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錢

「哎呦呦，方斷腿，你可別說是我的朋友，丟不起這人。」方躍捂著臉從指頭縫裡面看我，氣的我一腳踢在他的膝蓋，別人我不敢惹，但是這胖子以前沒少跟我瘋過，現在打他就跟玩似的。

胡濤也不想吃虧，就跟我揪打在一起，他比較重，把我壓在地上，騎在身上打我，我只有抱著臉，張耀武吼了一聲不要吵，胡濤這才停下手離開：「打死你，讓你敢在我面前狂。」

我的手背上留著三道血痕，是胡濤剛才抓的，心裡感到既是憤怒又是悲哀，這班上一百多號人，竟沒有可以容得下我的存在，對了，還有李青青，我找她借錢去。

「對不起方躍，要是早兩天我還有，但是現在，我的錢都已經買名牌化妝品了。」李青青說道，我指責她沒事買什麼化妝品，小小年紀畫的像個五眼青似的，還不如素顏好看，估計是我的話讓她聽不慣，李青青白了我一眼離開了。

此時上課鈴聲響了，丁凱滿頭大汗地抱著個籃球進了教室，甩手故意把籃球往我臉上砸，惹得周遭學生一陣狂笑，我沒敢吱聲，默默地把籃球還給了丁凱。

「真聽話，記住放學後不要亂跑，袁尚找你有事。」丁凱接過籃球放在了桌子底下與同桌的袁尚說笑起來，現在坐在我身邊的是丁凱從前的同桌，他左手支著頭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我歎了一聲氣確定凳子沒有被抽走的情況坐下，等老師講課到一半的時候我想裝作發燒的模樣借機請假回家。這節課是考試時間，負責發試卷的是第三小組組長陳偉，輪到我這邊的時候他塞給了我兩張試卷，我愣了一下，問他是不是發錯了，說著就要將多餘的一張給他。

卻驚訝地發現第二張試卷的右下方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再翻過試卷看去，底下貼著兩百塊錢，我頓時明白了，懷著感激的目光望向陳偉，他點點頭不動聲色地離開給別人發試卷去了。

別看陳偉平時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其實內心還是挺善解人意的，至少現在雪中送炭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右下角的字大概意思就是他對我表示很同情，願意借二百塊給我。

有了這二百塊，我也就打消了裝病請假回家的念頭，寫答題卡的時候渾身充滿力量，坐在旁邊的傢伙見我一副打了雞血的模樣都有些納悶，搖了搖頭將試卷捂得更緊了，怕我抄他的。

終於到了下課的時候，我興匆匆地來到張耀武的身邊，他咳嗽一聲說去廁所，於是我就隨著他到了男廁所裡，剛進去就傳出一大股的煙味，幾個在學校混的特別好的在裡面吞雲吐霧，見了張耀武紛紛打起招呼發煙，可見張耀武在他們圈裡面也是很厲害的。

他們還給我發了，可是我不會抽，張耀武拍了拍我的肩膀抽走我的煙問道：「錢搞來了嗎？」

「搞來了武哥。」我將兩百塊遞在張耀武的手中，他吐了一口煙圈，開心地笑了，炫耀似的在其他人面前抖了抖：「幹的不錯，你與袁尚之間的事有我罩了，放學之後跟我一起走，我看看那個轉班生敢不敢動你！」

「謝謝武哥，謝謝武哥！」我急忙彎下腰不住地朝他鞠躬以此來表達我的感激與興奮之情，之前朝我遞煙的人都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什麼玩意，原來只是個小弟，我還說什麼大人物，張耀武，你進來的時候能不能把事情講明白了，別老是占我們便宜。」

張耀武哈哈一笑把我往廁所外面推：「這裡沒你的事了，走吧。」

「好的武哥，那你呢？」出了廁所我問道，張耀武讓我別管，然後目送我走遠了又重新進了躲進廁所抽煙了。

抽煙這種事在學校是明令禁止的，逮到了輕點的請家長，重的直接開除學校，所以廁所裡那群人都有讓小弟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地在外面看守著，一旦發現有老師會去廁所的動靜，立馬會通報進去。因此老師往往會撲個空，就算是聞到廁所裡濃厚的煙味也毫無辦法，有可能還是其他老師抽的。

有人罩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走路也自信了，說話聲音也大了，看人的眼神也不畏畏縮縮的了，反正是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全然一新，像是變了個人似得。

就連胡濤這胖子見了我都繞著走，神情疑惑地遠遠望著我諷刺道：「方躍，你放學馬上就要被打了還這麼高興？」

我慢慢地朝胡濤走去，他一步步被我逼的往後退，直到撞在了黑板上，我冷冷地說道：「胡濤，從現在起，你少在我面前倡狂，不然後果自負。」

「憑什麼，你以為自己是誰，可別忘了，現在我的地位比你高！」胡濤挺起肚子瞪著眼睛朝我說道，可是當我說張耀武今後將會罩著我的時候，咚的一聲胡濤跌坐在了講臺底下，雙眼中充斥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望向我的眼神也變了，嘴巴哆哆嗦嗦地想說又說不出話，喉結哽咽著，最後硬是沙啞模糊地蹦出了兩個字：「躍哥。」

得饒人處且饒人，胡濤都喊我哥了，我也不會這麼繼續嚇他，現在我想向陳偉道個謝，是他接濟得我兩百塊讓我脫離此難，因為他，我的身份才一下子提高了。

說到做到，我走向咱第三小組組長陳偉的身邊，他正在向李青青解答數學難題，看我來了之後擺擺手，這意思很明顯，是叫我走開。還是李青青疼我，推了推陳偉的胳膊：「方躍找你好像有事。」

陳偉這才望向我說道：「我知道你想來幹什麼，道謝的話就不必了，大家同學一場，相處這麼久了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咱們之間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我高興異常，答應陳偉會儘快還給他兩百塊錢，他點點頭重新回到李青青與數學題目上。直到放學鈴聲響了之後，我依舊處於亢奮與激動當中，眼見張耀武理也不理我的就離開了，我有些心慌地急忙追上他喊道：「武哥！」

「哦，是方躍啊，你就跟著我走，沒事。」張耀武隨便應付了一句就扭頭繼續跟其他幾個外班學生混子說著話。

這一路上我是心驚膽戰，生怕袁尚埋伏在隱蔽的地方給我一刀，左顧右盼像個賊似的。其實放學之後丁凱與袁尚兩個人第一個結伴走出教室，臨走之前丁凱還給了我一個不知所謂的眼神挑逗我，搞得我現在人心惶惶。

出了校門我依舊沒有發現袁尚的蹤影，張耀武拍拍我的肩膀：「行了，這次有我罩著你，就算是袁尚也不敢隨便搞事情，你家是在東邊，我家在西邊，咱們就此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