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沈亦謙先生,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隨著男司儀激動的聲音落下,蕭韻韻穿著婚紗,剛推開宴會廳的大門,就看見自己的未婚夫在親吻自己的妹妹。
今天本來是蕭韻韻和沈亦謙的婚禮。
蕭沈兩家早年就有婚約,而沈亦謙是沈家養在國外的小少爺,因為意外成了眼盲耳聾的殘廢,回國後是蕭韻韻衣不解帶地在他身邊照顧多年,才讓他有機會重新恢復成一個正常人。
他曾許諾,等他好了,一定要給蕭韻韻一個最盛大的世紀婚禮。
蕭韻韻錯過了他恢復的那天,好在沈亦謙正如他曾許諾的那樣,好了之後立刻向蕭家提親,籌辦婚禮。
但現在,賓客滿堂的婚禮現場,新娘卻不是她。
怎麼會這樣?
「等一下!」
隨著蕭韻韻的出聲,宴會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男司儀愣了一下,結結巴巴的開口:「怎、怎麼還有一個新娘?」
蕭韻韻沒有理會周圍人怪異的目光,提起長裙大步朝沈亦謙走去,一把奪過司儀手裡的話筒,質問道:「沈亦謙,我以為你眼睛已經被治好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瞎?連你要娶的女人都分不清了嗎!你要娶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妹妹唐暖!」
沈亦謙臉色有些難看:「蕭小姐,你在說什麼?」
「姐姐,」唐暖聲音怯怯地,臉色蒼白,「我知道你平時對我很不滿,但今天是亦謙哥哥和我的婚禮,我還是希望你能祝福我。」
「阿暖別怕。」沈亦謙把唐暖護在身後,直視蕭韻韻,語帶冷意,「蕭小姐,你也知道我眼睛的事情,那你也應該知道,阿暖不離不棄對我照顧了很多年,她身為蕭家的千金,要不是因為婚約,本不用忍受這種委屈……」
「不離不棄照顧你很多年?蕭家的千金?」蕭韻韻忍不住打斷他,「你眼睛瞎了腦子也壞掉了嗎?唐暖哪裡和你有婚約?她只是我蕭家的養女,而且,真正照顧你的人是我!」
「夠了!」
蕭母出現,一巴掌甩在蕭韻韻臉上:「阿暖本來就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你一個冒牌貨替她享了這麼多年的福,還敢恬著個b臉在這裡發瘋!」
蕭韻韻吃痛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母親:「母親,你在說什麼?唐暖怎麼可能——」
她話沒說完,突然就自己頓住了。
從唐暖來到蕭家之後,一切不對勁都成了端倪。
蕭韻韻雖然是蕭家的女兒,卻從被允許喊爸爸媽媽,她這麼多年來過的謹小慎微,對待嚴苛的父母也只有敬畏沒有親暱。
而唐暖呢?
她還記得,跟唐暖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車站。
唐暖當時正跟一頭黃毛的街溜子拉拉扯扯,哭著指責黃毛怎麼到了大城市裡,就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她看不慣黃毛對女孩拳打腳踢,上前幫忙,結果被唐暖纏住,說她什麼活都可以幹,求她給口飯吃。
她那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跟唐暖繼續糾纏很廢時間,便將她帶回了家。
再後來,蕭韻韻就從母親嘴裡得知唐暖就成了父母的養女。
她被蕭家收養後,父親母親像是變了一樣,整日對唐暖噓寒問暖,對她比對蕭韻韻好了不知多少倍。
唐暖生性膽小,她憂鬱、焦慮,不願跟人交談,爸媽為了不讓她自卑,連家裡的煮飯的阿姨都辭退了,親自下廚。可他們養尊處優慣了哪裡會煮飯,最後這項任務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她的專屬。
唐暖享受著蕭韻韻從未享受過的溫情,也得到了蕭韻韻從未利用過的蕭家的一切便利。
唐暖靠著蕭家的關係輕而易舉進入了蕭韻韻之前白天為蕭家公司奔走,晚上熬夜備考才考上的頂級學府;唐暖只要打扮打扮就能參加靠著蕭韻韻給蕭家拉來的人脈聚會……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天真如她,還曾以為自己只要處處讓著唐暖、照顧唐暖,便能得到父親和母親的愛意。
而如今,事實擺在蕭韻韻面前,她之所以這麼努力都得不到家人的愛,竟是因為她本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多麼可笑!
「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但是你都待在我爸媽身邊這麼久了,亦謙哥哥他……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姐姐,你要是覺得難過,我……」唐暖眼圈紅紅, 低聲像是在哀求,幾度哽咽。
蕭韻韻好笑地望著眼前似乎很無辜的女孩,「我要是覺得難過,你想怎樣做?把……你的亦謙哥哥讓給我?」
‘你的’二字停頓的時間有些久,落在唐暖耳中,像是不甘。
「你!」唐暖臉色一陣扭曲,瞥到身側心愛的男人,才忍住沒失態,可嗓音卻不復先前的甜膩,帶著幾分狠意,「蕭韻韻!你搞清楚,這是我的未婚夫!我的!從始至終,你都是個鳩佔鵲巢的冒牌貨!」
「所以……搞了半天,蕭家的千金小姐被抱錯了?」
「這蕭韻韻也真是不懂事,佔了人家的位置,如今還想霸佔人家未婚夫,真是不要臉!」
眾賓客議論紛紛。
蕭韻韻的臉色愈發難看,她看著面前自己的「母親」,艱難地開口:「母親,我真的不是你親生的麼?」
蕭母神色扭曲,語氣刻薄而尖銳:「要不是你那對小偷父母想讓你過好日子,把阿暖賣了讓你頂替她的千金身份,阿暖根本不用受折磨多年的苦!」
窒息的疼痛湧上胸口,蕭韻韻僵在原地。
「我本來想讓你參加完阿暖的婚禮,再讓你體面一點離開的,奈何你給臉不要臉……」蕭母一臉傲慢,「既然如此,你不是想結婚麼,正好,你那窮酸父母給你安排了個丈夫,正好在外面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