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沒有回答。
「我喝醉了,頭好疼,明天早上你過來的時候給我帶學校三食堂的小米粥。」
陽臺的冷風凍得我直打顫,我開口:「我們已經分手了。」
對面顯然醉得不清,並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只是自顧自地重複:
「她說三食堂的小米粥好喝,要早點去,不然就沒了,她要生氣的。」
只有溫雯愛喝三食堂的小米粥。
我沒再聽下去,直接掛斷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許奕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對面沒說話,我只好先開口:「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就不要再聯繫了。」
那邊沉默兩秒:
「於淼,你知道我不喜歡作的,我現在很累,沒精力去哄你。」
我一直不善言辭,面對許奕的指責,我只是倔強地強調:「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掛斷電話不久後,許奕給我發了一張截圖。
溫雯取代了原來親暱的「寶寶」,隨之而來的還有兩條信息:
【備註我改了,你可以消停了吧?】
【最近我很忙,你懂事點,別再鬧了。】
我嘆了一口氣,拉黑刪除了許奕的所有社交賬號和聯繫方式。
我沒想鬧,生命的最後時刻,我只想過一段平靜的日子。
我將全部精力都投到實驗室,忙到半夜才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有一個陌生電話一直打過來,我沒接。
這個號碼給我發了一條短信:
「嫂子,對不起行了吧。我那晚不應該那麼說你,你別跟奕哥鬧了成嗎?我們這兒事業剛起步挺累的,你這鬧得奕哥都沒心思工作了……」
後面還有一大串陰陽怪氣的所謂道歉的話,我已經不下想往下看了,拉黑了這個號碼。
我在猶豫要不要換號碼的時候,許奕又出現了。
多可笑,我們在一起兩年,他第一次在宿舍樓下等我,居然是在我們分手後。
這兩天降溫嚴重,他抽菸的手凍得通紅,看著我走近,他掐滅了煙,取下他脖子上的圍巾,想要給我戴上。
我後退一步,帶上了口罩,從前不覺得,現在免疫力下降,吸到一點他的二手菸我都覺得難受,我咳了兩聲。
他滅了煙:「感冒還沒好嗎?最近你臉色一直很差,我帶你去醫院看下?」
說著,他就想上來拉我,我又後退一步,疏離問道:
「有事嗎?」
許奕把圍巾拿在手裡,看著我,哼笑了一聲:「真生氣了?第一次見你生這麼大氣,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是團溫溫柔柔的軟棉花。」
聽到這句話我真的很想哭,很突然地我想到了我已經去世的爸爸。
小時候,我總愛打架,很多小男孩都打不過我,我爸媽經常帶著我去別人家賠禮道歉,但是他們從來不會苛責我的強勢,爸爸只是笑著摸摸我的頭髮,跟媽媽說:
「淼淼真是個小霸王,一點虧都不肯吃。」
可是爸爸,你們走之後,別人都說我是一團棉花特別好欺負。
估計是看我紅了眼眶讓他誤會了,許奕笑了笑,張開雙手: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已經教訓陳囂那小子了。」
「別跟我鬧了,嗯?」
我搖搖頭,調整好情緒,十分冷靜,退後半步,和他說明白:
「許奕,我說分手是認真的。」
許奕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差:
「於淼,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沒空陪你玩這種作鬧的把戲。」
「你之前明明很乖巧懂事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沒有多餘的精力跟他掰扯,扯了扯嘴角:
「那就分手吧。」
許奕黑眸沉沉地盯著我,卻忽地一笑:
「行,這麼多年你難得任性一回,不就是想讓我哄你?」
「剛好你也快過生日了,今年帶你去瑞士滑雪。」
滑雪是許奕最愛的運動,他之前每年都會帶溫雯去瑞士滑雪,也只帶過溫雯去。
和許奕在一起兩年,這是他第一次說也帶我去瑞士滑雪。
只是,我現在的身體已經沒有辦法再長途旅行了。
「許奕,我生日那天你來我公寓找我吧,我有一件事告訴你。」
這個孩子的存在,我想讓許奕也知道,畢竟他是孩子的爸爸。
可我沒想到,我生日那天,等到快11點,也沒有等到許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