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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醫院住了三天。
因為我還需要上班。
卡爾從不會給我錢,我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掙來的。
走出醫院門口的時候,我驚訝地發現,卡爾的車就停在外面。
我下意識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一聲細弱的驚呼傳來。
我這才看見比安卡將探著的身子從主駕縮回來。
她凌亂的領口,再加上微微挑釁的目光,讓我愣在原地。
「伊麗莎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親吻哥哥的陰莖……」
她看起來快要急哭了。
卡爾將纏在腕錶上的髮絲拆下來。
皺著眉頭看向她。
「瞎說什麼?別讓伊麗莎白誤會。」
說完,卡爾向我解釋。
「她撿東西的時候,頭髮纏我手錶上了。」
我本來是相信的,因為卡爾向來光明磊落。
或者說,他不屑於欺騙我。
但我的腦海裡突然炸開一聲尖銳的嘶吼。
是我的狼塔利亞。
「他在騙你!」
塔利亞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幾乎要衝破我的理智。
「他的領口還沾著比安卡的臭味。」
「卡爾背叛了你。」
「不可能!」
我下意識在心裡反駁。
可話剛出口,我腰腹的痛感突然猛地加劇,像冰錐般往骨縫裡鑽。
塔利亞的憤怒還在蔓延,它的低吼像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他說的忠誠都是假的。」
「你疼得快死的時候,他可能跟這個婊子在做愛。」
「是因為亞瑟給你的止痛藥,幫你隔絕了這一切!」
這句話像把冰刀,直直扎進我最軟的地方。
身體的疼和心裡的疼絞在一起,我再也撐不住。
我的雙手死死抱著肚子,整個人蜷縮起來。
塔利亞還在低吼,可聲音裡漸漸摻了點委屈的嗚咽。
「對不起,伊麗莎白。」
「但我不能忍受他騙你……」
在結契之前,卡爾明確告訴我。
「我是喜歡過我的養妹,但是在這之後,我一定會對你保持忠誠。」
忠誠嗎?
我壓下心頭的酸澀。
「卡爾,我們談談吧。」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沉聲開口。
「比安卡,你可以自己打車回去嗎?」
也許是我的反常讓比安卡感到了不安。
她摸著卡爾的手臂,咬著唇,「卡爾,伊麗莎白好像生氣了。」
「我先下車吧,你們好好聊。」
卡爾沒有回話,只是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得飛快。
屏幕冷光映在他線條利落的下頜線上,連半分看向我的眼神都沒有。
外面的涼風吹得我脊背發寒。
我剛想開口說點什麼,他突然把手機揣回口袋,側過頭看我。
「今天不用你做飯,你走回家吧。」
我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卡爾,你什麼意思?」
「你身上都是醫院的味道。」
他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這會汙染我的車。」
心口猛地一縮,連呼吸都滯了半秒。
我攥緊了衣角,指尖冰涼。
「可是你就是醫生,車上本來就是醫院的味道!」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卡爾打斷我,眼中寫滿了指責。
「我說過,不要再針對比安卡。」
「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盯著他。
看他眼神裡沒有半分鬆動,我喉嚨突然發緊,說不出話來。
僵持間,路口的出租車按了聲喇叭。
我咬著唇,正轉身離開,卡爾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他的語氣帶著點極力剋制的隱忍,卻比嘶吼更傷人。
「伊麗莎白,不許坐出租車回家,這是我給你的懲罰。」
風從車窗縫隙灌進來,卷著他的話飄到我耳邊。
「比安卡心情不好,我不希望她因為你而難過。」
「走回家,就算是對她的懺悔。」
「我已經對你減輕懲罰了。」
我腳步一頓,後背僵得像塊石頭。
原來他不是沒察覺我的情緒。
只是從一開始,他的天平就偏向了比安卡。
我的委屈是「遷怒」,比安卡的不安卻是他要極力護著的「難過」。
哪怕我剛做完手術,身上刀口還在滲血,也要懲罰我。
出租車又按了聲喇叭。
我沒回頭,也沒再說話,只是堅定地走在小路上。
卡爾留下一句:「我在家等你。」
我看著他的車漸漸變小,眼眶終於忍不住溼了。
塔利亞說得沒錯,他或許早已背叛了我。
只是我還在拼了命給他找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