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賣柴

上街也是一件苦差事！

「娘，歇歇吧，我實在走不動了！」喬小喬上輩子是吃貨卻不是驢友，她都不知道走多久了喘著粗氣哀求。

「下次別跟來了！「高穗放下挑著的柴：「以你們這腳力走到鎮上我的柴都不知道賣給誰了！」

「娘，不帶著我們你去鎮上走多久？」到底有多遠啊，喬小喬後悔沒有打底清楚做好思想準備貿然行動。

「半個時辰！」高穗道：「不遠，不到三十裡路！」

「我的娘唉！」三十裡路一個小時就到了：「你長了飛毛腿啊！何況還挑著這麼重的柴！」身高不到一米六，瘦瘦弱弱的一個女人居然這麼能走！

「這些柴都是曬乾了的，不重！」高穗邊說邊問：「歇好沒，歇好了又走，走快點！」

「看看吧，我這柴都是上好的松枝，自家山林裡砍的！」高穗放下柴火時，來來往往的人都沒幾個上前問價。

「娘，不好賣嗎？」賣柴的人沒幾個啊，人多柴少，應該是供小於求沒道理賣不出去啊。

「才立冬，天不冷，買柴的人家不多！」高穗苦笑：「等天慢慢冷了就好賣了！」

心憂炭賤願天寒！

賣炭翁、蠶婦、陶者，喬小喬心裡湧起那些低層的勞動人民，自己的親娘也淪落到這般田地，沒有錢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買柴嗎，嬸子？」看著一位身穿錦衣的老年婦人停在面前，喬小喬不要本錢的將她喊年輕一輩主動幫忙招攬著：「看看吧，我家的柴……」

「穗兒……」

「劉嬸……」

異口同聲的招呼著雙方，原來是娘的熟人，那這柴應該能賣掉了。

「穗兒，你又在賣柴啊！」被高穗稱呼為劉嬸的人看了看站在她旁邊的喬小喬姐弟倆：「這是你的孩子？」

「嗯，我女兒小喬，兒子小山！」高穗笑道：「嬸子，你買東西啊！」

她娘就是笨，直接問嬸子買柴啊！多好，熟人熟事的，買賣一下就成了。

「嗯，隨便逛逛！」劉嬸的眼睛都沒移開過喬小喬姐弟：「穗兒，女兒長得像你，兒子卻是一點兒也不像！」

兒子不像！

聽得這說法喬小喬擔憂的看了一眼高穗。

「呵，我家小山胃口好，吃得多長得胖，像他爹呢！」高穗笑笑將話題轉開了：「劉嬸一看你就過得不錯！」

「呵呵呵，還好還好！」這話劉嬸最愛聽：「我家冬子當了銀梭布行的掌櫃，生意不錯，大老太爺也不虧待他，每月除了月銀年底還有紅利！這不，我媳婦兒又給生了個大胖小子呢！」

「恭喜劉嬸！」高穗點點頭由衷的表示祝福：「銀梭布行可是喬家的老字型大小，紅利可不少了！」

「誰說不是呢！」劉嬸興致更高了，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幾分，看了看喬小喬姐弟倆道：「穗兒啊，你過得如何？」

「劉嬸，我還好！」高穗說一聲好，是真心的，她很滿足於自己的生活現狀。

「嘖嘖嘖，好什麼好啊！」劉嬸連連搖頭：「哪有好到一個女人出來賣柴的？你說你吧，穗兒啊，當初劉嬸兒喜歡你你是知道的吧，不聽嬸兒的也就罷了，非要跟著六太太，跟著他們母子，這是遭罪噢。」

「劉嬸，現在他們是我婆婆和丈夫！」聽別人說自家人的壞話高穗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面不改色的更正：「我們一家人都好！」

「穗兒 啊，你就是個倔的！」劉嬸也習慣了高穗的掩耳盜鈴：「不說別人，就是蓮兒，現在過得也是人上人的生活了！」

「噢，是嗎？」高穗淡淡一笑：「那她可真是好運了！」

「是啊，也不知道當初用了什麼伎倆傍上了二少爺，當初大太太不喜歡準備打殺了，無奈二少爺要護著！」劉嬸越說越得勁兒，甚至湊進了高穗面前：「你猜怎麼著？嗨，真是邪門了，現在二少爺，噢，不，早改口叫二爺了，他連著二太太這個正室外一共娶了四房姨太太，除了蓮兒生了個閨女外其他人半個子兒都沒有，現在啊，二爺更寵著她了！」

「噢，那真是福氣！」高穗笑道：「劉嬸兒，你上街買什麼呢？」

「看我？買雞，給我媳婦補身子呢！」拍拍腦門：「嬸兒現在年歲大了，操心的事兒多，喬家大院的，還有自個兒小家的，腦子不好使了！」

操心的事兒多！聽聽你八卦的本事，連著主家的床第之事都在操心，什麼事兒都扳扯得清清楚楚的，還腦子不好使。就不知道和我老娘說了自家說東家還什麼蓮兒什麼的是想要表達怎麼個意思？是赤裸裸的炫耀還是……

「呵呵，那你快去買 吧，我就不耽擱你了！」高穗笑著勸說。

「成，那我先走了啊！」說完退後兩步抬腳就走。

走吧走吧，三八婆！喬小喬原指望著賣柴能成交，結果是來添堵的。

「唉，對了，穗兒啊！」才走了兩步，人又轉身回來了：「你賣柴不是？」

「是呢，劉嬸，我賣柴！」高穗笑道：「嬸都看見了，年年都在賣！」

「買誰家的不是買呢，穗兒，挑我家去吧，我給你錢！」劉嬸邊指著街東頭邊道：「呶，就你們以前租住的那間屋旁邊的一進院子就是我家，你挑去吧，我買個雞緊跟著就回來了！」

「成，那我就挑去了！」 這話高穗比較愛聽，挑了柴招呼了兒女一併往街東頭走。

「娘，你都沒說賣多少錢，她也沒說給多少，這就挑去了？」熟人的生意其實也不好做，就這樣一句話：「挑去吧，回頭給你錢」三兩吊也叫錢，七八文也是錢，給多還是給少啊。

「甭管她給多給少，她給多少我收多少！」高穗一臉的不在乎：「這柴是自個兒砍的，賣一挑是一挑，沒賣我還得挑回家去，多不划算！」

「這倒也是！」喬小喬表示理解：「我娘這麼聰明，一定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都說豁達的男人有財運，豁達的女人有幫夫運，以高穗這性子，甭管什麼運也該有點才對啊！

「山上多的是柴，人的力氣也用不完，哪能虧本！」高穗邊走邊道：「你倆跟緊了，別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