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遇前夫，噁心透頂

壞了！

雲鶯表情一凝。

裴止認識她不奇怪，以這廝的手段，只怕京城大半貴族世家的私隱都瞞不過他。

方才情況危急，她也失了理智，竟忘了這一世，她與裴止從未見過面。

以裴止這狡詐多疑的性子，該不會以為她或者桑氏在暗中調查他吧？

裴止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右手搭在了腰間的匕首上，不動聲色中殺氣洶湧。

「裴大人不記得我，可我記得裴大人。」

在裴止準備掐死她的時候，雲鶯那雙明亮的杏眸忽然轉著柔情似水的波光，少女柔嫩的臉頰也浮現了一抹羞澀的緋紅。

「去年宮宴，我隨父親進宮，遠遠地看見大人守在殿前。只那一眼，裴大人英武的身姿便在我心裡揮之不去……」

裴止笑容一僵。

雲鶯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裴大人，我心悅於你。」

「……」

裴止沉默片刻，微涼的語氣帶著譏諷：「若我沒記錯，雲九娘子還有個未婚夫吧？」

雲鶯面不改色，「我已決心退婚，齊晏如何能與裴大人相比？」

裴止這回徹底笑不出來了，矜貴俊美的面容冷冰冰的，帶著拒人千裡的冷漠。

「九娘子記住你說的話，否則，後果自負。」

他迅速離開，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通紅的耳朵，以及他身後狠狠松了口氣的雲鶯。

雲鶯按住了抖個不停的手，心道今日還真是見鬼了，怎麼碰上了裴止這個煞星。

還好她急中生智，想起裴止對女子避如蛇蠍，靠著爐火純青的演技把他嚇退了。否則今日，說不定還真得交代在他手裡。

沒時間糾結裴止，雲鶯拍了拍身上的草葉，盯著柴房的目光，眼中燃著熊熊戰火。

那兒，還有一場大戲等著她呢。

柴房外，一群人幹杵著，聽著裡面傳來女子的淫詞浪語，目光頻頻瞟向前方臉色陰沉的男子。

他看著約莫弱冠，烏髮高綰，長眉俊目，清雅貴氣。身姿挺拔，但氣息幽冷，彷彿黑雲壓城，叫人喘不過氣。

此人正是齊晏。

在他身旁，侯府主母孟氏剋制住內心的激動，故作為難勸道：「世子，您也別生氣，鶯鶯年紀還小，不懂事也正常……」

「這是不懂事的事嗎？」

鄴親王妃虞氏大步上前，相貌與齊晏有幾分相似，臉色格外難看，破口大罵。

「雲鶯是什麼意思？這還沒嫁入鄴親王府呢，就敢跟野男人苟合！你們侯府是怎麼教的？」

孟氏心裡巴不得她多罵幾句，卻還得表現出無奈與委屈。

「王妃說的是，鶯鶯自幼失母，幼年時又是在桑將軍府長大，我就是想管也管不到啊。」

虞氏冷哼：「桑家那一群武將，素來蠻橫無理，能教出什麼好東西？把門打開，我今日就要替已故的桑氏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齊晏沉著臉一言不發，似是默許。

孟氏迫不及待地叫人砸門，還假惺惺地抹著眼淚。

「都說繼母難做，我也只能教我家嬌嬌潔身自好，知書達理。鶯鶯如今變成這副模樣，我也有責任。若桑姐姐在天有靈，一定也會責怪我的……」

「母親言重了，若我阿娘在天有靈，一定會感激母親對我的‘照顧’！」

一道清脆如鈴的笑語突然插入，驚得眾人猛然回頭，一個個見鬼似的，定定地盯著那站在院子內的人。

「雲、雲鶯？」

孟氏傻眼了，抖著聲道，「你、你怎麼在這兒？」

雲鶯挑眉，「母親這話說得奇怪，我不在這兒，還能在哪兒？」

自然是在柴房裡！

孟氏慌了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鶯鶯？」

溫柔的呼喚聲引得雲鶯背脊一僵，她抬眸看著齊晏，眼前這張年輕俊朗的臉與前世雪夜中的人重合。

原來縱然隔世，恨意也無法消磨。

她彎唇一笑，聲線清甜：「齊晏哥哥，好久不見。」

齊晏不著痕跡地蹙眉。

不知何故，他竟然從雲鶯的笑容裡感受到了幾分寒意。

虞氏怒氣未消，對雲鶯的厭惡也未曾因為她不在柴房內而減少半分。

「怎麼回事？你母親不是說你在柴房裡和野男人私會嗎？」

雲鶯涼涼地看了孟氏一眼，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愕與無辜。

「我一直在房中休息，聽聞王妃與齊晏哥哥過府，這才趕緊前來拜見，又怎麼會在柴房呢？」

虞氏見她的模樣，確實不像做了虧心事。想起舊日雲鶯對齊晏死纏爛打，心裡頓時也明白了，只怕是孟氏這老貨故意挑撥。

只是她又不禁生疑：「既然裡面不是雲鶯，那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