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戀舊

　相對于喬小喬的聞雞色變退避三舍，喬小山興趣特濃。

　　「姐，我今天又去看了，那雞一準兒歇在玉米杆堆上的那棵樹上，一連三天都有新鮮糞便呢！」喬小山雙腿都被露水打濕了卻很興奮，端起飯碗不忘記彙報他的行蹤：「娘，我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捉住它？」

　　「我不知道！」高穗頭都不抬一下：「有那閑功夫還不如多跟著你爹做做學問，以後考上狀元了什麼山珍海味沒有？」

　　「娘！」喬小山的心思根本不在讀書上：「爹教的我都會了，爹說做學問要一張一馳張弛有度勞逸結合，我休息的時候就去捉野雞好不好？」

　　「他爹，是這樣嗎？」高穗皺皺眉看向男人。

　　「小山聰明，但是聰明勁兒沒用在做學問上」喬越澤點點頭道：「這孩子要是勤奮一點，他日必定有所成就！」說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一聲歎息，內含多種資訊。

　　喬小喬想這老爹一是歎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二來肯定覺得喬小山的聰明腦子要是長在自己的頭上一定會考個狀元吧。

　　喬越澤這樣做學問真的不是個事兒啊，喬小喬想著什麼時候得給高穗好好談談了。男人，是一家之主，他就該擔起頂樑柱的責任，這樣掛個虛名讓高穗累得像猴子，他還心安理得的當著他的少爺，有意思嗎？

　　還有喬小山那孩子，都說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大清早不晨讀跑去看什麼野雞，難道比他親娘還親？這父子倆對學習的態度要是打個調就好了。全是正做不做豆腐放醋。

　　「饒是這麼聰明的我也沒相通為什麼野雞會長時間歇在一個地方！」喬小山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咧嘴笑道。考狀元是以後的事，山珍海味更是遙遠，野雞就在眼前，能捉住它才是自己最近的目標。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喬越澤淡淡看了一眼喬小山道：「鳥飛在外面流浪總想回到溫暖的樹林；，水池裡的魚仍思念著以前生活的水潭！人……」

　　剛說到人，他的神色一暗，閉口不談。

　　喬小山好奇的盯了一眼老爹，聰明的沒有開口詢問。

　　「喬小山，你可真聰明啊！」喬小喬翻著白眼，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不是說古人都謙虛謹慎不驕不躁嗎？喬小山這德行都跟誰學的啊！還有，喬越澤這個當爹的教育能力也不咋樣！是呢，喬越澤這個當爹的懷戀舊居懷戀以前當少爺的風光歲月，哪有心情認真教導別人的兒子。

　　「成了，喬小山，既然你不用心做學問，吃過早飯跟我一起上山砍柴去！」高穗決定用點特殊的方式教導兒子：「以後都跟著我做工了，不能跟你爹一樣學文那就得像我一樣下苦力，看哪一樣輕鬆！」

　　「不要啊，娘！」聽得高穗的要求喬小山一聲哀嚎。

　　「娘，我跟你去砍柴」相對于喬越澤，喬小喬更能面對現實。想想也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新新人類都能接受從天堂到地獲的生活，喬越澤對那個落魄少爺的日子還懷戀個什麼勁兒，真是沒出息！為此她心底更是不看好這個便宜爹了。

　　吃過早飯，老太太依舊做著她的繡花活兒；喬越澤端坐破書桌前捧著書無聲的搖頭晃腦，喬小山卻拿了砍刀跟了高穗出門。

　　「你怎麼不做學問？」喬小喬邊將高穗砍下的松樹堆放在一起一邊問拿著砍刀剔著松樹枝的喬小山。

　　「不好玩！」喬小山乾脆的回答：「還是砍柴有趣！」邊說邊提起一根樹枝丟得老遠。

　　「喬小山，你又搗亂了！」高穗最聽不得兒子厭惡做學問這話，厲聲喝道：「好玩就去砍那棵松樹！」

　　「噢，好！」朝喬小喬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拎了砍刀就過去了。

　　可憐的喬小山，那是碗口粗的松樹，砍掉估計得用一個上午的時間了。不過，砍樹這樣的自由活動確實比坐在岩洞裡做所謂的學問好玩！想想讓一個調皮的孩子靜坐山洞，面對整日沉默寡言的老人和書呆子，還真是受罪！

　　「姐，快來看，松樹被我砍得流淚了！」喬小山砍了幾下突然丟掉砍刀興奮的大叫。

　　喬小喬走上前去看時，見著有滴滴晶瑩的水珠兒滲出來。真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擬人的修辭方法用得不錯！

　　「你倆注意著點兒，那是松油，沾衣服上可洗不乾淨！」高穗直起腰道：「我都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有你們倆半點忙幫不到還得時刻擔心！」

　　你造的最大的孽不是我們，而是選擇嫁給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喬越澤！男人是你選的，女兒是你生的，兒子是你撿的，你就只得自認倒楣嘍！喬小喬同情的看了一眼高穗心裡想道，世上沒有後悔藥，千金難買早知道，就如自己，要早知道野菌不能吃也不至於穿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說起屎，喬小喬下意識的抹了一下脖子！

　　可惡的野雞，等姐想到照明的東西了一定將你燒了燉了炸了方能解恨。

　　照明的東西！拍拍腦門，靈光一閃，有了！

　　「這次行了嗎？」喬小山盯著喬小喬手中的火把深表擔憂。

　　「喬小山，火源伺侯！」開玩笑，松油做的新式火把，實驗了幾十次哪有不成的道理。由理論到實踐，其中的艱辛喬小喬只能用此處省略一萬字來描述。

　　「哇，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透過熊熊的火把喬小山滿眼星星：「姐，我看著你就覺得看到了野雞！」

　　靠，你娘才是野雞！

　　對啊，喬小山這熊孩子是高穗撿的，說不定還真是那啥的孩子，和恩客一度春風播下的種……然後，男方最好是個達官貴人皇親國戚，因為膝下無子千方百計找尋而來，然後感恩老喬家的養育之恩，最後……如此以來，高穗嫁得不好不要緊，只要撿得好就成！

　　「哈哈哈！」喬小喬為自己這個狗血的想像直接笑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