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被人算計

　　「嗚嗚嗚……小強你怎麼啦？不要怕媽媽……」

　　可不等陳巨集明計畫好步驟，一濃妝中年婦女沖出電梯，哭哭啼啼，朝重症監護室方向跑來。

　　看她臉上黑一塊粉一塊，衣冠不整神情惶恐的樣子，只怕來的路上沒少受煎熬。

　　原來她是大強的母親，連夜匆匆從外地趕回，因為電話裡說不大清楚，一路擔驚受怕接近崩潰。

　　「這裡是醫院，你別這麼大聲！」才看一眼中年婦女，陳宏明的臉色更差，急忙搶上前拉住，低聲對她進行警告。

　　「我兒子受傷，誰敢不准我哭？你先告訴我，兇手抓住沒有？

　　姓陳的，我知道你討厭我，平時我也忍了。

　　但今天兒子出事，你再不給我一個准信，小心我和你沒完！」陳宏明的警告沒用，反而像導火索，讓婦女更加激動，歇斯底里起來。

　　「你……」見老婆不留情面，並當眾丟人現眼，陳宏明小眼直冒火。

　　最後他強忍怒火，拉老婆到樓梯間，陰沉著臉勸說道：「剛才醫生說了，小強沒有危險。

　　你在家裡鬧我不管，但別在醫院裡撒潑，對我的影響不好。小強的事……」

　　「好！小強沒事就好，後面的事情，你看著辦吧。

　　姓阮的狐狸精，別人怕你我不怕，咱們走著瞧！」耳聽兒子沒事，婦女冷靜下來，瞪丈夫一眼後，咬牙恨恨發狠。

　　她說這話倒沒有誇張，陳宏明為人過於油滑，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她卻行事無忌不在乎。

　　真要撕破臉論勢力，她的娘家也很厲害，至少比陳家更強點。再說她沒擔什麼公職，行事可不會束手束腳。

　　其實老婆沒修養，作風一貫囂張跋扈，還把兒子寵成紈絝，陳宏明心裡非常不喜。

　　可惜形勢比人強，他想借用內人家的勢力，每每起爭執只得忍氣吞聲，導致夫妻間隔閡越來越大。

　　「不行！你現在就安排，把事情敲定下來。

　　還有，給我請最好的醫生，小強要有什麼三長兩短，小心我跟你拼命。」估計是怒火難消，婦女想想又不甘，強硬地指手畫腳。

　　「你……好吧！」見老婆瞪眼看著自己，對視中沒有半點退讓，明白現在沒辦法溝通，陳宏明洩氣般答應。

　　「喂！關局嗎？我是陳宏明……」

　　「……你好！你好！有這麼一個事，具體是這樣……等下我叫人送資料過來，你抽時間關心一下。」

　　「……不會，肯定不會。我知道組織紀律，你按程式來就行……」

　　「嗯……嗯……那麻煩你了，有空請你喝酒……」

　　「……好，那你先忙。再見！」

　　先疏通好上面的關係，陳宏明接著打電話：「小張啊，最近工作忙嗎？我在市六醫院顱外科，如果不忙的話你來一下，有件事必須你去處理……」

　　不愧是長袖善舞的場面人，剛才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已經把一張羅網布好，就等「兇手」秦銳落網。

　　也許是心血來潮，或什麼心電感應，具體說不清原因？

　　在陳某人暗下決心，把矛頭對準秦銳時，秦銳突感覺一陣悚然。

　　很像走夜路路過墳場，暗中被什麼東西窺視，讓他寒毛都不禁豎起。

　　「怎麼了，住不習慣？」正當秦銳全身不舒服，卻莫名其妙不知原因時，像一陣和暖的陽風吹來，祝老又無聲無息地出現。

　　看他手提一個大飯盒，原來給秦銳送飯來了。

　　似乎他的氣場非常強，秦銳發現隨著他接近，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越輕，最終不適消失恢復正常。

　　「沒！今天的天氣，好像有點冷。」感覺就是感覺，自己都搞不清楚，秦銳當然不會亂說。

　　「先吃飯，我帶你四處走走。」祝老也沒多問，轉身走出裡屋，然後掀開飯盒，把東西擺上桌。

　　說實話，秦銳確實很餓。

　　從昨晚六點到現在，整整十幾個小時，他可以說粒米未進。

　　而且中間他經歷曲折，遇美女、打群架、跳水逃生，能量消耗遠超過平時。

　　所以他沒有假客氣，後腳跟著走出裡屋。

　　「這麼豐盛？」等秦銳來到客廳，見桌上擺的東西，心裡開始暗嘀咕。

　　要知他是個苦出身，與大伯相依為命，一般早上吃兩個饅頭，就可以對付一上午。

　　像這麼豐盛的早餐，他還沒機會嘗試過，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可憐秦銳因囊中羞澀，猛然見到豐盛的食物，不是高興反而有點心虛。

　　想他本來就不富裕，面對可能天價的醫藥費，再頓頓這麼「奢侈」的話，到最後結帳時只怕尷尬，欠人錢和欠人情都尷尬。

　　看人家為他準備了什麼？

　　一碗熱氣騰騰的濃湯，一大大碗公加料熬的粥，三個白胖的大包子，還有兩個金黃的煎蛋……

　　「你先把那碗姜湯喝了，發發體內的寒氣，再吃其它的東西。」發現秦銳神態拘謹，並沒有開動的意思，祝老一旁指點程式。

　　當然以他的老成世故，早看出秦銳經濟拮据，卻故意當成沒看見。

　　這裡秦銳根本不知道，他是在考驗其心性如何，具體原因與他熱情一樣，神神秘秘要瞞著秦銳。

　　「這個祝老……其實我家比較窮，這樣是不是太奢侈了？

　　以後隨便弄點東西，我很容易養活的。」最後秦銳硬著頭皮，紅著臉直說自家窮，要求以後儘量簡單點。

　　「哈！哈！哈！」見秦銳難為情的樣子，祝老突然開懷大笑。

　　隨即他向秦銳解釋：「你別心虛。那碗不過普通的老姜湯，粥裡是加了些益氣食材，但它們的價格很便宜，不會讓你多破費的。」

　　「謝謝！」被祝老當面一說，秦銳的臉更發燒，忙端起熱姜湯掩飾。

　　當然他只是稍有點尷尬，卻不為剛才的言行後悔。

　　沒辦法！他現在是很窮，但自食其力有骨氣，認為事情先講明更好，省得到時又扯不清，那樣更傷大家的臉面。

　　而秦銳直言自家窮，謹慎又通達的性格，並沒讓祝老因此看輕。

　　少年人窮志不窮，最是難得赤子真心！

　　顯然秦銳穩重的表現，反而符合人家的觀念，讓祝老覺得很是滿意。

　　見秦銳一口喝光姜湯，祝老知趣地先行走開，動作行雲般無聲無息。可見他非常體諒人，知道有他在一旁，會讓秦銳更加不自然。

　　古人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今天秦銳總算見識了，姜湯辛辣刺激且不說，別的食物絕對不簡單。

　　當他索性放開胃口，把桌上東西一掃而光，心滿意足地輕撫肚子時，就覺心腹間有股暖氣，正慢慢地向全身擴散。

　　加上姜湯的功效，他立時全身發熱微汗。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祝老的食物，真的有神奇效果？

　　等豐盛的早餐吃完，秦銳突覺身體輕鬆，連著心情也愉快起來，全身酸痛似乎在消退。

　　手腳麻利地收起東西，秦銳提著飯盒走出房門，聽祝老建議準備四處看看。

　　走出房門秦銳才發現，這個地方簡直出人意料。

　　他住的地方是廂房，外面還有個小小庭院，牆角是一叢墨綠竹子，配合古香古色的環境，一股淡雅之氣撲面而來。

　　難得的是這些佈置，不帶一分半毫的匠氣，有明顯的歷史沉澱感，讓他仿佛穿越時空，如同做夢般不真實。

　　「把東西先放一旁，等下有人來拿……」秦銳雙腳像踩著棉花，夢遊般才走出院子，祝老的聲音適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