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要知道他所有過去

啟元五年，塞北傳來急報，鄰國不顧盟約屠殺邊關幾座城池，謝元任命蕭成玉掛帥平亂。

蕭成玉字蕭衡，是蕭家唯一的後人，也是蕭老將軍死後鎮北軍最年輕的將軍。

大軍走時是初春，蕭成玉到塞北後初戰告捷，軍心振奮，鎮北軍在蕭成玉的出色帶領下，接連奪回城池，捷報頻頻傳回京都。

這場仗一直打到了隆冬，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此戰必勝時，傳令兵八百裡加急帶回了鎮北軍全軍覆沒的消息。

最後一場戰役，無一生還。

算一算，她和蕭成玉竟有兩年未見了。

蕭成玉撇開臉，不自然道：「謝阿蠻你又搞什麼把戲，前日在宮門前我見的難道是鬼嗎。」

目前敢當面直呼長公主乳名的，恐怕也就蕭成玉一個。

謝如意認真道：「沒有把戲，就是想見見你。」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說話沒羞沒臊的，」蕭成玉輕哼，「你的眼裡不是只有你的好世子嗎，現在想見我？晚了。」

話說得瀟灑，轉身的也瀟灑，可走的可一點也不瀟灑。

慢吞吞走了兩步，見沒人跟上來，蕭成玉暗暗咬了咬後槽牙，又利落地轉身走了回去。

「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看著對方彆扭的樣子，謝如意慶幸，還好，現在還來得及。

周圍時不時有官員經過，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謝如意一把抓住蕭成玉的手腕：「跟我來。」

琉璃瓦打造的宮殿金頂，金絲楠木雕刻的房簷上鳳凰展翅欲飛，玉為璧金為柱，鮫綃做帳，珍珠做簾，瑰麗華貴一派奢靡。

這是前朝的亡國君主為當時的皇后所造，國破時那位皇后聽聞君主被殺，遣散所有宮人在殿內自盡殉情。

後來謝家成為天下之主後，中宮都嫌這個宮殿晦氣一直空置，直到謝如意出生，這座宮殿賜給了她，改名昭陽殿。

殿內染著薰香，謝如意支開所有宮人，親自給蕭成玉倒了杯涼茶：「你以前最喜歡的武夷山紅茶，嚐嚐。」

蕭成玉盯著茶沒動，過了兩秒才道：「你對陸世子也是這樣嗎？」這樣事事躬親。

沒等謝如意回答，他端起茶一飲而盡：「以前喜歡的，不一定現在也喜歡，誰能保證一直喜歡某樣東西，你說對不對。」

滿滿的陰陽怪氣。

謝如意無奈：「沒有，我沒有對其他男子這樣。」

是實話，即便前世她和陸景之訂了婚，她也不記得陸景之的喜好。

謝如意：「我以前得到過一塊美玉，經常戴在身上不以為意，後來玉碎了，我才發現我很喜歡它。」

蕭成玉道：「你是大啟長公主，想要什麼好玉沒有，碎了就碎了，換一個就是。」

謝如意搖頭：「不，那都不是它，它獨一無二。」

年少情深不自知，後來才明白那份未宣之於口的愛戀獨一無二。

「長情難得，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聽懂她的意思，蕭成玉哼笑：「看來陸世子教會了你不少東西。」

捏了捏眉心，謝如意嘆道：「和他沒關係，蕭衡，往日種種，對不起。」

蕭成玉安靜了良久，才道：「不用道歉，你向來知道自己需要什麼，該捨棄什麼，謝阿蠻，有話直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隔閡產生太久，蕭成玉不信她的真心，只當這是為了引誘他的假意。

蕭成玉小時候作為瑞王的陪讀久居皇宮，算是陪著她長大的，直到蕭成玉二十歲及冠，蕭老將軍舊傷成疾回京，蕭成玉奉命去塞北，一別就是三年。

不長不短，足以發生太多讓倆人離心的事。

想反駁，奈何她確實有所求。

「幫我查個人，去年上任的刑部侍郎，我要知道他所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