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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略略沉吟了片刻道,「太子可有消息?」那個叫燕沐炎的少年,是她在這個時空裡唯一的親人啊!
「沒有!」流雲也頗感憂心,「不過通常沒有消息,說不定還是件好事。」見公主沒有說話,環望了四周,這才低聲道,「公主大可放心,太子奉皇上的遺命趕往燕京,那裡距離晉國千里之遙,有干戈大將軍駐守,又瀕臨沙國,而且一路上,保護太子的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應該不會有什麼差池!」
傾城松了口氣,看著眼前的少女,總覺得身上沒有下人的卑賤,反而落落大方,英姿颯爽。不禁好奇問道,「流雲!你並不是普通的婢女吧?」
流雲怔了一下,但還是如實說道,「奴婢是燕國將軍高楓的女兒,因小時有幸見過皇上一面,皇上覺得奴婢骨骼精奇,是個學武的好材料,便將我留在了宮中,請高人傳授武藝,十二歲時,才將奴婢派到公主身邊,以此保護公主的安危!」
難怪她一直覺得流雲和其他的婢女不一樣,原來是這樣。
「只是委屈你了!」傾城淡聲道。
流雲一聽,趕緊跪在地上,「公主千萬不要這麼說,能保護公主,是奴婢的福份!」
「是啊!是你的福份,亦是我的福份!」傾城喃喃道,在兇險連連的這裡,幸虧還有她陪著自己啊!見流雲跪在地上,趕緊示意她起來,歎聲道,「燕國滅亡,我已不是什麼公主,以後也用不著這些禮節了!」
流雲看著公主,神情倔強,「在奴婢眼中,公主永遠都是公主,即使燕國被滅,您依然是流雲的主子!」
傾城心裡一陣感動,也便隨了她的意。感覺頭仍是昏昏沉沉的,漸感倦怠,事情很麻煩,可事到如今,自己淪為階下囚,亡國奴,只有先養好身子,再從長計議了!
流雲見主子臉上已有困意,不禁上前取掉軟枕,扶她慢慢躺下,拉過薄被給她蓋上。
燕傾城不一會便睡著了。
流雲站在床前,看著公主手腕間的鐵鍊,雙手將鐵鍊拿起,暗暗用力向兩邊拉扯,鐵鍊竟然完好未損,秀氣的眉頭不由蹙起。
「恩——」床上的人翻了個身,似是睡的很不安穩。
流雲緩緩放下鐵鍊,又為公主將被子蓋好,這才端起藥碗,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如此休養了幾天,這期間莊司澈曾派人過來取了一次血,傾城倒也乾脆俐落。於是剛癒合的傷口又被纏上了紗布。
相較於流雲的擔憂,她倒是平靜多了,只是想到如此這般下去,只怕這傷口永遠都好不下去了。
這日感覺天氣晴好,傾城便和流雲一起將屋內的床被悉數拿了出去暴曬,去去黴味。
兩人從屋裡搬出躺椅,放在樹蔭下。流雲便忙著去廚房為她熬藥,她則斜倚在上面,手上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那是幾日前,流雲整理房間,無意間翻出來一大箱的書本。由於前世,她的身體不好,時常在家,爸爸媽媽便為她請來了很多不同的老師,在家教她。因為很少接觸外面的世界,她學習起來自是十分勤奮,又加上天資聰慧,深得老師們的疼惜。沒有課業的時候,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書還有下廚。在這裡養病期間,每日都感覺無所事事,看見那一大箱子的書籍時,自然欣喜不已。
今日天氣晴好,她便讓流雲幫她把椅子搬出來,隨手拿起一本,就看了起來。樹枝上不知名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著,聽來頗感悅耳動聽,躺在椅上,才翻看了幾頁,就有些昏昏欲睡。
莊司澈走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幅美人海棠春睡的美景,呼吸不由一窒,見身邊的德公公就要高呼「皇上駕到!」不知為何,竟然揮手制止了他。
德公公疑惑的看著皇上,但深知聖意難測,便諾諾的低頭跟在皇上身後走進了小院。
燕傾城長得很美!這種美已經不是可以用言語就能夠表達的出來。她的美是那種聖潔的美,宛若是天上的九天玄女般,輕靈脫俗。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美麗,燕國長公主一笑傾城,四國皆是如此傳頌!對他來說長相只不過是一幅淺淡的皮囊,燕傾城即使長得再好,都不可能會讓他動心,尤其是她的父親曾經是那麼的傷害他。可入目的景象仍是讓他,不由得呼吸一窒!她長而卷的睫毛輕輕的覆蓋在絕美的臉龐上,猶如兩把扇子。書本隨意的放在胸前,一襲純白的衣裳在微風的吹拂下,左右飄蕩,冰絲般的黑色秀髮,沒有用任何的發飾點綴,被她隨意的編成一條粗長的麻花辮,垂放在胸前,閃動著碎金色的光澤,耀眼極了。她的呼吸平穩,嘴角有一絲愜意的笑容,似是睡的很安逸。
莊司澈忽然有些疑惑,她如今的身份,身處在敵國,竟然還能夠睡得這麼香甜,他是該佩服她處世安然呢?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呢?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馬上喚醒她。示意德公公從屋內搬了一個椅子,放在外面,他坐下之前,忽然好奇她看的是什麼書。遂伸手取來,只看了一眼,便冷著一張臉,將書狠狠地朝燕傾城身上砸去。
燕傾城疼痛的驚醒,皺著眉頭,因為初醒,眼神還有些迷蒙。緩緩坐起身來,書本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彎腰欲拾,卻聽到了流雲的驚呼,「皇上?」
她拾書的動作一滯,眼波微閃,便平靜無波的站起身來,直直地看向皇上,也不行禮,淡笑不語。
莊司澈寒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德公公一見,不禁斥責道,「兩位好大的膽子,見到皇上也不下跪!」
流雲皺著眉,緩緩走到傾城面前,一臉戒備。
傾城見狀,無奈一笑,淡聲向流雲吩咐道,「你去看著藥,可別延誤了時辰!」流雲見主子眼中透出一絲安撫之意,心想皇上一時半刻斷不會對公主怎樣?便恭敬的點頭離開,去時更是看都沒看莊司澈和德公公一眼。
氣得德公公又要發飆,但見皇上不語,也便將話悉數吞了下去。
傾城無奈的搖了搖頭,有時間的話一定要教導她一番。她們如今身處晉國,是他們眼中的案上肉,要殺要剮均是一句話的事情,莽撞行事只會害了自己!
「皇上要我跪嗎?」傾城緩緩走到莊司澈面前,莞爾一笑。
本來還在生氣的德公公,一見傾城的笑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後宮那麼多的主子,哪一個不是容貌秀美,可是只有眼前的女子,單是輕輕一笑,就能夠吸了人魂魄般。想到這裡,不禁暗流了一把冷汗,他是太監都尚且如此,若是正常的男人,豈不是……想著,不由自主的看向沉默不語的皇上,可皇上依然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傾城,似乎在生氣,又似乎沒有。德公公渾身一抖,他們這位皇帝啊!有時候還真是讓人膽戰心驚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