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落荒逃跑

　　「咕……」

　　只見大強應聲丟掉方料，手一抬似乎想去捂鼻子，身體卻如木樁仰天便倒。

　　人的鼻子是致命弱點，其中神經血管豐富異常，裡面的鼻樑骨又薄又脆。

　　據說部分職業拳擊手，會主動手術取掉鼻樑骨，就怕比賽時被對手擊中，不但鼻樑骨折疼痛難忍，萬一骨片直插大腦……

　　所以鼻子被板磚拍中，這種直達骨髓的酸痛，連酒精都不能夠麻醉。

　　而且如某種連鎖反應，大強眼冒金星倒下的同時，鼻血「嘩嘩」眼淚也「嘩嘩」。

　　扁了！也斷了！

　　他那還算挺直的小鼻樑，被秦銳甩手一板磚拍扁，裡面的骨頭瞬間斷裂。

　　更可怕的是強烈眩暈感，加上酒後大腦反應難免遲鈍，他褲襠下突出現可疑的水跡，居然當眾小便失禁……

　　「吸……」

　　「這……」

　　「……」

　　看到大強「直播」的慘狀，周圍是一片倒牙吸氣聲，大家心底都是一陣惡寒，有人甚至下意識去捂鼻子。

　　再說秦銳一擊得手後，眼裡的瘋狂開始散去，漸漸恢復先前的冷靜。

　　可不等他決定是否繼續打，見對方竟尿了也不由一呆。

　　最後還是他反應快，醒悟機會難得，並且估摸著時間，美女也差不多脫險。他隨即把板磚一扔，然後轉身撒腿就跑，朝阮美女逃的反方向跑。

　　再用板磚幹倒幾個，想起來是非常爽，但也要他打得過啊！

　　「他跑了，快追……」有人比較機靈，發現秦銳趁亂逃跑，忙招呼大家先抓人。

　　如果說大強第一次被撞倒，事發突然大家沒辦法，而且傷勢看來不算太重，因此不會胡亂埋怨別人。

　　那麼這次板磚直接糊臉上，他估計連鼻樑骨都被拍斷，卻是和大家並肩打架時受傷，大家事後只怕逃不了干係。

　　不過見老大躺下後，全身癟軟一動不動，部分人想上前幫忙，又手足無措沒頭緒；也有人被秦銳的狠辣驚到，怕追太快也是一記板磚糊臉。

　　這些平時精通馬屁的人，個個面面相窺難得猶豫起來。

　　以前一貫是他們去欺負別人，這種裝逼不成反遭殃的情況，他們還真的從沒遇到過。

　　「你們還不去追？我打120……」又是那個機靈的人，一手匆匆掏出電話，一邊叫囂大家去追。

　　「哦……」

　　估計這人有點地位，被他這麼一嚷嚷，大家才如夢初醒，慌忙開始競相追趕。

　　「站住……」

　　「不許跑……」

　　「停下……」

　　「笑話！我把人尿都打出來了，不跑傻站著等死啊？」

　　耳聽身後各種叫喚，秦銳反而跑得更歡。

　　追幾步發現追不上，又有聰明人眼尖，撈起地下一塊磚頭，奮力朝秦銳砸去。

　　這個主意好，沒有受傷的危險。見狀自然有樣學樣，一時間大家都停下，紛紛找磚頭砸人。

　　人，是藍星最可怕的雙足怪，別的生存技能也許不咋樣，但這個投擲技能絕對滿級。

　　有科學家做過比較，哪怕最強壯的大猩猩，其投擲物體的速度，不及普通人的八分之一。

　　也就是說人類的肩膀，結構天生利於投擲。

　　「呼……啪……」

　　秦銳忽聽身旁有動靜，百忙中回頭一看。

　　「不好！」他見到幾人邊追邊罵，個個手拎板磚面目猙獰，心裡一緊暗叫聲不好。

　　他現在是背對著別人，距離不超過十五米，萬一後腦被板磚砸到，只怕鐵人也要當場跪吧？

　　情急中他忙用手護住後腦，奮力躍過街邊的花圃，然後幾步沖下斜坡，來到一親水準台前……

　　「噗通……」一聲，他這是抱頭鼠竄，結果慌不擇路失足？

　　當然不是。他家就在附近，周圍地形很熟，哪能慌不擇路？

　　原來秦銳的水性極好，八歲就已經學會游泳，捕魚撈蝦樣樣精通。

　　有次他曾向同學誇口：「可以輕鬆橫渡長江，不論秋冬……」

　　冬天橫渡長江，估計他在吹牛，不過也間接證明，他對水性很自信。

　　被人用磚頭扔，秦銳怕挨一下重的，索性選擇跳河逃跑。今天他還不信，對方喝醉酒後，夜裡敢下水追。

　　而且水會起緩衝作用，只要他小心頭別被砸中，板磚什麼的不是問題。到時他繞一圈，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擺脫追兵。

　　「阮美女雖然跑不快，但應該到消防隊了吧？只可惜我的電動車，還有車上的那些貨……」

　　冰冷的河水有助於冷靜，入水後秦銳先順勢下潛，耳聽「咚咚」的砸水聲遠去，心裡總算稍稍松了口氣。

　　說實話，那些小商品並不值錢，他沒為今天的衝動後悔。

　　問題他現在還能感覺到，自己那記板磚的份量，有人如今只怕慘不忍睹，事情到此並不算完……

　　半夜裡確實沒人敢下水追，拿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

　　在岸邊胡亂砸幾塊板磚，等一會兒沒見到人影，那些人罵罵咧咧地回頭，急著回去搶救巴結大強。

　　「呼……」估摸著距離差不多，秦銳才從水底鑽出，摸一把臉上的水，重重吐出一口廢氣。

　　剛為了避開砸來的板磚，他一口氣順水潛出二十幾米，遠處的人已不可能看清他，發現了也不可能夠得著。

　　「嘶……」

　　見終於擺脫追兵，秦銳慢慢放鬆下來，這才感覺全身多處辣痛。

　　當時他遭到多人圍攻，幸好反應足夠快，格擋了大部分攻擊，才沒有被人打趴下，不然今天生死難料啊！

　　不過他的一身衣服，早被撕扯成乞丐裝，身上更多出多條血紋，那是被無恥的人撓的。

　　特別是左手傳來的刺痛，讓他明白剛才不是幻覺，倒楣地被人重重敲了一棍。

　　「難怪自古英雄多悲劇，如果做好事都這種結果，他們想不悲劇也挺難的！」

　　一邊順水往下，秦銳苦笑著，還有心情自嘲。

　　稍後他小心摸了摸左手，上面鼓起一個大疙瘩，更傳來陣陣徹骨刺痛，只怕骨頭也被傷到了。他擔心游泳時萬一有錯動，想想把手插入紐扣間，先暫時做個固定……

　　一場令人措手不及的「豔遇」，為救一位將落入火坑的美女，他不幸遭到多人兇殘圍攻，最後勉強殺出重圍。

　　「我把車子丟了，又一身狼狽回家，怎麼向大伯解釋啊？」

　　秦銳在確定沒有危險後，思維不由自主開始發散。轉向仰泳的他，忽感覺臉上一涼，雨最終還是下了。

　　濛濛的雨一下，四周更顯昏暗，天地間孤零零的，像只剩下他一人。

　　也許上游幾天前下過雨，河面雖然看去波瀾不驚，其實水底暗流流速很快。

　　而且早春的水溫不高，心身疲憊的秦銳沒注意，水正把他偷偷往河心裡推。

　　此時秦銳還不知道，致命危險悄然臨近。前面他因情況緊急，身體出現應激反應，分泌大量的腎上腺素，似乎覺醒什麼的後遺症來了。

　　而十幾度的溫差，水正飛快帶走熱量，讓他血糖不斷下降……

　　恍恍惚惚，不知過去多久？

　　秦銳忽然發現，上空出現一團光，溫暖如母親的懷抱。祥光裡瓊樓玉宇若隱若現，絲竹聲、談笑聲緲渺傳來，其中仿佛還有人急切召喚他……

　　但幾乎同時，他身處的河水，也發生驚人變化。那河水一下變得陰寒刺骨，黑洞洞像直通無底深淵，裡頭傳出驚人的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