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下忠僕，反咬惡奴

「啪！」

「沒吃飯嗎？給我狠狠地打！」

「小賤蹄子，還敢去通風報信，你以為桑氏能護著你們一輩子嗎？」

棠梨居內，一名丫鬟被按在庭院內，細長的鞭子不停地抽打在她血肉模糊的後背。她甚至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若非時不時地抽動幾下，怕是旁人要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管事嬤嬤梅姑坐在屋簷下，那身豔麗的春襖被她腰間的肥肉擠出了圈，姿態盛氣凌人，頤指氣使得彷彿侯府的主子。

她端起茶杯，剛送到嘴邊，突然那扇緊閉的院門被踹開，嚇得她手一鬆，滾燙的茶水淋了自己一身。

梅姑正要破口大罵，待看見大步踏進來的雲鶯，頓時驚得從椅子上摔下去。

「九、九娘子？你不是在柴……」

話說到一半，梅姑猛地頓住，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雲鶯沒理她，定睛看著被按在庭院裡打得皮開肉綻的婢女，眼眶瞬間就紅了。

「春桃！」

她即刻上前，踹開了按著春桃的奴婢，目光觸及那血肉模糊的後背，驀然抬頭，射向梅姑的視線充斥著殺意。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

梅姑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理直氣壯道：「九娘子，我這是在幫你教訓不懂事的丫鬟，你怎麼還不領情呢？」

雲鶯冷冷一笑，奪過旁邊的奴婢手中的鞭子，驀然朝地上一抽，嚇得眾人忍不住驚呼一聲。

「教訓丫鬟是吧？我身為棠梨居的主子，是不是也可以教訓教訓你？」

話音未落，那鞭子裹著罡風便朝著梅姑抽過去。

梅姑膘肥體壯，躲閃不及，大腿挨了一鞭，直接被抽倒在地，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院內的婢女都嚇傻了，看著雲鶯跟抽陀螺似的懲戒梅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不敢吭聲，生怕下一刻那鞭子就會抽在自己身上。

梅姑在地上狼狽地打滾，從咒罵到求饒，到最後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哼哼唧唧的，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雲鶯。

「九娘子敢、敢動我，夫人一定不會……不會放過你的……」

「孟氏正忙著收拾雲嬌的爛攤子，哪有空管你一個奴才？」

「什麼？」梅姑渾身一抽，差點跳起來。

雲鶯丟開了鞭子，微微喘著氣，忽然笑道：「還得多謝梅姑姑換了藥，我才沒中六姐的奸計，梅姑姑大恩，雲鶯沒齒難忘。」

梅姑背脊一涼，尖聲道：「九娘子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藥什麼奸計，跟我有什麼關係？」

雲鶯瞥了眼旁邊的那幾個裝死的奴婢，只是冷冷勾唇，無視梅姑的咒罵，扶著春桃進屋了。

她小心地把春桃放在床榻上，看著她後背上的傷口，怒火再次湧起，只恨自己打輕了。

「九、九娘子……」

春桃艱難地睜開眼睛，雲鶯立馬握住她的手。

「春桃，我在。」

「九娘子……沒事？」

雲鶯搖頭，眼眶微紅。

「那就好。」春桃放下心來，又顫抖著聲音，「梅姑……梅姑她……」

「沒事了。」雲鶯安撫著她，「以後，她不會再出現在棠梨居了。」

棠梨居內有不少孟氏的眼線，方才她故意當著她們的面，把鍋甩到梅姑身上。孟氏如今正在氣頭上，絕對會遷怒梅姑，以為是她成事不足害了雲嬌，必然不會輕饒了梅姑。

春桃滿臉自責，氣若游絲道：「是春桃沒用，保護不了九娘子……」

「春桃，你千萬別這麼說！」

春桃是她的貼身奴婢，與她一同長大，情同姐妹。前世她被梅姑下藥，春桃阻攔不得，便想去桑氏求助。不料被梅姑發現，活生生地被打死了。

雲鶯到現在都記得那一天。

她頂著唾罵，心灰意冷地回了棠梨居，春桃就躺在血泊裡，睜著眼睛，死氣沉沉地盯著她……

雲鶯忍著淚，鄭重道：「春桃，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春桃似乎是想笑，最後卻是無力地合上眼睛，氣息微弱得彷彿一具屍體。

雲鶯頓時就慌了，翻箱倒櫃地找藥，但對重傷的春桃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她喚來了棠梨居的下等丫鬟冬兒，吩咐她去找府醫。

冬兒很快就回來了，氣喘吁吁地稟告：「九娘子，府醫都不在，好像是去侯爺那兒了。」

雲崇？

雲鶯不禁想起了裴止，頓時氣得咬牙，心道他早不刺殺晚不刺殺，怎麼偏偏趕上這時候？

冬兒見她臉色難看，小心翼翼問道：「九娘子，要奴婢去外面請大夫嗎？」

雲鶯冷著臉，「沒有孟氏點頭，門房是不會放大夫進來的。」

縱然她可以以今日之事相逼，但難免會在孟氏那邊耽誤工夫，春桃的傷卻是拖不得。

冬兒茫然無措，「那該怎麼辦？」

雲鶯沉思片刻，很快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