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萬年狐妖

一日的時間，卻不過十二個時辰，比起我千百年來的歲月，只如沙礫。

"阿漓，幫我倒茶。"一個慵懶的聲音讓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可是這一日的時間，我從未覺得會如此慢過，似乎比我千百年的時間加起來還要久一些。

我慢吞吞的朝他走去，臉上盡是不耐。

他滿臉笑意的望著我，在我給他倒滿茶正準備走時，他卻一把將我拉入他的懷裡，聞著那淡雅的清香味，我忽然想起一個很苦惱的問題。

於是，"狐狸不是都有狐臭味的嗎？」

環住我的雙手忽然一怔，我生怕說到他的痛處，急忙想要逃開，卻被那雙有力的雙手箍住，動彈不得。

我也不知道為何，明明是個神仙，卻對他懼怕得要命。見他沒有半點鬆手的意思，我也只能幽怨的歎了口氣，認命的坐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你倒是個很有趣的神仙。"他忽然開口說道。「和那些神仙不一樣。」

我睜大了雙眼望著他，嘴裡呢喃著，"你是個變態的狐狸。」

小白笑意盈盈的望著我，溫柔的望著我，嘴角卻浮起一抹危險的信號，"你剛才在咕噥什麼？」

我趕緊噓了聲，乖乖的坐著不敢再繼續說話。

正當我以為他不會在說話時，他驀然將我抱著放在他的身旁，我緊張的望著他，卻沒有勇氣逃開。他也緩緩躺在我身旁，兩隻手緊緊圈著我，將頭靠在我的肩窩，喃喃說著，"我已經有了一萬年的道行了。」

我訝異的望著他，"為什麼不升仙？」

雖然還是一樣柔和的陽光，可是我卻覺得他的身子比起剛才冰冷的許多，於是，我下意識的回抱著他。

"我討厭神仙。"冰冷的聲音從他的唇齒裡溢出，仿佛冬日的冰雪一般，沒有任何溫度。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能夠感受到他身子裡散發出來的恨意，對，那是一種恨意。

不知道他的恨意從何而來，唇邊的話卻已說出，"我也是個神仙。」

他猛然抬起頭望著我，我們的唇相隔不過半個指甲的距離，我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清晰的心跳和他眼底的異彩。

"你和那些神仙不一樣。"話音剛落，一片溫熱濕潤的東西便覆在我的唇上，我睜大了雙眼望著他，想要掙扎，雙手卻已經被他緊緊壓住。

"閉上眼睛。"他低低的說道，吻我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溫熱的舌頭輕輕撬開我的唇齒，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佔領了我的大腦，我沒有辦法去阻擋，也沒有辦法去消滅他們，只能任由這樣陌生的感覺在我的身體裡遊走著。

呻吟，糾纏，侵佔。

當溫熱褪去後，我呆呆的望著他的眉眼，不知所措。

"這是蟠桃。"不知何時，一隻蟠桃驀然出現在他的掌心中。我木然的接過他手中的蟠桃，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悵然。

他翻身而起，嘴角依舊掛著慵懶邪魅的笑容，"你走吧。」

一陣涼風鋪面而來，我渾身冷不丁一顫，心裡仿佛出現了一個窟窿般，拼命的將那些冰涼的風攬入心中。我望著他，嘴角輕輕一勾，淡淡的說道，"謝謝。」

他背對著我，純白的背影在這世外桃源裡顯得如此相得益彰。

心裡即使千回百轉，可是，我知道，我必須要走。我是屬於那九重天之上的，我是仙。

不再遲疑，我輕輕揮了一下長長的袖子，斷絕了自己剛隱隱發芽的悸動。

剛走進蟠桃園，碧落便迎了上來，眉頭上的焦慮讓我忍不住升起一起愧疚。

"你還好嗎？"碧落拉著我的手左看右看，我笑嘻嘻的反握住她的雙手，安撫道，"我哪有這麼沒用，快把這蟠桃放好吧。」

碧落看到我拿出的蟠桃，眼裡一陣驚訝，"亦漓，你真的太厲害了。」

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腦海裡卻浮現出那個純白身影，慵懶的笑容，和那雙讓人無法洞察的深邃眼眸。

"亦漓，宴會開始了，我們快走吧。"碧落連推我兩下，我才回過神來，望著她擔憂的眼神，我接過一個採摘仙子手中的蟠桃笑道，"快走吧，別晚了。」

碧落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