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大漠之戰（四）

城外所有的士兵整裝待發，鐘子墨一身銀色盔甲站在城牆之上，底下黑壓壓的一片，居然沒有一點聲音。晨曦完全被這樣的氣勢所感染，這才是真正的精銳部隊吧！統領這樣一支部隊，那將是怎樣的快意啊？

晨曦偷偷的瞄了鐘子墨一眼，那一身銀白色在太陽之下顯得非常刺眼，此刻她忽然想到英雄這個詞，他配得上英雄這個詞！

「出發！」

伴隨著一聲洪亮的聲音。

所有的士兵喊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是」，晨曦的心情也不禁雀躍起來。

鐘子墨留下賜恩和三萬人馬留守慶州，他帶領剩餘的五萬朝阿爾斯楞逃跑的巴林挺進，勢必要一舉殲滅阿爾斯楞，徹底解決邊界的戰亂。只是這巴林完全在沙漠地帶，沙漠這麼大，士兵們都帶著笨重的糧草，行軍非常的艱難，一路上不斷的有人倒下，而剩餘的人繼續前進，他們心中只有一個目標，巴林。

晨曦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毅力，條件艱苦的完全超出她的想像，這裡除了沙子還是沙子，甚至眼睛都睜不開，風不斷刮著沙子朝他們吹來，看不到一顆樹，也看不到一滴水。

終於晨曦體力不支，一下子從駱駝背上翻到在了地上，這些日子的行軍，已經挑戰了她的極限了。

鐘子墨停了下來，走過去扶她，「先喝點水。」

晨曦喝了一口水，還喘著粗氣，「王爺，不好意思，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楊玄甯看到晨曦如此，皺著眉頭，不滿的說道，「這哪是大小姐來的地方，你別拖累我們整個大軍的速度。」

「玄寧，讓大家休息一會再上路，兄弟們走了這麼久也該疲勞了。」

楊玄甯瞪了晨曦一眼，便去下命令了。

看著晨曦曬的脫皮的臉，人明顯的瘦了一大圈，鐘子墨不禁有些心疼，但是臉上卻不表露分毫，「後悔了嗎？」

「我只是看著那些倒下的人覺得心疼，王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拖你們後腿的，我終於見識到了什麼是同甘共苦，什麼是團結？只要有目標，我能堅持住。」說完她看到鐘子墨皮膚又黑了許多，嘴唇也因為乾燥而起皮，「王爺，你也喝點水吧！」

這一路上要是沒有鐘子墨刻意的照顧，晨曦知道自己早就不行了，若是早知道一路上是這樣的情況，不僅沒有幫上忙，反而拖後腿，就留在慶州不來了。

一旁的魏青急忙拿出一壺水遞給鐘子墨，「王爺，喝點吧！」

鐘子墨接過水，喝了一小口，便擰緊了蓋子。

「王爺怎麼不多喝點？」

「前面的路還不知道要走多久，這裡沒有水，必須要省點。」

魏青一下子跪了下來，「王爺，屬下不喝，還請王爺保重身體啊！」

鐘子墨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嚴肅的訓斥魏青，「本王的話就是命令，還不快起來。」

「魏青，你看你都渴成這樣了，你也喝一口吧！大家現在同舟共濟，你就聽王爺一句話。」

魏青看了晨曦一眼，最後喝了一小口。

這時楊玄寧跑了過來，有些急切的說道，「王爺，我們的糧草和水都不足了，只能再撐幾天了。」

「這裡是哪裡？」

鐘子墨冷靜的問。

旁邊的領路人急忙上前說道，「王爺，這裡已經靠近巴林了。」

「媽的，阿爾斯楞帶了那麼多人馬，怎麼連個影子都沒有看見？難道消息錯了？到底哪個王八羔子去打聽的消息。」

楊玄寧一急就罵了起來。

幾位副將也過來了，確是勸鐘子墨撤兵，在這樣走下去的確風險很大，若是還是沒有找到敵人，那所有的人都將葬身大漠之中。

楊玄寧急了的大罵，「撤什麼兵，誰再講撤兵老子殺了他。」

「難道右將讓這5萬人全部這樣白白葬身大漠嗎？」前鋒回了一句，然後馬上他看著鐘子墨，「我們聽王爺的，只等王爺一聲命下。」

魏青看了看鐘子墨，說道，「王爺，不如你先撤。由屬下和右將軍繼續前進。」

「萬萬不可，本王誓與兄弟們共進退。各位將領聽命，繼續前進，敵人就在前面。」

鐘子墨的聲音剛落音，沒有人再提出異議，他們從他臉上看到了自信，這種自信感染著每一個人。晨曦也看著鐘子墨，他的一個決定關係著這五萬人的生死，如果是自己，絕對沒有魄力去下這樣的決定，他的確有股讓人相信的力量，讓人安心的生死大權交到他手中。

大軍繼續出發了，所有的腳步都沒有猶豫，也沒有動搖，大家都相信鐘子墨可以帶著他們找到阿爾斯楞。

晨曦本來跟在鐘子墨的後面，她加快了速度追上了鐘子墨，叫了一聲，「王爺，你這是再賭。」

「晨曦，你相信嗎？本王一定會賭贏。」

「我相信，王爺似乎不知道畏懼是什麼，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勇於向前走。」

鐘子墨忽然回過頭，問道，「那你也希望本王撤退嗎？」

「這個時候還真有點聽天由命的感覺，我相信王爺。」

鐘子墨朝她點點頭，不再說話，但是晨曦分明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笑意，她的心情頓時也開明起來，朝他甜甜一笑。

終於他們找到了瓦茨的蹤跡，但是到底有多少人，是什麼首領還不得而知。鐘子墨立刻命令楊玄甯為前鋒，向前方前進，希望能夠一舉殲滅瓦茨。

鐘子墨對晨曦說道，「你留在這裡，本王會派人保護你安全，不要亂跑。」

說完策馬賓士，很快就消失在了黃沙當中，晨曦的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當一起度過那些生死關頭，心裡會不由自主的把這個人當成真心朋友，不由自主的開始牽掛他的安危。

希望你可以平安回來！

晨曦向著天空祈禱。

鐘子墨他們很是幸運，這就是阿爾斯楞的人馬，他把大軍安置在這裡，連日來也沒有看到鐘子墨的身影，便放鬆了警惕，整日和王公貴族飲酒作樂，他低估了鐘子墨，以為漫天黃沙可以擋住鐘子墨前進的腳步。

鐘子墨的兵馬看到阿爾斯楞，一個個士氣大振，畢竟受了這麼多苦，總算找到了他們，當然要一解心中的怒火。

這一場大漠之戰以阿爾斯楞的徹底失敗而告終，鐘子墨殲滅了瓦茨的全部兵力，自此他們對邊界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俘虜了阿爾斯楞內眷一百多人，王公貴族兩千余人，士兵六萬，牛羊8萬餘頭。

然後鐘子墨的傷亡也是慘重的，經此一戰，加上倒在沙漠的人，五萬人只剩下三萬餘人了，鐘子墨本人肩上也受了箭傷。

晨曦看到鐘子墨的時候，隨行的軍醫正在替鐘子墨包紮傷口，鐘子墨眉頭也沒皺一下。晨曦不忍心看那血淋淋的傷口，柔聲的問，「痛嗎？」

「一點小傷不算什麼，行軍打仗受傷難免。」鐘子墨衣衫半脫著，上面都是看著讓人觸目驚心的傷痕，每一道都驗證著曾經的戰役，晨曦聽聞他是戰場上的神話，這樣的神話卻是用無數次的出生入死換來的，她別過頭，「王爺要好好養傷，舊傷加新傷，以後老了容易落下病根。」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鐘子墨穿好衣服以後，下令。

晨曦也準備出去，鐘子墨叫住了晨曦，「晨曦，你留下。」

魏青看了晨曦一眼，轉身出去了，晨曦愣了一下，卻還是走了過去，「王爺為什麼留下我？」

「留你下來照顧本王，不知道張小姐願不願意屈尊呢？」

「王爺也太抬舉我了，叫我晨曦就好，張小姐聽著彆扭。」

鐘子墨靠在躺椅上，微閉著雙眼，點頭，「晨曦是個好名字。」

「王爺又一次贏了，上天都是眷顧王爺的。」

「本王不信命，一切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只要值得，不管任何人阻止，都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晨曦微微笑著，「這樣的自信和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小女子佩服。」

「所以有些人註定一生毫無作為。」鐘子墨睜開眼睛看著晨曦，在他那雙犀利的眼神之中，晨曦臉有些紅了，她避開鐘子墨的眼神，「王爺是想要什麼東西嗎？」

「本王就想看看你這個女人，過來，讓本王好好看看你，你的毅力不錯，居然能一路堅持下來。」

晨曦並沒有過去，乾笑幾聲，「我們這個距離講話最好了，隔得太近了吵到王爺休息了。」

「你怕本王？」鐘子墨依然沒有轉開視線。

「沒有。」

「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本王？」

晨曦一下子回視了過去，「這樣王爺滿意了嗎？」

鐘子墨一下子笑了，雖然笑容很淺，晨曦卻看的真真切切，她也笑了，「王爺要是多笑笑看起來有親和力多了。」

「是嗎？本王笑了嗎？」

只是一瞬間，笑容已經消失不見，晨曦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這時她幫鐘子墨倒了一杯水，因為受傷的是右手，不好拿杯子，晨曦便幫鐘子墨端著杯子喂他喝水。剛放下杯子，忽然鐘子墨握住了晨曦的手，被那雙厚重的手拉住，一下子有一股力量傳遍全身，晨曦怔了幾秒，馬上抽出手，鐘子墨也沒有勉強，任由晨曦抽回手。

晨曦慌忙的走遠了幾步，「王爺早點休息，免得大腦太累不知道自己再做什麼。」

說完不等鐘子墨說話便出去了。

出來以後，晨曦喘了一口氣，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心跳加速，這個鐘子墨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因為軍中沒有女人，對自己起了色心？天哪！要真是這樣，怎麼辦啊？晨曦急的冒汗，不會的，她直安慰自己，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晨曦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還是早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