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訓

徐小小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看著蘇清染抹掉臉上醜妝，露出那張清冷絕塵的臉，倒吸一口涼氣，圍著她嘖嘖稱奇。

「墨裴行要是看見你這張臉，那份破協議他還有臉拿出來嗎？怕不是得當場撕了跪求你同房。」

蘇清染涼涼掃了她一眼，無視她的調侃，反手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型專業化妝箱，在徐小小面前打開。

「？」徐小小愣住。

「今晚人多眼雜，我們換個身份進去。」

蘇清染動手極快，先是給徐小小上妝。

一番操作後，徐小小看著鏡子裡那個氣質高冷、五官輪廓深邃了幾分的陌生美人，驚訝得張大了嘴。

「這……這是我？你的易容術果然高超。」

「嗯哼，謝謝誇獎。」

蘇清染沒有再化醜妝，而是調整了眉形和唇色，讓自己看起來幼態很多，然後，她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銀色蝴蝶面具，戴在了臉上，只露出了下半張臉和那雙沉靜的眼睛。

徐小小不解：「你這又是何必？戴個面具不是更引人注目嗎？」

蘇清染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角度，淡淡開口。

「當所有人都想揭開你的第一層秘密時，就沒人會想到，底下還藏著第二個。」

——

晚上八點，京城最大的私人拍賣行「御寶閣」燈火通明。

能進入這裡的，非富即貴。

蘇清染和徐小小一出現，便吸引了不少關注。

徐小小那張被改造過的「高冷臉」配上一身簡約卻剪裁利落的晚禮服，氣場十足。

而戴著面具的蘇清染，則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蘇清染沒有理會周圍的打量，她迅速掃視著會場，搜尋著她那兩位「好哥哥」可能派來的人。

就在這時，她的動作頓住了。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和主辦方交談著什麼。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一身手工定製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線條，側臉輪廓分明，氣質冷冽。

墨裴行。

幾乎是同時，墨裴行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側過頭，視線精準地投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一瞬。

墨裴行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

那個戴面具的女人，明明陌生至極，卻給他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靠！那不是大明星白雪柔。」徐小小在旁邊壓低了聲音，語氣裡滿是驚訝和鄙夷，「她和你老公可是青梅竹馬，聽說還對你老公有救命之恩呢，不知道是真是假。」

蘇清染順著她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魚尾裙，身姿窈窕，面容清純的女明星，正巧笑嫣然地走到墨裴行身邊，親暱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墨裴行沒有推開。

「嘖嘖，新婚燕爾，你就被綠了。」徐小小替她不值，「你老公帶著小三來逛拍賣會，這算不算違約？」

蘇清染收回了視線，語氣毫無波瀾。

「協議第三條，我不得干涉他的任何私人生活。」

她端起侍者托盤裡的一杯香檳，輕輕搖晃。

墨裴行來這裡並不奇怪，御寶閣不僅是拍賣行，更是京城頂級的社交場，他陪著女伴來此消遣或談生意，都屬正常。

她正要提醒徐小小多關注今晚的目標，一個輕佻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兩位美女，獨自喝酒多無聊，賞臉一起喝一杯？」一個穿著銀灰亮片西裝的男人端著酒杯走近，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在蘇清染兩人身上打轉。

蘇清染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徐小小倒是先冷笑出聲。

「哪兒來的野雞，給自己加這麼多戲？」

亮片西裝男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他自詡風流，在圈子裡向來無往不利，還從沒被女人這麼下過面子。

他油膩的視線黏在蘇清染戴著面具的臉上，貪婪又露骨。

「美女，給你臉你別不要，知道我是誰嗎？江城集團的江明，陪我喝好這杯酒，以後在京城，我罩著你。」

說著，那只端著酒杯的手就要往蘇清染的肩上搭。

徐小小正要發作，蘇清染卻先動了。

她沒說話，只是抬手，看似輕飄飄地握住了江明遞過來的手腕。

江明一愣，還沒來得及感受那份滑膩，手腕處就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咔噠——」

一聲清脆的骨節錯位聲。

「啊！」

江明殺豬般的慘叫瞬間劃破了宴會廳一角的優雅氛圍，他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紅酒混著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江明整張臉都因劇痛而扭曲，臉色由白變清，額上冷汗涔涔。

「你……你這個賤人！你敢對我動手！」

蘇清染鬆開手，彷彿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慢條斯理地從手包裡抽出溼巾，擦拭著自己的指尖。

她終於抬眼，面具下，那雙清冷的眸子沒有半點溫度。

「滾。」

一個字，輕描淡寫，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周圍已經有不少人被這邊的動靜吸引，對著江明指指點點。

江明疼得面色發白，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女人如此羞辱，更是讓他惱羞成怒。

「好，很好！你給我等著！我今天非要撕爛你這張面具，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他忍著劇痛，伸出另一只好手就要去抓蘇清染。

徐小小抄起桌上的香檳瓶就準備給人開瓢。

一道冷冽的男聲突然橫插進來，不高，卻足以讓全場一靜。

「江家的臉，就是被你這種東西丟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