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聽了這話,好像回憶起曉峰跌的狗吃屎的模樣,竟高興的轉著圈,前蹄來回扒著地,「噢、噢」的笑了起來。
「你····,你不用我每次一提這事你就高興成這樣吧,好歹照顧一下我這個受傷害人在你旁邊的感受,我不是也沒有在看到你禿毛的時候嘲笑過你嗎。」曉峰又想起了什麼,語氣又立刻轉溫柔的道:「我以後是要作大俠的,是不會跟你一匹馬計較的,就原諒你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在馱著公子的時候一定要慢慢的走,千萬不要顛,顛的話公子的身體會受不了的,要是公子出事了,大家都會非常傷心的,知道了嗎?」
白馬聽後,連連嘶叫兩聲,把頭拱到曉峰懷裡來回的摩擦著。
曉峰高興的拍了拍白馬頭道:「小白,這才聽話,到時候我一定幫你設計一個非常好的髮型,讓你迷倒所有的母馬。」
白馬聽到曉峰又說理髮的事情,動作一下僵硬起來,馬臉巨變,頭立刻離開了曉峰的懷裡,眼神警惕的看著曉峰。
曉峰見白馬的動作,說道:「開個玩笑嗎?你看你何必如此敏感呢?我還能害你嗎?」
白馬立即一副除了你能害我還有誰的表情,又離開了曉峰身邊幾尺。
曉峰正要往白馬旁再湊湊,卻聽一聲:「曉峰,你在和小白說什麼呢?」遠處,天宇牽著一匹黃色的馬走了過來,打斷了曉峰的自語。
「沒說什麼,噫,天宇,你是不是偷懶了,我看小黃怎麼沒有梳洗好,怎麼看上去還是那個顏色。一點也沒有小白乾淨。」曉峰道。
那匹黃馬聽曉峰如是說,連連嘶鳴的向曉峰提著抗議。
天宇道:「拜託,你有點常識好不好,小白就是匹白馬,你就是不洗也是白的,當然乾淨了,小黃是黃馬,怎麼洗也不會洗白了啊。你要是覺的你可以,下次你洗小黃,我洗小白。」
曉峰聽此,大是後悔如此說,他每次洗小白時,小白總是往河裡一跳,抖抖身上的水珠就上來了,自己再給它擦擦就可以了,小黃從不往河裡跳,每次為它梳洗都非常的麻煩,要是逼它跳河裡,它還會用蹄子蹄他。想到此,馬上道:「不要了,這個建議還是以後再說,我們現在還是先去公子那裡吧!」說罷,牽著小白一溜煙的跑了。其實曉峰哪裡知道,小白每次往河裡跳,是想趕快洗完離開他,怕他又生出什麼壞點子來。而小黃可是一點也不怕曉峰,只要曉峰敢打它的壞主意,它可是會毫不留情的反擊。用曉峰的話講,小黃是匹沒有教養的馬,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天宇連連搖頭,大叫道:「你不要跑。下次你一定要洗小黃。」
「不要,小黃喜歡讓你洗它。不要找我。我和小白是最佳搭檔,小白可是離不開我。」白馬聽了曉峰的話,立刻白眼翻起。
「你·····,等等。」天宇見曉峰跑的急快,加速的向曉峰追去。
天宇追上曉峰時,無恨正靠在一棵樹上看書,周邊散滿了樹葉,樹上的樹葉飄飄揚揚的落在了無恨的頭上身上,他絲毫不覺,只有樹葉落在了書上,才輕輕撫掉。
「公子,我們今天就回去嗎?」天宇把馬拴好道。
曉峰馬上道:「不要、不要,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幹嘛這麼快回去,玩兩天不是很好嗎?」
「玩,你就知道玩,我們下山可是沒帶多少銀子,要是沒了,吃什麼,喝什麼,難道餓死啊!」天宇埋怨道。
無恨把書合了起來,看了他們一眼,笑了笑道:「我們現在不回去,暗中幫龍幫主送一個人去應天。」
「什麼,幫龍飛的忙,不是吧!」曉峰首先反對。「公子,他那樣對你,我們為什麼要幫他,不幫,絕對不幫。」
「對呀,公子,你又沒有武功,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天宇也附和道。
無恨望了下他們道:「做人需知恩圖報,就算我們幫不上什麼大忙,也不應該以此為藉口而不去報恩!」
「可是他本來就沒有什麼恩於我們,我們一點也不欠他什麼恩情。」曉峰辯駁道。
無恨無奈的笑了笑道:「即然他來找我,既是認為先生的那份恩情還是未還,我怎可讓先生為我之事而名聲受累呢?」
天宇看到無恨決心已定,拉住了還要說話的曉峰,輕輕的對曉峰說道:「公子決心已定,我們現在說什麼也是無用。我們不如先假作答應,然後再以托詞去找龍飛,問他找公子到底要護送何人到應天去?青城府這麼大,龍飛又不可能一直在一品樓待著,我們想找也找不到啊,況且青城到應天有四條去路,誰知他們會走那條,以找不到為藉口不就可以了。」
曉峰聽了天宇的話,一想也對,於是道:「公子,那你先在這裡休息,我去看看龍飛他們在哪裡,然後再來向你回報。」
無恨見曉峰這麼積極,心中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立即道:「你不用去了,他們不一會肯定會從這裡經過,我們只需在這裡等他們過去後,尾隨就可以了。」
「什麼,從這裡經過。」曉峰和天宇驚奇的道,這才知曉一切都在無恨的算計之中,怪不得出了一品樓,無恨堅持要走東門呢?當時他們還不太明白,現在才知有這層含義在內。兩人無奈的望著樹林外的大道,心裡邊祈禱著龍飛一定不要走東門,可是他們又清楚明白的知道,只要是無恨計畫過的什麼事情,錯的極率幾乎很少。
帶著這樣的想法,兩人警惕的望著東門口,希望這次無恨可以算錯,哪知,未有多久,就見一隊人馬從東門而出,為首的是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人,他的年齡和龍飛相似。而在這人身後的正是梅飛痕和松葛雄。高天強則率領的三十個龍幫高手零散的分佈在四周,而在這三十多個人圍著的中間,只見四名中年漢子抬著一頂轎子緩緩而行。
曉峰見此,嘴中不停的嘟囔道:「怎麼會、怎麼會。為什麼他們非要走東門。」
而無恨則盯著一群人過去很遠,也沒有如剛才所說的跟過去相護,因為他心裡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可是至於哪裡不對也一時無法說出來。就向還在嘟囔的曉峰道:「曉峰,你看到這一行人可感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沒有。」
曉峰點頭道:「感到了,我很奇快,公子怎麼知道他們會從東門走呢?往應天的話最近應該走南門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剛才過去的人有什麼不妥。」無恨又道。
「有,大大的不妥,有四條路,為什麼他們非要走東門呢?」曉峰再次重複道。無恨拍了曉峰頭一下,叫道:「你能不能好好的回答問題。」
天宇接道:「是很奇怪,這些人好像大多都不會武功,剛才馬在行走中,因為路面的一個地方不平,導致馬在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不免的顛一下,可是梅飛痕和松葛雄在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身子一斜,人差點從馬上掉了下來,他們是練武之人怎麼可能會這樣。」
無恨聽了天宇的分析後,好像一下想明白了什麼。道:「暫且再在這裡等一下,若我猜的不錯的話,過一會肯定還會有人從這裡經過。」
曉峰見無恨如此說,好奇的問道:「還有人,是誰。」
「你不要心急,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見無恨如此說,曉峰只有盯著樹林旁的大道望著,可是除了幾個商旅經過外,再沒有其他。過了許久,曉峰望著來來回回的人都有點累了,正準備再睡一會時,突然又看到一隊人馬,雖然這對人馬是那麼的不起眼,但曉峰還是一眼望到了兩人。
「梅飛痕、松葛雄,他們兩人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怎麼又····」曉峰吃驚的道。然後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不錯,確實是梅飛痕和松葛雄。
無恨聽曉峰一說,立時望到大道上的一隊人馬,總共八人,騎馬走在前面的赫然是松葛雄,其次是四個人神態熠熠的年輕人抬著一頂黃色的轎子,轎子旁是一個清秀的書生,臉色帶有倦意,似乎沒有休息好之故,轎後則是梅飛痕和一個藍衣人。
無恨觀察了良久,這才點了點頭道:「這頂轎子裡的人才是我們要暗中保護的人,看來前面的只不過是一個障眼法。」
「障眼法。什麼障眼法。」天宇好奇問。
「真笨,就是拿一個假的東西來掩飾一個真的東西。」曉峰回道。
天宇顧不上跟曉峰爭論這個,只是又向無恨問道「公子,即是障眼法,你是怎麼看穿的。」
無恨指了指道上的人道:「答案就在前後兩個隊伍裡人不同位置上,你可看出前後兩個隊伍裡人位置有何不同。」
天宇望著道上行走的人馬,回想著剛才過去的那對人馬,不解的道:「沒有什麼不同啊,不過就是前面隊伍人多點,後面的人少點罷了!要是再有何不同的話,那就是前面的那對人馬中有高天強,這對人馬沒有,還有就是這隊人馬中的藍衣人走到了隊伍的後面,松葛雄走在了前面。前面那隊則是藍衣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松葛雄居第三位,可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呢。」
無恨道:「這就能看出問題,我雖不瞭解松葛雄,但在一品樓聽其說話,看其表現,就知松葛雄的性格絕不是那種可居人後的類型,以他的個性,試想如何會走到梅飛痕後面,又如何會和高天強並列走到一起而降低身價,要知道鑒別一個人的真假,不在於容貌,而在於性格。固然容貌可以千變萬化,但性格絕不會改變。所以,我就懷疑前面走過的絕對不是松葛雄本人,而你剛才又說梅飛痕和松葛雄沒有武功,就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想。一定是龍幫找了和他們幾個容貌相似的人所使得障眼之法。試想一下,若是他們的敵人知道了他們會從東門走,而到東門的路上去埋伏,當攔截時發現根本不是自己要殺之人,那麼就肯定排除了他們走東門的可能,就會把注意力轉到其他幾條路上。而這時,東門這條路就會絕對安全,龍幫所要護送的人若是再走東門,那不就是一條絕對安全的線路。」
曉峰聽了無恨的解釋,又疑惑的問道:「那公子又是如何一開始就得知他們要走東門呢?」
無恨道:「這很簡單,那就是龍飛所說的時間——兩個月。按照常理,若從青城南門到應天最短的路程是一個月,而從西門到應天最短路程是兩個月,北門的話時間更長,東門的話一個半月;從龍幫主所說兩個月的行程來看,北門首先排除,走西門的話時間是對的,但時間太緊,再加上路上發生的突發事件,這麼緊的時間路上不能出一點差錯,若是有一點差錯的話,兩月時間從西門到應天絕對不合理,走南門的話只要稍微有點理性的人都不會走這條路,因為走這條路時間雖然最短,但卻多山林荒地、道路狹小多險,最宜敵人埋伏,路途也最危險。只有東門的時間正好,一個半月,不多不少,時間不緊不急,一路上大的城鎮最多,其中不乏大的門派勢力,想來與龍幫交厚著也有許多。哪怕萬一有個閃失,也可利於求救。所以,我肯定他們會從東門走。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用障眼法。」
曉峰聽無恨解釋後,這才清楚的知曉為何無恨會堅持他們會走東門。又想到,既然他們用了障眼之法想來一路上也不會發生何事,歡喜的拉住無恨道:「公子,既然這樣的話,我看他們途中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這就不需我們暗中護送了,至於公子所說的什麼恩情我們以後再報也不遲,現在還是早早回去吧!免得忠爺爺為我們擔心。」
無恨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的說道:「那樣吧,我們就尾隨一個月,一月無事,我們就不管了。」
曉峰和天宇見無恨語氣不容反駁,只有相對苦笑一下,無奈的點了點頭,解開馬繩和無恨一起緊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