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每天夜裡，我都會和爸爸玩遊戲。

他的手腳被解開，但四肢的神經已經被我挑斷，只能像狗一樣在地上爬行。

他想過自殺，甚至咬舌自盡。

可地下室裡有我的攝像頭，我有大把的時間監視他。

他吃盡了苦頭，最後卻死不成。

和媽媽當年一樣，逃出無門。

只過了半個月，他的情緒就已經崩潰了。

我打開地下室的門，看著他渴求的目光，笑著說：「這樣吧，看在我們父女一場的情分上，我給你一個離開的機會。」

「門就在這，只要你能出去，我就放過你。」

他眼睛瞬間亮了。

求生的慾望瞬間越過求死的心，他咬著牙撲騰下床。

用兩隻手臂交替著在地上爬行。

又狼狽又可笑。

等他艱難爬到大門口的時候，我快步走到地下室的通道前。

陽光已經落在他眼前，照亮他凹陷下去的醜陋的臉。

光明近在咫尺。

可他這麼陰暗的人，有什麼資格生活在陽光下呢？

我推了他一把。

他的身子輕飄飄的滾落了下去，重新跌到了不見天日的地下室。

曾經他對我做過的那些事，一個不落的被我加倍用在了他身上。

他恨得目眥欲裂：「你騙我！你不是說只要能到門口就……」

我笑眯眯的。

「對啊，我就是在騙你。」

「所以呢？你能怎樣，殺了我嗎？你現在連自殺都做不到哦。」

他眼睛裡都是紅血絲，恨不得上來撕了我。

「你個孽障，有本事就殺了我！」

我反而覺得痛快。

「爸爸，別著急，你的死期很快就來了。」

「我不會再重蹈覆轍。」

「這一次，我們不死不休。」

爸爸死的那天，是媽媽月子的最後一天。

將他的遺體扔到森林裡餵狗之後，我吐出了一口血。

算算日子，我大概也沒多長時間可活了。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重生這件事消耗的是自己的壽命。

一次二十年，這是第四次。

我壽命很長，九十六歲，也夠我揮霍了。

如今我十六歲，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我搬離了家，住在了山頂荒無人煙的小房子裡，和鄰居說外出打工去了。

我這個人啊，身上流著爸爸骯髒的血，手上沾著一條人命。

我不想成為媽媽的汙點。

旁邊是媽媽的墳墓。

刺耳的警笛聲在山頂也能聽的很清楚。

我匿名舉報了這個村子。

拐賣人口、囚禁、強姦，種種罪名，我收集了很多。

證據確鑿，他們無從抵賴。

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都將被繩之以法。

我躺在搖椅上，突然想起小時候的夢想。

那時候，我的夢想是做一名警察。

匡扶正義、除暴安良。

媽媽知道以後，笑著誇我：「我的女兒以後一定是個特別好的警察，為民除害，是媽媽的驕傲。」

眼皮越來越重，我慢慢合上了眼。

我看見媽媽笑著對我伸出手。

我踩在草地上，輕飄飄地撲到她懷裡，她擁抱的溫度像是溫暖的陽光。

我沒有哭，笑的燦爛明媚。

「媽媽，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