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靠山

「武哥，要不再麻煩你陪我走一會，我怕袁尚在半路等著我。」我說道。

張耀武哈哈一樂說道：「方躍，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家去呀？我又不是你爹，再說你只給了我兩百塊，我只能保你放學走出校門平安無事。」

說完這番話張耀武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知道我再也拿不出來多餘的錢給他。我只好硬著頭皮獨自一個人回家，正如我所料，丁凱與袁尚兩個人在半路上等著我，除了他們兩個，胖子胡濤也在其中。

「方斷腿，你長本事了哈，敢聯合張耀武一起來對付咱們。」丁凱揪著我的衣領說道。

「胡濤，你出賣我！」我大聲朝胖子咆哮道，早知道上午就不在胡濤面前顯擺了，現在真心後悔。

胡濤支吾了兩句話我沒聽清，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袁尚清咳了聲，一記重拳就打在我的肚子上，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就快要吐了出來。

「方躍，我勸你不要打什麼歪心思，高一三班沒人會向著你這個廢物的，現在你就是我手中的一個玩具，沒人能救你。不過嘛，只要你能像一隻狗一樣好好地聽話，平時我就會少欺負你一些。」丁凱蹲在身子說道，臉上充滿戲謔。

「為什麼，為什麼就這麼敵視我，我哪裡惹到你了。」我的臉色蒼白，冷汗不斷地朝下低落。

丁凱愣了一秒，隨即朝我笑道：「我看你不爽而已，就這麼簡單。」

「其實是李青青喜歡我，你懷恨在心吧。」我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恩怨都跟他講清楚了。

「哎呦，原來你不傻啊，這只是一方面，主要原因還是你這人太像一隻狗了，任誰見了都想在你頭上踩幾腳，袁尚，你覺得呢？」丁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袁尚沒有搭理他，只是用拳頭回應了丁凱的話語，他重重地打在胸口上，我感到一陣窒息的感覺，躺在地上仿佛不能呼吸了。

「你們在幹什麼！」還是一名巡邏民警遠遠地喊了一聲救了我，丁凱威脅我不要給員警亂說，不然回去後要我好看，之後就跑開了。

員警把我扶了起來問了幾句話，我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他皺著眉毛搖搖頭說了一句‘有病’就走了，我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下午去了學校直接找到了張耀武說了早上放學後發生的事情。

我是添油加醋了的，誰讓丁凱與袁尚那麼搞我，我還把胖子胡濤給說了進去：「武哥，他們說幸好你沒去，你當時要是去了連你都打。」

張耀武臉色沉的特別深，我看在眼裡，喜在心理，最好現在就去找丁凱他們算帳，可是讓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張耀武一個大嘴巴把我扇倒在桌子上大吼道：「方躍，你小子說話可要長點腦子，丁凱和我是兄弟，他怎麼會說出那些話！至於胡濤就更不可能了，那傢伙和你一樣是個廢物垃圾，沒膽子罵我！」

我慌了：「那袁尚呢？」

張耀武嘿嘿一笑，袁尚此時走了過來與他勾肩搭背，丁凱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瞧著我。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我有些懵，搞不懂其中的情況。

「方斷腿，昨天我說你聰明其實是在罵你傻逼呢，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張耀武是誰，他怎麼可能去罩你這個什麼都不會幹的廢物東西。實話和你說了吧，張耀武是我從小學到現在的好哥們，穿著一條褲衩長大的，就憑你這德行還想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簡直是個笑話！」丁凱最先笑起，而後教室內紛紛響起刺耳的笑音。

「可是張耀武，你答應幫我忙了，兩百塊你也收了。」我低估了丁凱，看錯了張耀武還有袁尚，這班上簡直是沒有一個好人！

「方躍，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收了你兩百塊，你有證據嗎？」張耀武臉色發寒，我渾身一顫，立馬伸手指向陳偉說道：「是陳偉給我的兩百塊，然後我把錢給你的，不信咱們去問！」

「好啊，我們一起去問問，班上的同學們都做個見證。」丁凱當先朝陳偉那方走去，張耀武在後面推搡著我，袁尚一臉冰霜地跟著，他們這種有恃無恐的模樣讓我的心底發沉，難道說陳偉......

「哥們，還在寫作業啊，停一下問你點事。」丁凱坐在陳偉旁邊說道：「昨天是你借錢給了方躍嗎？」

「沒有，怎麼了？」陳偉一臉迷茫，我沖過去說道：「怎麼會沒有，明明是你在昨天考試的時候借給我的，就夾在第二張試卷上，坐在我旁邊的劉帆都看見了！」

「方躍，你不要血口噴人！」劉帆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喊道，聲音從教室後面遠遠傳了過來：「我壓根就沒看到陳偉借給你錢了，你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有人借你錢呢！」

「是啊方躍，不如你現在當著咱們的面向班上的人借錢，只要你能借的出來，袁尚與張耀武這事就算了。」丁凱的話語讓我內心出現了一線生機，我不信自己的人緣會差到這種程度，相信會有人可憐我在這時候借給我錢的。

「楊凱升，你借我兩百吧，求你了。」

「不好意思，我身上只有五塊。」

「薛婷婷，你最善良了，借我兩百吧，上次考試我還給你用過三角尺和中性筆。」

「別來煩我，沒錢。」......

結果走了一圈下來，我不僅沒有借到一分錢，而且還落了一鼻子灰，同學像是看一個小丑似的看著我，讓我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也不出來，此時此刻我想轉班，徹底與高一三班斷開聯繫。

「這樣吧方躍，看你這麼可憐，我可以寬容大度一些，你儘管跑去外班去借，如果你借的到的話，咱們之間的事就算完，我以後也不會老是找你麻煩。」方躍把手一攤笑嘻嘻地說道，他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說出這些話，就是因為長久以來對我欺壓成性，因此班上的同學沒一個人看得起我，所以也就沒有任何人向著我說話，因為一旦有人聲張正義，也會被像我一樣集火。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教室，心灰意冷的我本來就沒打算向外班的人借錢，借了又怎麼樣，肯定會借不到。

「方躍，把錢拿著，不要說是我給你的。」李青青在教室外偷偷把兩百塊塞給了我，看著她，我的心頭一熱，本來已經放棄的我重新又打起十二分精神，為了李青青，我必須要再三班堅持下去。

我打開教室的門，慢慢踱步而進，丁凱輕輕咳嗽一聲，面上滿是嘲弄的表情；袁尚的拳頭捏的很緊，瞪著一雙虎目瞧著我；張耀武雙手環抱於胸，鼻子冷哼一聲；陳偉面不改色地自顧自坐在凳子上寫著作業，仿佛沒有看到我一樣；胡濤重新變回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德行，在後面悄悄朝我做著鬼臉......

不僅是這幾位，其餘學生的表情我都一一看在眼裡，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我會借到錢，可是當我拿出李青青交給我的兩百塊後，他們都傻眼了。

「方躍，你是從哪裡偷來的錢，快說！」丁凱的表情變的很難看，因為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到了，就是這兩百塊，把我的自尊心稍稍地向上拉了起來，我現在心裡對李青青道了一萬句感謝的話語。

「這是我借來的！」行端影正，這是事實，我沒有撒謊，此言一出，丁凱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他跳了過來伸出右手拽住我的領子大聲吼道：「你借的？好，你倒是說說看，誰借你的！」

我很害怕，雙腿不住地打顫，這種情況以前發生了不少次，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令我渾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我想反抗，不去嘗試怎麼會成功，就算是失敗了也無所謂，至少我反抗了，讓這些一直欺負我的人知道我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你別管是誰借的，反正我手中已經借來了二百塊，這件事我做到了，丁凱，你還有什麼話說。」我的氣勢陡然一變，豁出去了，就算被打死，我也不能說出是李青青借給我的錢。

張耀武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袁尚倒是青筋暴露地朝我這邊走來，我忍住拔腿就跑的想法，故意裝作十分冷靜的模樣盯著袁尚，在他接近並且朝我出拳的時候眼睛眨都不帶眨一下。

事實證明我的做法沒有出錯，就在袁尚的拳頭距離鼻尖還有一個指甲蓋遠近的時候，方躍攔住了袁尚，拉著他朝後退了下去，然後若有所思地望著我說道：「方躍，你是不是找到什麼靠山了，是何雲飛嗎？」

何雲飛是誰我不知道，但是能從丁凱嘴巴中說出來肯定是混的牛逼的：「沒錯，就是何雲飛！」我大吼道，下一刻張耀武笑了，丁凱搖了搖頭右手搭在袁尚的肩膀上：「方躍，你真有意思，也不打聽打聽何雲飛是什麼人就敢這麼說，我都高攀不上的人就憑你能與他結實了？還說何雲飛是你的靠山，簡直笑死我了。」

下一刻丁凱讓班上的兩個小弟把我的桌子凳子給搬在了走廊上，我想要阻止住他們，反被痛毆了一頓。

「你去喊你的靠山來啊！」丁凱說道，袁尚把我踢出了門外，張耀武甩甩手叫我自覺點趕緊找老師換班，這個三班已經不歡迎我了，陳偉至始至終都在埋頭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