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雲泥之別

明月閣，趙明月氣急敗壞的砸東西。

「可惡，太可惡！爹居然幫著她，罰我禁足，還要我抄寫女戒！」

張氏蹙著眉頭坐在一旁，點手招她。

「你說你去招惹她做什麼？」

「娘，你也幫著她說話，你知道她說什麼，她說她娘是尊貴的公主，說你只是一個卑賤的妾，說我是庶女，她還打我的臉！」

趙明月將被打的臉伸給張氏看：「她娘分明是亂臣賊子，要不是因為她嫁入侯府，早就被砍頭，她一個亂臣之後……」

「明月，不許胡說！」張氏將屋中的人全部趕了出去，「以後這話，別人說得，你說不得。」

「我為何說不得？」趙明月氣得眼淚直流，「這本就是事實！」

「因為她也姓趙！」張氏將人拉過來，一邊替她上藥，一邊柔聲安慰，「她如今就是個無人撐腰的小可憐，想要收拾她，何須你自己去？」

「我不過是想看看她現在有多落魄而已！」

「你說你傻不傻？」張氏戳了戳她的額頭，「你是永定侯府備受寵愛的姑娘，下面還有兩個弟弟給你撐腰，她有什麼？」

「她那公主娘死了，她那世子哥也沒了，如今的她一無所有，你跟她是雲泥之別，天上的雲怎麼會低頭去看地上的泥！」

「我就是氣不過，我只是想看看曾經趾高氣昂的她，如今跌落泥裡是什麼模樣而已，誰知她竟敢對我出手。」

趙明月年幼時，嫉妒趙扶瑩有個當公主的娘，也嫉妒她的外祖母是太后，誰知世事無常，魏太后謀逆被誅，魏氏一族盡數被屠，長樂公主不久後也病逝，曾經的掌上明珠如今成了泥水裡的石頭。

「不管她是什麼模樣，曾經給她帶來榮耀的一切，如今都成了她的罪孽。」張氏替她整理好被抓亂的頭髮，「有著這層身份，好人家的郎君都不會娶她為妻。」

「而你，以後能嫁個好人家，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她永遠都夠不上你了，你爹罰你，也不是護著她，而是護著你，免得叫她找著理由為難你。」

趙明月聽了這話，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娘，你都不知道她多可惡，她不止打我的臉，還掐我的腿，掐的我好疼。」

張氏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心疼不已。

「在這府中，如今還是你娘當家做主的，你爹又不喜歡她，要折騰她，有的是法子，何須自己去？貼身伺候的人也不能去，以免叫人抓住了把柄，你爹不好偏幫你。」

「娘，我瞧見祖母身邊的維夏在她身邊伺候，祖母會不會護著她呀？」趙明月擔憂的問道，若是老夫人護著她，她哪裡還能折騰趙扶瑩？

張氏冷嗤一聲：「咱們這位老夫人最是討厭麻煩，而趙扶瑩就是個天大的麻煩，否則，她當年也不會坐視你爹將他們兄妹送去鄉下。」

「那祖母為何送婢女去她身邊伺候？」趙明月不解的問道，老夫人平日裡最喜歡吃齋念佛，縱然是對她弟弟趙明華也是不假辭色，怎麼會派人去照顧趙扶瑩？

「她呀，是怕趙扶瑩死在府裡，壞了永定侯府的名聲。」張氏沒想殺趙扶瑩，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活著遠比死了痛苦。

「難道我今日受的委屈，就這麼算了？」趙明月不死心，不教訓趙扶瑩一頓，這一頁她翻不過去。

「欺負我的女兒，哪能這麼算了。」張氏壓低聲音道，「你爹允了她明日出府祭奠她那早死的娘跟哥哥。」

趙明月眼睛一亮，頓時明白了，在府中，有老夫人的人盯著，他們不好下手，可這出了府就不一樣了。

出門在外，什麼樣的事情都能遇上，趙扶瑩又才回京都，人生地不熟的，遇上什麼事，只怕連個求援的人都找不到。

「娘，你打算怎麼做？」

「別胡說，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魏太后當年為了穩固政權，樹敵良多，多少人因為她家破人亡。」張氏語氣輕快淡然，「在這京中，想要她死的人、恨不能將她扒皮抽骨的人數不勝數。」

趙明月有些不解：「娘，跟那些人有仇的是魏太后，跟她有什麼關係？」

「魏太后的血脈至親，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人，那些無處洩憤之人，便會將所有的怒火轉嫁到她身上，活著對於她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另外，她畢竟是你的長姐，以後瞧見她，該有的態度都得有，不能讓人抓了你的短處，至於明日她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趙明月總算是笑了，摸著隱隱生疼的臉，眼中滿是報復的得意，侯府早已經不是長樂公主的天下，也不是趙扶瑩的家。

如今這侯府，當家做主的是她娘，備受父親疼愛的也是他們姐弟三人，趙扶瑩想跟她鬥，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