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就是死也不會求你

清晨五點，城北派出所。

天還沒亮，姜苒從車裡下來，跌跌撞撞衝進去。

「是姜苒嗎？」

「我、我是。」

一個中年警察接待的她，問清了她的身份，便把她帶去審訊室。

「你弟弟持刀傷人，人證物證都在，雖然沒造成人員傷亡，但行為惡劣。就算他還沒滿十八歲，但刑事責任肯定跑不了的。」

走廊裡，中年警察有些生氣，「你們做家長的也是，平時不好好管教，出事了知道著急了。」

姜苒渾身都在顫抖，對方三言兩語，她已經聽得心驚肉跳，「警察叔叔，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弟弟一向很聽話，從小到大連架都沒怎麼打過，他、他……怎麼會……」

她說不下去了，姜晏從小就聽話懂事，她知道他是為了給她出氣。

「那得問他自己了，監控什麼的都有，當時酒吧很多的親眼目睹，他確實是這麼做了。」警察推開審訊室的門，用下巴點了點裡面的少年，「問他為什麼傷人他死活不說，你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要是他表現好，而受害者也不追究的話，說不定他不用坐牢。」

說到這裡，一行人從走廊另一端走來。

幾個警察，還有兩個年輕男人。

「程先生，您要是想告他，這邊建議你先去做個傷情報告。」

姜苒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程遇和沈越。

這一刻，她腦子裡的那根弦嗡地斷裂，耳邊嗡嗡炸響。

身邊中年警察用下巴朝那邊點了點：「喏，那個穿白衣服的就是你弟弟砍傷的人。」

程遇胳膊上纏著繃帶，滿臉不耐煩。

而他旁邊的沈越，黑襯衫西裝褲，則是雙手插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兩個人，一個張揚狂野，一個冷漠邪性，都是一副好相貌，也同樣一看就惹不起。

中年警察搖搖頭，不知道那少年為什麼惹這種二世祖。

「姜苒？」姜苒看向兩人的時候，程遇也看到了她。

他扔下身邊的幾個人，徑直朝她走來。

如風如火般急躁。

曾經赤忱熱烈，如今只剩怒火。

他身形挺拔修長，穿著很潮，打扮的比時下最熱的男明星還好看。

只是此時臉色難看，陰惻惻地盯著姜苒：「你真夠狠的啊，怎麼，想讓你弟砍死我？可惜那臭小子就是個只會讀書的廢材，刀都拿不穩呢還想殺人，哼。」

話雖如此，要不是今天有沈越在，他還真有可能被發瘋的姜晏給刀了。

聽了他的話，姜苒哪怕心裡有所準備，也止不住的心臟發顫，渾身的血液瞬間涼透！

她死死捏緊拳頭，惡狠狠地瞪著這個男人，縱然一開始她並不喜歡程遇，可五年的時間，她不可能對他沒有絲毫感情。

她以為程遇也是，可到頭來，都只是她自以為是罷了。

程遇拿她當個小玩意兒，只能聽話不能反抗，一旦反抗就要折斷她的手腳，承擔他的怒火。

如今她弟弟落在他手裡，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程遇，這幾年我自問對你掏心掏肺，你就非要趕盡殺絕嗎？」她壓著滿腔的心酸與憤怒問。

「哼，你就是賤的，好話說盡你不聽，非要我動真格的。」程遇冷笑，盯著蒼白的臉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姜苒這張臉是的好看的，當初追她的人不少，若不是自己幫過她，她那清高的性子未必願意跟她。

對她，程遇是真心喜歡，長得漂亮身材好，帶出去有面子，他一直在給她機會等她來找自己服軟，「呵，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中年警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以他多年辦案的無數經驗，瞬間就理清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想來是這對男女感情不和，分手鬧翻以後，女方的弟弟年少衝動，幫姐姐出頭，才持刀傷人。

想通了這些關節，就好辦了。

一般這種事感情糾紛引起的衝突，又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的情況下，大多都是私了。

他看身邊的女生憤怒隱忍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你弟弟畢竟還年輕，如果程先生堅持要告他，他這輩子就毀了。你們吵架歸吵架，別禍害孩子。」

程遇勾唇，晃了晃那條只割破了一點皮的胳膊，臉上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和得意，「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如果你願意跟我服個軟，好好求求我，說不定我……」

「滾！」姜苒剋制著想一巴掌扇子上去的衝動，忍無可忍的怒吼道：「我就是死也不會求你！」

程遇臉色幾變，明顯氣得不行，臉皮子瘋狂地抽抽搐了幾下，惡狠狠道：「好好好，你他媽清高，那你就等你讓你弟弟牢底坐穿吧！」

他甩下眾人大步離去，走廊裡一時安靜非常。

姜苒又難堪又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做夢也沒想到程遇會是這種人渣。

回想當初自己將她當成救贖一樣感激，就覺得可笑。

可笑之極！

她抬起胳膊狠狠擦了擦臉，餘光瞥見沈越擦身而過，他沒停留，她也沒多看一眼，轉身走進審訊室。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審訊室裡響起，沈越聞聲在窗邊佇足，轉頭往裡面看了一眼。

狹小的審訊室裡，女人扇了少年一巴掌，又忍不住抱住他，沒發出半點哭聲，但眼淚卻啪嗒啪嗒掉。

又倔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