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復仇

絮兒死了……

那個曾經幫我裝扮得風華無雙的丫頭，死了……

那個曾經驚羨歡喜著說我美如天仙的丫頭，死了……

那個曾經在我傷心欲絕給予哦唯一溫暖的丫頭，死了……

那個曾經發誓和我做一輩子親人，感動欣喜得叫我姐姐的丫頭，死了……

痛苦地閉上眼睛，不讓示弱的眼淚流出，腦海中全部都是絮兒天真爛漫的音容笑貌。

細心善良地打理著我孱孱虛弱的身體。

古靈精怪地變出蜜棗為我驅除苦味。

歡樂無邪地在花叢間飛舞嬉戲……

……

她說：姐姐，從今以後，絮兒一定會全心全意照顧你！

她說：姐姐，不准離開絮兒，就算是死，也要帶著絮兒一起！

我說：絮兒，相信我，好嗎?她堅定感動地點頭。

……

……

可是，我沒能信守我的承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與我相親的人，已經離開……離開了，我的身邊……

我含淚帶笑地跪在靈牌前，撫著絮兒飛牌位，笑得那麼淒涼，那麼苦澀，那麼……痛徹心扉。

「好妹妹，姐姐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放心，姐姐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傷害過我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緩緩站起身，擦乾眼淚，原本清澈透亮哀傷的眸子變得冷冽又血腥。

既然全世界都拋棄了我，我為什麼要善待這個黑暗醜陋的世界！

鳳清舞終是變了，曾經天真以為重生是新的開始，她低頭，她屈膝，為了保護的人，新的開始，她無欲無求，只想安逸過活。

可是一次一次殘酷的打擊讓她為自己編織的美夢徹底打碎，粉粉碎裂。清舞走了，獨舞，卻回來了……

夜空朗朗，沒有一絲浮雲，漫天明星如珍珠般鑲嵌在天幕中，璀璨奪目。過了一會兒，烏雲開始壓住明月，星光也變得暗淡。

一個被黑衣緊裹出玲瓏曲線的俏麗身影遊走在長廊中。

兩個女婢相伴而走，卻沒有發現黑影的存在。

「哎，蓮兒，你知道嗎？很得王爺寵愛的王妃屋裡死了個丫頭，是叫絮兒的。」一個女婢小聲詢問著身邊的人。

「是嗎？怎麼死的？」那個蓮兒一聽，興趣盎然，拽著婢女的手問。

「噓！你小點聲，被發現了你我要倒大黴的！」婢女見蓮兒音量有些大。趕緊捂住她的嘴，小心地四處望瞭望。「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說給旁人。是流嵐夫人下的密令，讓一群粗壯的女婢用藤條活活將絮兒打死的！」

「什麼！？」蓮兒一聽，一個激靈，「活活打死！多殘酷啊！那絮兒犯了什麼大錯啊？要這般折磨她？」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只是碰巧路過，聽見哭喊聲，大著膽子躲在竹簍的偷瞧的。那柴房到處都濺滿了血，恐怖極了！想起來，我的心還怦怦跳個不停呢！」說完，婢女似乎還神魂未定，連續地拍著胸口。

「好可憐哦！」蓮兒有些難過，用衣袖抹抹眼淚。

「是啊！不過那個絮兒好像有個姐姐？」

「姐姐？」

「恩，絮兒至死還叫著她的姐姐，我想，她們姊妹兩個感情一定很好！都成活死人了，還念著讓她姐姐幸福。」婢女傷感的長歎口氣。

「不過，蓮兒，這事你千萬不能外傳啊！」婢女緊緊握住蓮兒的手，急迫的說。

「放心吧！」蓮兒輕拍下婢女的肩，保證道。

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黑色身影聽到兩個丫鬟不經意的談話，身形閃了閃，重又穩定住，深吸了幾口氣，疾步走向王府的一處院落。

來到流榭坊，深夜了屋內還是燈火通明，兩條身影在燭火中若隱若現，我趴在窗口，心裡已是翻江倒海。

今晚我勢要查出殺害絮兒的真凶，不料，陰錯陽差，竟讓我無意間得知真相。今夜，我就要這個惡毒的女人用她的血來祭奠絮兒的魂靈。

「夫人真是聰明，只是略施小計，就讓那個王妃分寸大亂，聽說，那天她瘋了似的抱著屍體痛哭，還給那死丫頭立了牌位，您說可笑不可笑？」一個尖銳的聲音極力奉承著流嵐，不難聽出，就是那日想要掌摑絮兒的侍女。

「哼！那個臭女人自以為用一副好皮相就想魅惑王爺，妄想！我要讓她失去一切，我要讓她痛不欲生，我要笑著看她哭著跪倒在我的面前求我，哈哈哈哈……」嬌媚的聲音帶著瘋狂的嫉恨，變得扭曲可怖。

我眯了眯眼眸，捏緊了雙手，努力抑制住心中怒不可歇的氣焰。

伴著寒風，我大力打開門，兩個女人頓時驚恐地望著我。

「是，是姐姐啊！」流嵐看到美麗女子，感覺到她身邊溫和的氣息變得冰寒，有些緊張地打著招呼。

我一言不發，緩步走到已經嚇呆的侍女面前。倏然用手掐住她的脖頸，反手掏出藏在懷中的匕首，深沉往胸口一刺。

一串動作一氣呵成，毫無拖泥帶水。

侍女來不及吼叫一聲，已經斃命，驚恐的眼睛睜得駭人。

我抬眼望著死去的女屍，目光冷冽又血腥。

拔出仍滴血的匕首，泛著懾人的寒光，如同地獄嗜血的修羅。

屋內一片寂靜，靜得只剩下流嵐急促的呼吸聲。

「不，不要……不要殺我……」她驚懼著朝後退。

我將嗜血的匕首放在唇邊，粉嫩的小舌輕舔上面的血跡。

流嵐更是倒吸冷氣，緊捂住嘴巴，畏懼地顫抖。

「怕嗎？這麼害怕？為什麼沒有想過我的絮兒面對死亡的時候又是多麼恐懼？」我清淡的聲音，如同那嗜血的鬼魅。

寒光一閃，風夾著刀向流嵐狠狠刺去，誰知，卻在最後一刻被一把扇柄擋住。強厚的內力震得我虎口發麻。

我凜下眼眸，抬頭望去。

是他！那個給我吃下春藥的清秀男子。

我嘴角一傾，冰冷的眸更是殺氣騰騰。

葉離被眼前冰寒絕冷的女子的強烈寒意一驚。

她，變了好多……

那夜的她雖然怒氣衝天，掙扎叫駡。但是可以感覺她是一個有血有肉，有心的女子。

如今，眼前的女子雖然還是一樣有著動人的美貌，卻感受不到她的心之所在，感受不到人性應有的七情六欲，只有股股的冰寒，迫人心扉。

葉離看了眼已經嚇暈的嬌豔女子，輕搖著羽扇。

「鳳清舞，好久不見。你，果然愈發美麗動人。」

一聲冷哼，算是對男子的回答。

葉離緊鎖著我眼中的冰冷，堅挺的鼻樑在燭火中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墨一般的雙瞳讓人捉摸不清。

「有意思，不妨讓遊戲再玩的大些。」

猝不及防的身影撲向前，靈敏器官剛感覺到氣息，身體已被男子點穴定住。

全身像僵了一般，動彈不得，要開口講話，卻也一片啞然。

葉離在女子的眸中見到了久違的氣惱與倔強。薄唇微笑的弧度愈加迷人。

高大的身影緩緩把我籠罩其中，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把我低垂的小臉抬起。黑眸了印出了我的不馴，傲慢的薄唇靠近我嘴邊，輕吐著熱氣，略帶威脅的語氣，說話不經不慢。

「讓我們猜猜蕭墨看見你在我懷中耳鬢私語時的表情好不好？」

話落，身起。

健碩的胸膛緊靠著我的身軀，有力的手臂桎梏著我的細腰，一眨眼，我已經被他帶上屋頂。

巡邏的侍衛自然發現有意暴露的男子，大聲警報。不一會兒，人越聚越多，原本安寧暗黑的王府霎時燈火通明，人聲沸沸。

一抹白衣也出現在視線中，依舊是邪魅的眼眸，只是當目光落到男子緊摟住女人腰身的時候，一絲怒火在體內微燃。

「不知閣下夜訪王府有何貴幹？何故摟著本王的王妃。」風輕雲淡的語調仿佛在說今晚的夜景。

葉離把懷中的女子更往前拉近，似乎想嵌進骨血裡，嘴輕咬上我白嫩的耳珠，厭惡從腳底生起。我動彈不得，只能任由男人擺弄。

「你的，王妃？舞兒，你說你是誰的？」邪惡的手覆上我的胸前，繃直的身體顯露著沖天的憤怒。

在旁人看來，我們涼像是真心相愛的男女真情相擁，卻不知裡面的轉折。

蕭墨望著緊貼一起的兩人，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讓他無法駕馭，只能咬緊牙床，捏緊手指。

「感覺怎樣？蕭墨？哦。或許又該叫你……蕭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