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浪費

　「看看，這些玉米全浪費了，都是昨天你們幹的好事！」高穗將一大片玉米杆全部挖完堆放在地兩邊的樹林裡，還扳了一些嫩玉米棒子下來，邊剝邊心疼的數落。

　　「娘，這些不能吃了嗎？」一根玉米棒用砍刀剔除後就餘一兩排幾十粒玉米籽在上面，喬小喬隨便撿起一隻丟棄的看了看問道。

　　「怎麼吃啊，煮熟了就是一包水！」高穗都恨不能給女兒兩下了，不過中午時老太太發話不能打她們。

　　怎麼吃都可以啊，實在不行，燉湯也行啊！喬小喬這會兒特別想念食堂裡的玉米棒燉排骨。咽了咽口水，嗯，沒有排骨她也要試一試。

　　「全是嫩的玉米棒你拿回家幹嘛！」見女兒執意要將自己丟棄的全都撿回去，高穗勸說：「現在知道心疼了，早幹嘛去了，做事不動腦子！雞都是你們能逮到的我早逮十個八個回去了，還輪得到你們去做！」玩玩可以，但玩過火了真的不好玩了。

　　喬小喬對著高穗吐了吐舌頭表示自己的後悔。

　　「娘，這些能吃！」小半背篼的嫩玉棒子，喬小喬已經想好了兩種吃法。

　　「你要是浪費了我的油看老娘怎麼收拾你！」叫花子的米是有顆數的，高穗的油也是有滴數的，過年時買了一斤肥豬肉熬的大半碗油省著吃還有一點，女兒說要炒什麼菜非讓拿出來用。

　　「不會浪費！」喬小喬踮著腳尖用鍋鏟刮了一層：「吃進嘴裡了的都不叫浪費！」

　　「行了，還是我來炒吧！」高穗見狀一把搶過鍋鏟，又抖掉一半豬油回碗裡：「人還沒灶台高就以為自己能幹會做飯了？」

　　「我長得不高還不是因為你之前的虐待！」喬小喬沒忘記回嗆了高穗一句：「娘，你累了，我來學炒菜！等我學會做飯炒菜了以後你就輕鬆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是擔心高穗炒得不好吃，那不就白乾了。

　　「這道菜從一開始哪樣不是我做的，你沒說累著我了呢？」都說小山聰明，高穗想女兒也差不到哪兒去，鬼精呢。炒菜的油哪需要放這麼多，只要不生鍋就行了。

　　「那是你怕我切到手啊！」取了嫩玉米棒最頂端手指長那麼一節，讓高穗切成了小條，喬小喬決定來個炒玉米棒筍，這東西油少可得生鍋，即將到口的一頓美食白白浪費，她不甘心！

　　「姐，你讓娘炒吧！」這東西還能吃？喬小喬什麼時候會炒菜了？他表示懷疑，但更表示期待。自告奮勇進來幫忙燒火，見母女二人爭執不下索性當起了裁判。

　　「去去去，君子遠廚房！」喬小山居然敢懷疑自己的手藝，待會兒一定讓他後悔莫及！沒有比較就不會知道：「娘，大半燒箕的菜呢，要不然分兩次炒，你先炒一半，餘下的一半我來學炒！」

　　「折騰！」高穗橫了一眼，不過女兒要學她倒沒反對，大山上不缺柴燒，但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別浪費了我的油！」

　　高穗邊翻炒邊教喬小喬炒菜要領。

　　「記住了，等火燒大了鍋底燒燙了就下油倒菜，炒菜要翻快一些，要不然鍋底就會糊！」高穗快速的炒好起鍋還將鍋洗乾淨了將作戰主場交給女兒：「來吧，你來炒，我看看你學會沒！」

　　「成，娘，我要學會了以後家裡一畝三分地是你的地盤，這三尺灶台就算是我的地盤，我負責做一家人的吃食！」喬小喬肯定是無師自通的，為了不讓人懷疑還得裝糊塗：「對了，娘，你快去擺碗筷吧，我太想償償這道新菜的口味！」

　　高穗先端了陶缽就往岩洞走，喬小山朝灶孔裡塞了一把柴向喬小喬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也跟著出去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喬小喬迅速的鏟了一團油放進鍋裡，白白的豬油瞬間化成了油水，她將燒箕裡的玉米棒筍尖悉數倒下了鍋。

　　「喬小喬，老娘的油！」高穗進灶房聞著一股菜香，反應過來跑去一看，油碗已經見底了：「你個敗家子！」

　　「娘，油怎麼了？」喬小喬一邊翻著菜一邊裝不懂：「不該這時候放油嗎？那怎麼辦，我菜都倒下去了！」

　　「涼拌！」高穗看一眼裝蒙的女兒：「還說三尺灶台交給你，這個家得被你吃窮！」

　　「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才受窮！」喬小喬自小受得了這般教育：「娘啊，菜熟沒？」

　　「起鍋了，還磨蹭什麼！」高穗又指揮著女兒手忙腳亂的鏟菜起鍋。

　　同樣的是一碗清稀飯，不同的是菜換了個樣。

　　「娘，我就試試，看能不能吃！」面對端上桌的兩大碗炒玉米棒高穗沒來由得有些後悔聽了女兒的話了，你說要是不能吃豈不是浪費了那些豬油。想著油她又一陣心疼。

　　「成，試試吧，總比當年吃野菜的強！」老太太倒沒有嫌棄，提起筷子就伸向了菜碗：「小山說今晚吃炒玉米棒，我覺得這東西吃了可能還經餓！」

　　「吃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喬越澤邊提了筷子邊自言自語。

　　唉，這酸秀才老爹，就你這性子，吃再多苦也當不了人上人。學問可不是在岩洞裡就能做出來的，翻過去是那幾本書，翻過來還是那幾本書，還打著做學問考功名的旗號不勞動，真是不乖！

　　「爹，不苦，還好吃！」喬小山動作比較快，喬越澤才吟誦完他已經咽下一口了：「怎麼是淡的，像沒放鹽一樣呢？」邊說筷子又伸進了另一個菜碗。

　　「小喬，你炒菜沒放鹽？」高穗看剛才小山吃的是女兒炒的那一碗：「別忘記了，哪怕是山珍海味，也得有鹽才有味，炒菜記得放鹽！」

　　「噢，忘記了！」炒菜那會兒高穗防她多用油像防賊一樣，趁其不備迅速下鍋還是被質問了，心虛一心只想著應付她還真給忘記放鹽了，送了一根進嘴裡，油香滿嘴，還帶著淡淡的甜味：「娘，不放鹽還有甜味，好吃！」

　　「嗯，好吃！」喬小山咽下一口又送進去第二筷子：「咦，味道差了呢？」說話間手又換著碗挾菜了：「到底哪一個是娘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