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對了

　　說是不遠，可兩人還是走了十幾分鐘，這才到達爺爺奶奶家門口。

　　羅河村並不富裕，一眼看過去大都是些泥坯房，有兩戶家裡還算寬裕的，做著醒目的泥磚房。

　　「就是這了。」趙海棠停下步子，扣響房門。

　　「來了來了，誰啊？」奶奶福滿秀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個點，她正在廚房裡忙活著晚飯呢，誰這麼沒眼力見，趕這個時候上門。

　　大門打開，趙海棠笑盈盈地喊了聲：「奶奶。」

　　「海……海棠？」福滿秀揉了揉眼睛，「我沒看錯吧，真是海棠來了？」

　　她可有好幾年沒瞧見自家孫女了。

　　「可不就是我嘛，奶奶，我可想死您了。」趙海棠上前勾住她老人家的胳膊。

　　上一世，唯獨對她們娘倆好的就是爺爺奶奶，只是住的太遠，也幫不著她們什麼，這才讓楊秀紅在家作威作福。

　　可這一世，老天既然讓她重新來過，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福滿秀笑的兩眼一眯，往她後頭看了看，卻沒看見自家兒子兒媳的影子，反倒是個眼生的年輕人：「海棠，你爹娘咋沒來，這小夥子是？」

　　「這是陸天滿，我在路上碰到兩個混子，他為了幫我受了點傷，我帶他回來上點藥。」趙海棠解釋。

　　陸天滿這才開口喊了聲：「奶奶好。」

　　「誒，好好好，既然是我們家海棠的大恩人，趕緊進屋坐吧，我正做飯呢，你爺爺他這會兒也該回來了。」福滿秀拉著趙海棠就往裡頭去。

　　這麼些年沒見，她的寶貝孫女是越發標誌了。

　　「快坐，我去給你們倒杯水。」福滿秀進屋就開始忙活。

　　趙海棠幫著一塊，又找了藥酒出來，幫陸天滿擦了擦。

　　胳膊上還是紅腫的厲害，好在只是些皮外傷，沒啥大礙。

　　陸天滿坐的筆直，目光一直落在趙海棠身上。

　　「你看什麼呢？」趙海棠一抬頭就對上他的目光。

　　陸天滿不自在地搖搖頭，說了句：「多謝。」

　　「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天快黑了，要不你今晚就住這吧，明天一早再走。」

　　這時候外頭沒有路燈，大家外出都是拿著電筒。

　　一家也就那麼一個，總不可能讓他帶著走。爺爺奶奶家房子雖然不大，但也不缺他住的地方。

　　「好。」陸天滿想了想，答應了。

　　過一會兒趙海棠的爺爺趙慶國就扛著鋤頭回來。

　　爺爺奶奶身子還算硬抗，自己種了點糧食，倒也不至於太辛苦。

　　「爺爺。」他剛進遠門，趙海棠就甜甜地喊了一聲。

　　前一世爺爺在幾年後就病重，她在廠子裡做活，根本就沒有人通知她，臨死前也沒能見上老爺子一面。

　　趙慶國正忙著放鋤頭，聽見聲扭頭就見著趙海棠，也是激動的不行：「海棠，你咋來了，啥時候到的？你爹娘呢？」

　　「剛到不久，爹娘都在家，我一個人來的。」趙海棠上前把他攙了進來。

　　陸天滿也起身打招呼，趙慶國又是一通問，趙海棠就把陸天滿救下自己的事情又說了一遍，老爺子對他又是一通感謝。

　　正好福滿秀把晚飯做好了，就是鄉下人常吃的素菜，另外還有一盤辣椒炒蛋。

　　本來這些雞蛋都是攢著要拿去賣錢的，福滿秀想著，既然是自家孫女的救命恩人，那自然得吃好點，一咬牙，直接炒了四個蛋，正好也給自家孫女補一補。

　　「恩人，多吃點，鄉下人家，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可別嫌棄。」趙慶國笑著開口。

　　「爺爺，不必這麼客氣，叫我天滿就好，我跟趙海棠……也算是朋友。」陸天滿看了她一眼，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個向。

　　趙海棠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正約定期限一滿，她們倆也就沒什麼關係了。

　　「誒，成。」趙慶國也是個痛快人，給自己倒了碗米酒，「天滿也來點？」

　　「我不喝酒。」陸天滿搖搖頭。

　　趙海棠倒是有點興趣：「爺爺，我能嘗嘗不？」

　　「行，今天高興，陪我喝點。」趙慶國眯著眼睛給趙海棠倒了小半杯。

　　趙海棠嘗了嘗，味道香濃，還算不錯。

　　「好喝，這是自家釀的？」趙海棠抬頭問。

　　「可不嘛，老頭子就好這口，就這麼一點，可不便宜，還得兌上點水喝。也就我們倆沒啥負擔，才能買上一點。」福滿秀點點頭，光是說就覺得肉疼。

　　這米酒是用糯米釀制的，成本高，賣的自然就貴。

　　但鄉下人家，個個都會喝兩口。哪怕是碰上辦喜事之類的，酒也是必不可少的。

　　至於其他白酒高粱酒，也都是幾年後才出現，慢慢做成老牌子，比如汾酒，老白乾。

　　既然現在沒有，那她是不是可以做一做？

　　高粱便宜，固態發酵好，就是出酒量低一些。

　　趙海棠越想越興奮，暗道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陸天滿瞧著她那張小臉微紅，眼睛炯炯有神，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

　　當即拿過她的杯子，道：「女孩子還是少喝一些。」

　　「哦，我沒事。」趙海棠回過神，到底也沒多喝。

　　趙慶國兩口子這才想起來問關於趙海棠的事兒：「這大老遠的，你爹娘怎麼讓你一個人來，振榮呢？」

　　他？誰知道呢。

　　趙海棠暗自冷笑，把楊秀紅登堂入室，將她們母女倆趕到柴房，以及趙振榮遷怒母親的事情說了個大概。

　　越說她對那個所謂的父親，就越發失望。

　　趙慶國氣的滿臉漲紅，巴掌用力往桌上一拍：「那個畜生，玉蓮當初是怎麼對他的，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振榮真是太不懂事了。」福滿秀長歎口氣，也是失望的很。

　　趙海棠咬著唇，沒說話。陸天滿到底是外人，更沒參合。

　　「海棠，你就在這住著，過兩天我就跟你一塊兒回去，替你們娘倆做主！」趙慶國氣的直哼哼。

　　「誒，」趙海棠紅了眼眶，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爺爺奶奶對她們娘倆的疼愛，「我知道了。」

　　「行了，先吃飯吧，菜都涼了，還有客人在呢。」福滿秀拽了拽趙慶國的胳膊。

　　他的臉色緩和：「讓你看笑話了。多吃點，今晚就在家裡住下，明天早上吃過飯再走。」

　　「好。」陸天滿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