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見不相識

空氣瞬間凝固，氣氛壓抑。

原本嬉鬧的人，也不敢再說什麼。

顧其琛慌忙抽了張紙巾仔細擦拭袖釦周圍。

十年前，林舒顏不辭而別後的第一個生日，他收到了這對袖釦。

沒有牌子，價格連他最便宜的那款首飾零頭都不到。

他給林舒顏打電話，依舊是空號。

她消失得乾乾淨淨，一聲不吭。

這十年，顧其琛再也沒聽到她的消息。

這一對袖釦已經有褪色的痕跡，但他也搞不懂為什麼還要留著。

顧其琛剛想開口，宋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林舒顏死了？」

「是啊，高中畢業她就出國了，前幾年不是M國飛機失事，墜毀的遺物裡邊有一把小提琴，上邊還有舒顏兩個字，肯定是她啊。」

「世界上應該沒有那麼多巧合。」

顧其琛呼吸一窒。

諾大的包廂靜的能聽清每個人的呼吸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顧其琛身上。

顧其琛臉色如常冷靜，但手指不自覺發抖。

宋浩拿起酒杯，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喝酒啊朋友們！」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顧其琛坐在那張大圓桌的角落裡，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裡灌酒。

周遭的聲音，他聽不清。

他的腦子裡卻一直循環播放著一首小提琴。

顧其琛不對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同學們結伴成群低聲議論。

「不想活了你，敢在顧少面前提起林舒顏。」

「沒聽過芝麻餅追過顧少嗎？」

「不是追，是噁心。注意你的用詞。」

「她怎麼敢的？顧家認定的兒媳婦可是唐氏千金唐可人。」

「她那個窮酸樣，住在她大伯家真把她自己也當成是千金了。」

三樓露天窗臺上，林澄正在和十年前兼職打工的老闆聊天。

她在這裡打工攢錢買的琴，她自己都捨不得用，顧其琛卻壓根不稀罕。

老闆推給她一個舊式黑色錢包，「給，你的錢包，看看有沒有丟了錢。」

他已經打開看過了，裡邊有林澄學生時代的大頭貼，還有幾十塊錢。

林澄雙手接過錢包，她愣了一下。

這錢包是她上學的時候買的，後來怎麼都找不到了，原來丟在兼職的餐廳。

她道了聲謝，接下錢包。

九點鐘的時候，林澄下樓準備回去，剛走到樓梯拐角處，一個男人突然出現。

她本能地後退，還是和男人撞在一起。

兩個一模一樣的錢包掉在地上。

林澄還沒俯下身，男人長臂一伸就撿起了左邊的錢包遞給她。

她抬起頭，看到顧其琛醉意闌珊的眼睛。

周身被濃重的酒意包圍。

「謝謝。」她快速拿回錢包。

這才幾天，她居然每天都能遇到顧其琛。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她也不是每天和顧其琛見面。

顧其琛似乎並沒有聽到她那兩個字，也沒有認出是她。

他將右邊的錢包放進西裝口袋裡，邁開兩條長腿急匆匆地走了。

背影在空曠的走廊裡又長又落寞。

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早就消失，林澄呆呆地望著那個身影，身邊的空氣還殘留著一絲酒意。

顧其琛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平常不會喝這麼多酒。

他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意識到自己又在擔心顧其琛，林澄晃了晃腦袋，趕忙把這個念頭驅趕走。

回到家裡，林澄洗漱結束早早躺在床上。

奶奶敲了敲門，將錢包扔在林澄床上，「小顏，錢包別放在門口。」

「好的奶奶。」林澄坐起身，隨手拿起了錢包。

裡邊掉出一張名片。

乳腺科主任醫師，顧其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