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現場

門口，透過窺視孔看見這一切，周楊笑了。

「這女人果然是個胸大無腦的傢伙啊，這麼簡單就被嚇住了。」

獨立與人類任何認知的動物植物等生命體之外，骷髏的確神奇無比，可是卻遠遠沒有女孩想像之中的，那麼聰慧智慧。

近一年多的研究，關於骷髏，周楊所得出的結論主要有三個。

一個就是，骷髏十分強大。

看似蒼白腐朽，實際上卻仿若鋼鐵般堅硬的骨骼，賦予了對方遠超遊戲之中，那群只有資格被玩家當做經驗刷怪的骷髏的實力。

具體戰鬥力，身處大都市的周楊根本沒辦法精度測算。

但觀摩骷髏那徒手刺穿肉體，速度快若驚雷，真正打起來，對付二三十個人類，卻絕對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至於第二點嘛，便是骷髏的存在了。

和遊戲之中截然不同的是，自己依靠這個屬性面板所呼喚出來的骷髏，並不存在所為的cd時間，而是永久存在的。

並且，一隻召喚出來，周楊還可以召喚第二隻，不會存在同一時間召喚的數量限制。

這就意味著，只要周楊擁有著足夠多的魔力，那麼他能夠召喚出來的骷髏，那將是無窮無盡的數目。

哪怕魔力不夠，隨著時間流逝，他所能夠積累起來的資本，也是頗為驚人的。

這兩個聽著喜人，可是這接下來的這第三點，可就不是怎麼好了。

骷髏，這魔幻世界之中最為低級弱小的，只有資格作為炮灰的亡靈生命，實際上是並不具備太過自我意識的。

似乎其內部自由著一套專門戰鬥系統一般。

在戰鬥方面，往往可以做出讓人眼花繚亂的搏鬥技巧，可其他的，像一些生活方面的小事情，它就不行了。

區區一個端盤子的事情，就能讓他重複摔破幾十個，依舊難以掌握。

如此一說，讓沒有多少判斷能力的骷髏監視女人，基本是一句空話。

不過，周楊非常自信，那個傻女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

不知不覺走出了社區，路過家新開的早點鋪子，周楊錢往前一遞，道：「老闆，給我來一籠子小籠包，蝦仁餡的，打包我路上吃的啊。」

周楊從來都不是個虧待自己的人，以前錢賺的少，住的地方雖然差點，可從沒讓自己的胃委屈過。

可以說，如果他賺的錢分作十分的話，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開支分區三四分外，每個月剩餘的，都被他在吃的和女人身上，給花的一乾二淨了。

沒錢尚且如此，如今兜裡揣著大幾萬，更是不用多說了。

點了一大籠子包子不說，這不各種油膩的，生鮮的，好吃的，沒吃過的，也個個要了一點。

之後滿滿提著一大方便袋，知道的是他一個人吃，不知道的，還道他是給一群人帶早點呢。

正是六月夏三伏的時候，天白的早。

九點鐘卻是太陽已經有些溫度了，早些的，已經上班幹活好一會兒了，晚些的，像周楊這樣子的，卻是姍姍來遲的，打著公交吃著早點才出發。

也不管自己洗沒洗臉，刷沒刷牙，撿起包子就往嘴裡塞。

一陣狼吞虎嚥，可小半提東西還沒吃完，不知不覺，順著道路，卻是已經來到了昨天的十字路附近的橋洞位置。

昨晚還冷冷清清，不見得一個鬼影的路道口，此刻卻是車來車往，好不熱鬧。

在那道路左上方，還簇擁著一大群的人。

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將進出橋底地下通道的進出口給簇擁的水泄不通。

啃著包子，周楊尋了個高處，踮腳往裡面張望了下，除了望見黑壓壓一片人頭，別無所獲。

又擠到旁邊，肩膀靠了靠一個同樣吃著早點，穿著西裝領帶，打扮的斯斯文文的眼睛仔道：「喂，哥們，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熱鬧啊？」

或許是被周楊口氣熏著了，男子皺了皺眉，往後退了一些，沒有會回話就轉身離開了。

「媽的，什麼玩意啊，嫌棄老子竟然。」

沖著青年背影比了中指，旁邊一個穿著花褲衩子的青年，同樣一個中指豎起道：「哥們說的不錯，同一個屌絲男，真看不慣那傢伙穿著西裝就高人一等的吊樣。」

罵咧一句搖了搖頭，又指著橋底道：「哥們怕是不知道吧，橋洞裡面死了人啊？」

「死人，怎麼會，這大城市乞丐都餓不死，怎麼會死人啊？」周楊做出一副非常驚奇的模樣。

男子當即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大城市條件好，稍微施捨點，就餓不死這些要飯的。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的邪門，死的乞丐也就算了，竟然還死了一個倒楣鬼。」

左右小心翼翼張望了下，青年又湊到周楊耳邊過鬼鬼祟祟道：「哥們，我跟你說啊，這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雖然我沒看到現場具體咋樣，但是我來的早些，聽前面幾個人說，現場看到了被捏成肉泥的內臟，還有很多斷指碎肉，場面可血腥，可恐怖了。

所以這事情，絕對不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案，而是一起變態殺人案才對，不然誰沒事去玩內臟那些噁心對我玩意啊……」

似乎被自己的猜想噁心到了，青年幹嘔幾聲，抬眼瞧的周楊依舊自顧往嘴裡塞小籠包，當即一愣，一個大拇指豎起，佩服道：「哥們，你這胃口真心是好啊。」

「呃……」

周楊吃著小籠包的舉動一滯，不在意一擺手道：「這又有啥的，我以前幹的是屠夫的營生，什麼沒有見過啊。」

「原來如此。」

青年恍然之間，一臉的佩服。

卻是不等他再說什麼，周楊突然道了句，「哎呀，上班時候到了，不好意思，我得離開了……」

不容分說的就往前走，然而急走幾步，等到避開了青年的視線範圍，周楊再度腳步一頓，行走速度又緩和下來。

身後擁擠的人群還在喧鬧著，裡面隱約見得一些警務人員在忙著疏通過道，勘測現場。

周楊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便一個小籠包塞到嘴裡，大踏步往前走去。

……

車來車往，一輛大中汽車悄然無聲的，在距離人群二三十米的馬路邊停靠，一個穿著襯衫牛仔褲的青年急急忙忙擠開人群鑽了進去。

接過裡面一人遞過來的水瓶，青年咕嘰咕嘰一口灌下，這才暢快哈了口氣。

「媽蛋，真是熱死我了去，這群人也真是的，死個人都這麼喜歡湊熱鬧，也不怕沾染了一身的晦氣。」

開車的中年人瞧的青年那汗水淋漓的模樣也笑了，道：「國人什麼本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無奈搖了搖頭，又道：「這些先別忙著抱怨，跟我說一說，你的看法。」

又指點了男子調笑道：「你張超進局裡的時候，可是第一名特優的成績調進來的，可不要告訴我，你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啊？」

這話說的男子面皮一哭道：「高隊啊，你這可是難為我了。」

「別說我對這沒想法，就是我有想法，怎麼敢在您神機妙算小諸葛，高隊長面前班門弄斧啊？

「小諸葛？」

被這個昵稱給逗樂了，中年搖搖頭，又鄭重道：「小張，是真沒想法？」

這一次，張超也收起了嬉皮的笑臉，臉色一板，道：「報告對著，是真的真的沒有任何的想法，實在是這次死去的兩人身份實在太普通太特殊了，我完全找不到任何嫌疑之人，以及兇手犯案動機。」

了然點點頭，中年又看向身後一名女子，道：「瑤瑤，你呢？」

和其餘兩人一樣，女子同樣一身便裝。

上身白色襯衫，下身七分西褲，不像是個女員警，跟像是個時尚的OL。

女人精緻的小臉精緻無比，微微的嬰兒絨毛下紅潤的膚色，看著十分可人，可惜的是，是一副僵屍臉。

臉蛋繃的緊緊的，不喜不怒，渾身仿佛散逸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一般。

這是一個冰山般的美人。

此刻冰山般的美人，眼睛看向窗外，巡視著什麼，一邊道：「死者兩人，一名名叫劉得勝，七九年生，三年前因為生意失敗，負債破產，淪為一名乞丐……」

青年撇了撇嘴，插話道：「哎呀，我的瑤瑤大小姐，這些資料咱們都知道，你就跳過去得了唄……」

青年還未說完，被女子細長眼眸一斜，當即老實的閉上了嘴巴。

還是一旁中年男子擺擺手道：「瑤瑤，小張說的沒錯，這些基本資訊你就不用分析了，從案件現場來看，以及兩名死者毫無關聯的情況來看，九層這些資訊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你現在還是直接給我講一講，兇手的意圖，或者如何找到兇手才對。」

冰山孤傲，可對於高隊的話還是挺信服的。

點點頭，清冷的嗓音道：「從兩者死亡時間來看，先殺乞丐，後殺張大興，這現場情況應該是，殺乞丐，後者偶然路過，兇手滅口而殺之，所以兇手真正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李德勝才對。」

兩人點點頭之間，女人又一臉迷茫道：「可是對方是為什麼呢？」

「從作案道具和指紋檢測無果，對方似乎都是早有準備的，可是我非常好奇，到底是誰會跟一個三年前就做了乞丐的人過不去，難道殺了一個人，比起讓對方做乞丐更加絕望淒慘嗎？」

兩人被問的一愣，青年好笑道：「瑤瑤大小姐，這好像是我們問你才對啊？」

沒有理會青年的嬉皮笑臉，女子繼續道：「關於對方的目的，我暫時還沒多少頭緒，不過追捕兇手嘛，我倒是有一點想法。」

中年一聽，當即來了精神，急忙道：「該怎麼做？」

女子一指車外道：「很簡單，將他們抓起來一個個審問就知道了。」

「啊，全抓起來？」青年一聽傻了眼，又急忙道：「可是這兇手跟這些圍觀的老百姓有啥關係啊？」

女子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卻是一旁中年人突然道：「以前心理科的老張告訴我一招，大多數兇手作案後，因為各種心理情緒，恐懼，害怕之類的，會重新回到現場一次的，瑤瑤她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青年道：「這個我也聽說過，可現場人這麼多，全帶走會不會有麻煩啊。」

女子道：「這些又不是我該管的事情，是隊長該做的決定。」

頓了頓，瞧著高隊長依舊沉吟著，又道：「其實也有其他辦法的，你們可以挑選一些面相可疑的，或者停留時間短一些的。

兇手做賊心虛，絕對沒膽長時間逗留這裡的。」

這一聽，青年眼睛一亮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啊。」

馬上急匆匆道：「隊長，我現在就出去叫夥計逮人去……」

興奮無比的往外跑，這讓高俅看的直搖頭，「這傢伙啊，年輕人，果然還是得多磨練磨練啊。」

這一說，卻是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自己後面坐著的，可不同樣是個年輕人。

不過女孩顯然沒有聽到這話語，此刻她所有的心神，只是聚集在手機展開的那一張照片之上。

在那上面，一道長達一米，深深潛入牆壁的五指抓痕觸目驚心。

青蔥般的玉指撫摸著手機螢幕，女孩似乎隔著張照片，都感受到了那鋒利的武器攻擊的銳氣，當即嘴中呢喃道：「你，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