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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路遙剛在辦公桌前坐下,咖啡還沒喝上一口,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宋津年站在門口,西裝筆挺,領帶卻有些歪斜。
「跟我出去一趟。」他語氣輕鬆。
小林和其他同事都抬頭看過來,有人露出曖昧的笑容。
路遙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宋總又要帶路總監翹班約會了。
這種猜測曾經讓她暗自歡喜,現在卻只感到一陣疲憊。
「去哪?」她合上文件。
宋津年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去了就知道。」
他的手掌溫暖乾燥,握得很緊,像是怕她掙脫。
路遙任由他牽著,穿過辦公區時能感覺到同事們投來的豔羨目光。
電梯門關上後,宋津年才鬆開手,替她按了地下停車場的按鈕。
「晚意今早情況不太好,醫生說最好有熟悉的人多陪陪她,有助於恢復記憶。」
路遙看著電梯鏡面裡自己模糊的倒影。
原來如此,她早該想到的。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她說。
宋津年轉頭看她,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不滿的痕跡,但她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
「你不生氣?」他問。
「為什麼要生氣?」路遙反問,「她是你秘書,又是因為公事受的傷。」
宋津年松了口氣,伸手想摸她的臉,電梯卻在這時到達。
他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最終只是幫她擋了下電梯門。
醫院走廊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蘇晚意的病房在走廊盡頭,單人間,採光很好。
推門進去時,她正靠在床頭看書,陽光透過窗簾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津年!」看到他們進來,蘇晚意眼睛一亮,隨即又注意到後面的路遙,笑容僵了一瞬,「路總監也來了啊。」
宋津年走到床邊,很自然地拿起床頭的水杯試了試溫度:「今天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蘇晚意柔聲回答,目光卻飄向路遙,「就是一個人太悶了,總想起車禍那天的事。」
她忽然捂住頭,「啊!!」
宋津年立刻緊張地扶住她:「又頭疼了?」
路遙站在門口,看著蘇晚意順勢靠進宋津年懷裡,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我去叫醫生。」路遙轉身要走。
「不用了。」宋津年叫住她,「她這是心理作用,緩一緩就好。」
蘇晚意從他懷裡抬起頭,眼眶微紅:「對不起路總監,我太沒用了,要不是這場車禍,津年也不用天天往醫院跑。」
「晚意。」宋津年皺眉制止她,「別這麼說。」
路遙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需要什麼日用品嗎?我待會可以去買。」
蘇晚意沒想到她會這麼平靜,咬了咬嘴唇:「不用麻煩了。其實津年把我照顧得很好,連睡衣都是他親自挑的。」
路遙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窗簾。
她知道蘇晚意是故意的,那些看似無心的話語裡藏著多少刺,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我去打點水。」她拿起床頭的水壺,逃也似地走出病房。
走廊盡頭的開水間空無一人。
路遙把水壺放在接水口下,盯著水流發呆。
她不該來的,明知道會面對什麼,卻還是自虐般地跟來了。
回到病房時,蘇晚意正坐在床邊插花。
看到她進來,立刻捧起一束百合:「路總監,這個送你,謝謝你今天來看我。」
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路遙下意識後退一步:「不用了。」
「怎麼了?」蘇晚意露出受傷的表情,「是不喜歡嗎?」
「遙遙,收下吧。」宋津年在一旁說,「晚意一片心意。」
路遙剛要開口說自己花粉過敏,蘇晚意已經搶先說道:「是不是嫌棄醫院的花不乾淨?還是,覺得我碰過的東西都不好?」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眶又開始泛紅。
宋津年不贊同地看了路遙一眼。
「我不是……」路遙的喉嚨開始發癢,她知道過敏反應要來了。
就在這時,蘇晚意捂住胸口,痛苦地彎下腰:「津年……我頭好暈,那些記憶碎片好可怕……」
宋津年立刻上前扶住她,按響了呼叫鈴:「晚意?哪裡不舒服?」
「我送你去急診看看。」宋津年急切地說,轉頭對路遙匆匆交代,「你先休息會,我帶晚意去檢查一下,很快回來。」
路遙站在原地,手中的花束變得越來越沉重。
她的眼睛開始刺痛,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呼吸變得困難。
她不得不扶住床尾的欄杆穩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