎麼還沒有來啊?平時他可是很守時的,看看,現在都過了二十分了,還不來。」王圓圓有些抱怨的皺著眉頭,語氣裡卻更多的是擔憂。
「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馬果的神情立刻緊張起來,左顧右盼的看著周圍,希望可以找看到王海的身影。
眾人臉色刷的白了下來,不知所措的相互看著對方。
「你們誰知道海子在哪裡住?我們去找他!」張勇深吸了一口氣,問那幾個人。
大家尷尬的看了看張勇,低著頭沒有說話。
一個問題班級,每個人可能都有著不想告訴別人的情況,或者是家庭,或者是其他,所以基本大家都是平時沒事幹無聊的時候一起玩兒玩兒,很少有幾個人會涉及對方的生活當中,忽然這麼一問起來,大家都只能尷尬的搖頭。
「聽說他是和七班的一個男生一起租房子,我們可以去找那個男生,問問他。」宋小如一抬頭,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極力的克制自己想哭的情緒,顫抖著聲音提示。
「七班?他叫什麼?」張勇撓了撓腦袋,想了想,又問宋小如。
「不知道……我只是那回偶爾聽他說起過,」宋小如搖了搖頭。
「別管了,到他們班裡問問誰和王海一起住不就得了?」李娟把煙頭捏滅,扔到一邊。
大家聽了李娟的話,便氣勢洶洶的向學校走去。
「你們誰和高三末班的王海在一起住?出來一下!」張勇走到高三七班的門口也不管老師坐在講臺上,推開門扯著粗粗的嗓門兒喊了一句。
「刷!」全班N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這夥不速之客,連老師也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有一個弱弱的男生怯生生的從最後的那個角落走出來,老師才有所意識。
「喂,你們知不知道現在在上課?還有沒有紀律了?哪個班的你們?」那位老師顯然不是個好惹的人物,站起來便指著張勇極有教師風範的喊了一句。
「高三末班的!」張勇瞥了一眼那位教師,冷哼了一句,一點都不客氣的把那個走到面前的男生一把扯了出來。
那個班主任一聽是高三末班,立刻閉了嘴巴不再說話,任憑他們把那個可憐的男生拉走,教室裡在他們走遠後立刻炸開了鍋一樣嘈雜起來。
「媽的!」張勇不爽的罵了一句,對著剛才拉出來的那個男生不耐煩的問了幾句,「帶我們去你們租的房子,我們要找王海!」
「哦……」大概是高三末班的名聲太壞,又遇著周圍的那些人一個一個鐵青著臉,嚇的那個男生的眼淚流了出來,一路十分沒出息的流著眼淚把他們帶到租的房子那裡。
學校前面有很多的平房,都是給一些嫌學校宿舍貴或者是想要自由的一些學生租的,所以顯的七零八亂十分的嘈雜,好容易拐來拐去到了一個門前。
「就是這裡了。」那個男生指了指那個門。
門沒有鎖,開了一個小小的門縫,門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王海!!!」宋小如第一個從半開的門縫中看到王海僵立的身體,一股不詳感立刻湧上心頭,絞痛了心,她嘶啞著聲音喊著王海的名字,跑到王海面前,當他看到王海的臉時,臉色頓時失去血色,暈了過去。
「小如……」蘇冉跑到宋小如的面前,抱起小如,當她看到王海的臉時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大家立刻跑到王海面前,所有人的臉色頓時白了下來,當他們看到滾在地上的兩顆眼珠時,淚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劉孟雨忽然跑到一邊吐了起來,張勇狠狠的錘著旁邊的牆,手上頓時血跡斑斑,王圓圓心痛的摸著他的手,俯在他的胸口上抽泣起來。
「沒事,沒事的,很快就會過去,一定會沒事的……」張勇抱著王圓圓低聲安慰。
大家都不忍心看王海此刻已經面目全非的容貌,別過頭看向別處。
「等等。你們看這是什麼?」李少陽忽然發現王海眼珠旁邊的畫兒,鼓起勇氣拿起那副畫。
「一張畫兒而已……」馬果濕潤著眼睛冷哼了一聲,卻在一瞥間發現這副畫居然和此刻王海的姿勢一模一樣,潛意識裡覺得這其間有著一定的聯繫。
「我總覺得這畫的風格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可是我想不起來。」蘇冉看了看這些畫,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最後只能捶幾下頭,不再說話。
「先收起來,我們回去研究,一會兒員警來了別被他們發現,一群沒用的人給他們也沒用。」張勇點了點頭。
「日!!!!」李娟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悶悶的大喊了一聲,拉著劉飛,兩個人跑到大門外,大口的喘起氣來。
「娟姐,我們,我們會不會也這樣死?像小藍,像海子一樣……」劉飛顫抖著聲音,帶著哭腔沙啞著聲音夢囈一樣低緩的說著,眼睛盯著李娟的眼睛。
「不會的!絕對不會!」李娟在接觸他的眼神那一瞬間心裡抽了起來,那是一個多絕望的眼神,她拍了拍劉飛的肩膀,眼眶卻不禁紅了起來,說話的時候卻無比堅定。「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娟姐……」劉飛哽咽了一下,依在李娟的肩膀上便低低的哭起來,李娟拍著他的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說了又如何?現在還能做什麼?像孟雨說的,除了等死我們還能做什麼?!
李娟心裡湧現出從來沒有過的絕望感,此刻別說是李娟,在場的九個人,心裡都湧起了絕望,王海的死又一次將他們帶入深深的絕望中,生命,忽然間變的好渺茫,而自己如同沙漠中的一滴水,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幹被太陽蒸發。
警車不久後便打著響亮的警聲而來,諷刺的是,員警居然還是上午的那批,還有那個年輕的員警,由於上回打過一次交道,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歐陽華,大家叫他歐陽。
「又是你們?」他明顯十分的吃驚,看著眼前這幾個頹廢到近乎絕望的學生,不禁疑惑起來,隱隱感覺其中一定有著什麼隱秘。
對於他的疑問,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大家現在的心情十分低落,誰都不想理。
歐陽理解的搖了搖頭,等待法醫進行一系列的法醫鑒定。
又一次,高三末班的同學再次被請到警察局錄了口供,不同的是,這次少了一個人,他們真的不想再一次踏進這個地方了,真的一次也不願意!
歐陽在他們走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機號留了下來,囑咐他們有事一定要找自己,可能他可以幫上一點忙,卻換來大家疲憊的十分勉強的一個回頭。
這樣一鬧,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大家也累了吧,呵呵……不要亂想了,好好洗個澡睡吧。」張勇勉強笑了笑安慰大家,還好劉孟雨的家夠大,衛生間也有好幾個,九個人不算問題。
這一夜,所有的人都懷著不同的心思躺下,有著悲傷有著恐懼,更多的是對未來未知的悲哀,現在,他們的命運像是旋在無知的黑暗中,不知道那一頭到底是誰有著什麼樣的意圖,只知道,他們的生命如同風中的風箏一樣脆弱不堪,隨時都會被狂風撕扯的體無完膚!
淩晨3點,蘇冉站在窗戶邊,眺望遠處的景色,這個不夜城即使在這樣的淩晨依舊是璀璨斑斕,不停的有車有人走過,抬頭看看天空,墨黑色的天空上閃爍著無數星星,一眨一眨的十分可愛,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可惜,這樣的美麗之後都隱藏著看不到的醜惡。
「起的可真早啊,怎麼睡不著嗎?」王圓圓從臥室出來,看到蘇冉,笑著打趣,她也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一打啤酒,拿出兩個杯子坐在沙發上倒起酒來。
「你不也是一樣……」蘇冉勉強笑了笑,走到王圓圓面前,接過遞到面前的啤酒一飲而盡。
「呵呵……」王圓圓看著蘇冉一口喝掉啤酒,笑了笑安慰蘇冉,「別想那麼多了,會沒事的。」
「圓圓……我在想,為什麼天月要我們玩兒通靈遊戲?我現在忽然覺得我們好像掉進了一個陷阱裡面。」蘇冉忽然抬起頭看著王圓圓。
「我也在想,只不過,沒有頭緒。」王圓圓的眼神黯然下來,一杯一杯的倒酒,猛的灌,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圓圓,我們會不會也……」蘇冉拿了一瓶啤酒一個杯子走到窗戶前面,眼神看著遠方,聲音卻越來越低。
「不知道……或許,我們會有辦法,不要那麼悲觀了,會有希望的。」王圓圓也走到蘇冉旁邊,搭著她的肩膀。
「或許,真的有希望,天月,只要找到他,就可以有辦法了……」蘇冉喃喃自語。
「是啊……」王圓圓低聲應了一聲,其實她們都在想,如果天月也死了呢?可是誰都沒有把這樣的想法說出來。
兩個人不再說話,悶聲在客廳裡喝酒,而在其他的房間內,除了宋小如已經昏迷過去還沒有醒以外,其他的人都合不了眼睛,他們像是約好一樣,一個接一個走出房間,劉孟雨從冰箱裡拿出好幾打啤酒,一夥人圍在一起喝酒,誰都不說話,只管喝著自己的酒,現在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酒喝了好幾打,昏昏迷迷中,大家都醉睡了過去,喝酒的好處就是可以醉,醉了就可以什麼都不想了。
宋小如醒來的時候是淩晨5點,她揉著發痛的頭走到客廳,看到大家七零八亂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啤酒瓶子扔的滿地都是,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眼睛不知覺中又濕潤了,她好不容易把醉成一灘泥的八個人拖到房間裡,原本身體就很弱的宋小如,因為太累臉更加顯的蒼白。
她喘了喘氣,擦著汗走到衛生間,她的腦子裡此刻不斷的重複著王海死時的畫面,那破碎的臉,一想到王海平時對自己的好,宋小如心裡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攪著一樣的痛,她將頭伸到水龍頭前,任涼水噴濺自己的臉,和著淚水流下。
「小如……」一個聲音忽然在宋小如的背後響起來,小心翼翼略帶羞澀的語氣,這聲音這麼熟悉,卻是十分的飄渺虛弱,即使這樣,宋小如還是聽出來這正是王海的聲音啊。
「王海?……」宋小如現在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王海一定不會傷害自己。是的,一定不會,小如堅信。
她抬起頭急切的轉過頭看背後,希望可以看到王海,她不奢望能夠看到王海的人,哪怕看到王海的靈魂,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就足夠了。
可是,哪裡有什麼人影,宋小如自嘲的笑了笑,幻覺,只是自己太想見到王海所出現的幻覺罷了。
「小如……」又有聲音響了起來,就在自己的背後,宋小如再次轉過頭看,還是什麼都沒有!宋小如立刻想起什麼一樣,回頭看鏡子,果然,鏡子中有一個人影,模模糊糊像一團聚集在一起的霧,正在自己的身後,小如的淚立刻決堤一樣流出來,她轉過身體,用手去摸剛才看到的那個位置,卻什麼都沒有……
「王海,是你嗎?……你來看我了嗎?」宋小如看著那空蕩蕩的位置,眼淚不爭氣流了出來,即使笑,也只能勾起一個苦澀的微笑。
「小如……」王海的聲音好飄渺好微弱,只能輕輕的傳入宋小如的耳朵裡,越來越微弱,他只是不停的叫著小如的名字,每一句話都要費勁力氣一樣。
「頭七……小……如……頭……頭……七……等……等……」聲音隔好長時間才會說一個字,如同一個臨死的人喘著最後的力氣說出來的話一樣,可是王海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聲音變消失不見了,小如慌忙轉頭看鏡子,那團霧氣已經散盡,從衛生間玻璃的縫隙中穿過,飄了出去。
「王海……」宋小如跑到窗戶口,大聲的喊,可是聲竭了都沒有再聽到王海的聲音。
「頭七……頭七……」宋小如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字,失神了一樣怔怔的看著窗外的那片天空,連門外蘇冉的喊叫聲都沒有聽到。
「小如?怎麼了?」蘇冉喘著氣用力的敲衛生間的門,震盪的周圍的門都顫了起來,蘇冉大聲的喊,她迷迷糊糊中聽到小如的喊聲,腦子立刻醒了過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蘇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小如給丟了,所以她才會這麼緊張,連鞋都顧不上穿赤腳跑到衛生間門口用力的敲門。
她半天都沒聽到小如的回音,心裡更害怕,聲音都帶著哭腔大聲喊,恨不得一腳把門給踢開了,「小如!小如…………」
經過蘇冉這麼一吵,其他的人也醒了個大概,紛紛從房間裡跑出來,緊張之感不言而喻。
「鑰匙,這裡有鑰匙。」劉孟雨慌忙中拿出一串鑰匙,把衛生間的門打開。
當蘇冉看到宋小如還好好的站在窗戶邊時,心裡才微微出了一口氣,一把抱住宋小如,嘴裡還責怪著她的不是,口氣裡卻充滿了欣喜,「臭雞蛋,都叫你半天不開門,嚇死我了……」
「王海……王海他……」宋小如呆呆的看著蘇冉,指著窗外,猛的靠在蘇冉的肩膀上哭起來。
「別這樣小如,海子看到你這樣,心裡會難過的,你要真喜歡他,就要堅強,小如,堅強點兒,我們一定會闖過去的!」蘇冉抱著小如安慰她。
好長時間之後,宋小如深吸了一口氣,淚眼婆娑的看著蘇冉,「王海剛才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可是,可是他說了一半就飛走了,他很痛苦,小冉,王海現在一定很痛苦……」
「小如……別這樣……」蘇冉擦掉宋小如的眼淚,以為宋小如是因為太想念王海才會出現幻覺。
「小冉,王海他來過,他來找我了……是真的,他有話對我說,可是,可是……」說著再一次伏在蘇冉的肩膀上。
「他說了什麼?」張勇還是覺得其中可能有些情況,於是走到宋小如面前,緊張的看著她,卻換來蘇冉不滿的一個眼神,宋小如對於蘇冉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她不希望誰來刺激她傷害她。
「他說,他好像說什麼頭七,我根本聽不清楚他說什麼……」宋小如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
「頭七?……」李少陽念著這兩個字若有所思的低著頭。
「難道是頭七那天他要回來?」馬果忽然這樣猜測。
「恩,有可能。」張勇點了點頭,「或者他有話要對我們說。這樣,等王海頭七那天我們到他的那裡等他。」
九個人除了宋小如和蘇冉的心情比較複雜以外,心底都閃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