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朝夕亦慘夢亦深

同夢蹲下身來，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情，姐姐要趕她走，心頭一陣酸楚，委屈得掉著淚花，帶著濃濃的哭腔，道：「不，同夢永遠都不要離開姐姐，姐姐去哪同夢就去哪姐姐千萬別不要同夢「

還沒說完，同夢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了，只得睜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扶蘇，看見她眼中的不忍心，便賴著抱住她不撒手，扶蘇無奈，她也捨不得這個丫頭，雖然名義上的主僕，但這幾年來，她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了她，亦師亦友，勝似姐妹，同夢越長越大，她這個當姐姐的沒有什麼能為她做的，只能拼了自己也要保護好她，讓她忘記年少時的拋棄，苦難，以後會過得很幸福，想著想著，眼淚也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弄花了晚妝，一臉狼狽，已經看不出花樣年華的豐神冶麗了，她捧起同夢的小臉，用衣角幫她輕輕拭淚，同夢也仰著頭，伸出手也笨拙的幫她擦去殘妝，扶蘇看見她可愛認真的小模樣，破涕而笑：「小花貓」同夢也不示弱，反唇笑道：「大花貓」

已過午夜，兩人仍舊裹著被子躺在床上講話，講小時候，講長大後，後來發現屬於她們美好的記憶更是少得可憐，扶蘇雖然有一個母親，但是已經4年沒有來看過她了，扶蘇也是十年前被賣了，六年前自己的母親找到了她，

那個時候她已經在這園子裡九年了，也不願意離開了。同夢笑言，我們身世都一樣，說不定姐姐還是真是我的親姐姐呢

說著說著，便冷場了

夜依舊安靜得可怕

「夢兒」扶蘇輕喚一聲，許久才聽見她支吾的應了一聲，扶蘇知道她並沒有睡，抿了抿唇，開口說道：「夢兒，明天收拾東西趁人多的時候，出園子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她的聲音輕柔得似微風撫面，略帶濕意。旁邊的人並沒有出聲，看上去像是已經熟睡了，她知道同夢在掙扎，她不想離開她，但扶蘇也何嘗不是呢？見同夢還是沒有回答，她口氣堅定了起來，「這裡已經不能呆了，你必須走」說完便翻了一個身，面朝裡躺著。

默不作聲。一夜未眠。

當她被外面燥人的聲音吵醒時，已經半晌午了，同夢早就不見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那一頭，被單被捋得很順，似乎昨晚這裡並沒有睡過人似的，她迷糊的拍了拍額頭，讓自己清醒一會，才及著鞋子下床，用冷帕子擦了擦臉，順手推開向陽的窗戶，刺眼的陽光立即射了進來，她不適應的用手遮了遮眼睛，感到適應後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清雅的小園，各色的花兒紅紅白白，爭奇鬥媚，絕可人憐。穿梭在花叢的公子佳人，正象一直孔雀，盡力的綻放自己的美麗。扶蘇聽著她們清喉嬌囀的聲音，心底劃過一絲冷笑，觀望的姿態卻在這個美麗的早晨被打破，也許每個人都會記得那一天，集疏圓在那一天毀與一旦。

扶蘇轉了個眸，瞥見小橋上，美麗的有狐與年過四十的來光成都春光迷離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看，有狐眼中的幸災樂禍和李光成眼中的驚豔勾成了鮮明的對比。直晃了扶蘇的眼，四目相對，她隨即翻了個白眼，迅速的關上窗戶。背靠著緊掩的窗戶，心中難以平靜。

吱嘎一聲，門被打開，即刻又被關上，外室傳來細小的腳步聲，扶蘇以為是同夢進屋子了，趴在窗戶上透過細小的孔向小橋那邊看去，看見已經沒有人了，才瀉了一口氣，坐到梳粧檯前，拿起梳子順髮絲，笑著問道：「我起晚了，啊你怎麼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