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苦茶

也許是太多的承諾使我慢慢地學會了放棄，而又是放棄了太多，世間有很多美好的東西不經意間又被一一錯過。上天總是不給人機會去前進，卻給人于太多機會去退縮。

——無恨的恨

黃河五霸痛苦的捂著自己的手腕，鮮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思緒中有點不知所措，感受到了那一招後，也不敢再向藍衣人挑釁。

而藍衣人卻有點不明所以，剛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為何突然跑了出來，只覺的聽了無恨的話後，心中像悟到了什麼，急需拿來驗證，不自覺的就把正在打鬥中的黃河五霸作為了目標。

「俞傑，還不快過來謝過這位公子。否則你又如何悟到點蒼派劍招的劍意呢。」和他同一桌的另一身穿藍衣的老年人說道。

叫俞傑的年輕人聽到後，急忙想起這一切都是無恨的言語指點，急忙過來向無恨道謝。

誰知無恨卻先道：「俞少俠為我解圍在先，無恨在這裡謝過了。至於，剛才那一劍，全是俞少俠的悟性聰慧，再加上往日之努力，與我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關係，若無這兩個條件，任我說破口舌，也一無辦法。」說罷，也不待俞傑言語，自回到己座位上去了。

無恨本來在剛進杏林食齋時，就開始注意到眾人的談話，因為是初入江湖，對江湖中的事一無所知，急需探知江湖中資訊，所以也就未和谷正石攀談，而酒店、客棧往往都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當無恨注意到俞傑在向自己的師長請教劍法時，不由的聽了進去，但似乎他那些師長沒有為俞傑解說清楚，導致俞傑仍在苦苦思索下卻沒有辦法，而黃河五霸的出手，促使無恨把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料定憑俞傑對劍術的癡迷，必會一試所言，而場中的打鬥就是最好的試劍石。所以才讓曉峰只躲不攻，來達到促使俞傑的領悟和為己解圍的目的。

俞傑見無恨如此說，也不好多說什麼，知道是無恨只是過謙罷了，若沒有他對劍意的一番談論，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破瓶頸，使劍法得到精進。感激的望了無恨一眼，回到座位上繼續揣摩無恨的話，感到無恨的話博大精深，自己並未完全領悟。

而黃河五霸那裡敢惹點蒼派，見俞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再也顧不上喬吉，馬上灰溜溜的逃走了。

看到這一切，喬吉嚇的動都不敢動。心中更是苦惱萬分，後悔自己沒有摸清楚對方的實力就冒然生事，導致臉面丟盡不說，還不知無恨會如何處理自己。

無恨望了一下仍然跪在地上的喬吉說道：「你已經可以動了，走吧！以後記住只有尊重別人，別人才能尊重你。」

喬吉聽此，似乎不信，抬了抬腿，果然一下站了起來，顧不得說什麼，向外跑去，跑到食齋門口時，回頭叫道：「小子，你給我等著，這筆帳我記下了，我一定會報此辱。」

眾人聽到此話，都是一陣鄙視。曉峰本想追出去，卻被無恨拉住。

谷正石道：「喬吉此人到無什麼，只不過他是江南霹靂堂的人，小兄弟，惹了他，以後要多加小心。」

曉峰聽谷正石這樣說，嘴裡嚼著菜撇了撇嘴道：「什麼霹靂堂，我們才不怕他呢？只要他們敢來，我就讓他們變成霹靂糖。」

谷正石知他們初出江湖，不知江湖之大。才會如此大意輕敵，本想再提醒兩句，但曉峰早已又投入到菜的的迷惑中去了。不過隨即想到曉峰年齡不大，武功都已這麼出色，無恨作為他們的公子武功肯定更好。也就不在此事上言語。

經喬吉這麼一鬧，眾人也無談話的興趣，都靜下心來細細的思考無恨剛才的那番話，赫然發現這番話對自己的武功皆有幫助，有的突然想明白一點，就向無恨報以一個感激的眼神，也不知是誰想明白後，就為無恨他們那張桌子上點一道菜，以至於別人紛紛仿效。不一時，無恨他們桌上的菜已變為滿滿的一桌。而曉峰和天宇已經吃的飽飽的，正在商量著怎麼帶走剩下的菜。

谷正石見無恨幾乎沒有吃什麼，只是不停地喝著杯中的茶，奇怪的是茶葉卻是他們自己帶的，杏林食齋放在桌上的茶卻未動。而曉峰和天宇又一口未動無恨所喝之茶。不禁好奇，不知此茶有何門道，難道是主僕有別。於是問道：「小兄弟，冒昧的問一句，所喝之茶難道有何講究，為何只能小兄弟獨飲。」

「哪裡，我身體不適，每天只需食少量飯菜，喝幾杯自製茶充饑罷了。」無恨見谷正石相問，只有據實回答。

「哦，我可否飲茶一杯，嘗嘗味道如何。」谷正石見茶能充饑，掩不住好奇的道。

「這······，」無恨說到這裡，語氣一頓，想要拒絕，但是隨即道：「請便，不過第一杯不宜大口喝，只宜小抿。」無恨小心的告誡道。

曉峰見谷正石要飲茶，臉上笑容突現，竟不顧佳餚，馬上替谷正石倒了一杯，笑道：「大口喝才好喝，抿一下連味道都嘗不出來。」

「曉峰，不要胡鬧。」無恨自知道曉峰心中所想，又向谷正石解釋說：「萬勿聽他所言，此茶名為‘苦盡寒來’，是苦茶的一種，取自於嚴寒冰雪之下，寒性慎重，味道苦澀，不過對身體卻是大有好處。由於味苦，第一次飲還是小抿為好。」

無恨不解釋還好，誰知一解釋，谷正石反而想無恨怎的如此看輕自己，「大丈夫豈能怕茶苦而小抿。」又看到曉峰的眼睛盯著自己，雖未說話，但臉上表情分明表明了自己不敢多飲，一副小看自己的神色。

谷正石二話不說，拿起杯子一飲而進。無恨見此，就知要遭。果不其然，谷正石剛喝下去，臉色立即蠟黃，兩條眉毛揪到了一塊。苦味從嘴裡開始蔓延，狂風暴雨般的襲擊著他的味覺神經。然後慢慢繼續下走，流到心裡，心中更是苦澀無比，但覺眼淚就要隨之而出，馬上強自忍住。但眼角的淚花還是冒了出來。

谷正石現在突然明白了‘苦不堪言’的真實含義，後悔的只想用腦袋撞牆，真不知無恨是如何拿此茶來充饑的。

而曉峰現在此時強忍住沒有笑出來，作出一種關心的神情望著他，可是眼睛裡的笑意早已暴露無疑。而天宇則是感同身受，想起自己和曉峰第一次偷偷背著無恨喝時，曉峰先嘗了一口，臉色巨變，眼淚直流。然後為自己倒了一杯說是天下之極品，非常的好喝。自己當時問既然這麼好喝，怎麼哭了。曉峰說，茶太好喝了，以至感動的哭了，自己當時也沒多想，一飲而盡，誰知剛一喝下去，就知上了曉峰的當，那時的感受恐怕跟谷正石相差不遠。

谷正石強忍著沒有流出淚了，過了傾刻，苦味漸去，寒意慢慢的湧了上來，接著通體舒暢，神態一陣清明。

無恨見谷正石轉好，又為其續上一杯道：「這次一定要小抿。」

誰知，谷正石望都不望一眼，拿起杏林食齋放在桌上的茶，對著壺嘴「嗵嗵」灌了一陣，長舒一口氣，強笑道：「茶是好茶，我無福消受啊！」

曉峰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聽到曉峰的笑聲，谷正石臉色尷尬，對無恨道：「小兄弟，我看你見識非凡，可曾加入什麼幫會沒有。」

無恨打了曉峰腦袋一下，止住他的笑聲。道：「我剛下山，不曾加入任何幫會。」

「哦。」谷正石聽此，一陣心喜，高興道：「既然如此，小兄弟不如跟我一起作鏢局生意如何。」

無恨沒想到谷正石會這樣說。婉拒道：「多謝美意，不過因為私人原因，我實在不能加入什麼組織，也不會加入什麼幫派，多謝賞識。」語氣甚是堅決，不容質疑。

谷正石聽無恨語氣堅定，知無可能。失望的道：「既然小兄弟如此說，我也就不勉強。不知小兄弟這幾日準備往哪裡去，說不定我們同路，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無恨道：「我有事去一下應天，敢問谷大俠可是往這個方向而去。」

谷正石又是一陣失望，本來以為或許同路，可以在路上勸說一下無恨。沒想到·····。悻悻的道：「看來我和小兄弟的緣分已盡，只能同路到此了。」說完，谷正石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袋子塞到無恨手裡。「我看小兄弟一路上以算命為生，日子過的艱難，近日遇到小兄弟也算有緣，這些就算老哥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無恨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二十兩黃金，立刻要推脫。

谷正石見無恨推脫，馬上道：「小兄弟，萬萬不要推辭，我把錢看的是很輕的，而把我們之間的友情看的很重。若你不收，只會把輕的東西看重，而把重的東西看輕。」

無恨見他如此說，也不好再推辭，只好交給天宇收了起來。

谷正石接著道：「你往應天去，路上一定要小心，前兩天，龍幫的三十多個高手被殺，聽說死的都是龍幫各分舵的舵主，還有江湖上成名的歲寒三友的竹步道、梅飛痕、松葛雄也慘遭斃命。往應天去的這條路現在可不太平，此去要小心。」

無恨聽谷正石的話，一算死去的人數正好和龍幫所用障眼之法的人數吻合，也就是說龍幫所使的障眼之法奏效了。但又想到卻是用三十多條人命換來時，不由得心裡彆扭。

谷正石見無恨有所思，以為無恨自持武藝高強根本不把這種危機放在眼裡。只得道：「小兄弟，老哥我還有一點事，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再見了。」

無恨聽此，站起來抱拳道：「谷大俠，一路保重。」

谷正石向無恨一抱拳，惋惜的走出了杏林食齋。

曉峰和天宇聽了谷正石的話，知道一切都按照龍幫安排的發生了，於是道：「公子，我們也吃飽了，走吧！另外，龍幫的障眼之法已經生效了，也就是說真正要護送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我們是不是也不要再跟了。」曉峰問道。

無恨想了想歎了一口氣道：「再跟幾天吧！我總覺得那裡還有些疏漏，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天宇，你去結帳，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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