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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滿地的石子,我無聊的四處溜達著,可是這裡卻靜得連自己的心跳都可以清晰聽見。
"可以了。」
聽見小白的聲音,我趕緊跑了進去,小白站在桶邊笑意盈盈的望著我,我卻一直盯著那個一臉羞澀模樣的乞丐。
我走過去細細的打量著他,不住的讚歎道,"模樣果然俊俏,怪不得玉鏡公主會愛上你。」
本來羞澀的模樣在聽到玉鏡公主幾個字時瞬間失去了血色,墨黑的眼眸裡湧出止不住的哀傷,看得旁人的忍不住心痛起來。
我不懂男女情事,更不知如何安慰失戀的人,只得急忙朝小白使眼色。
小白看到我求救的眼神後才緩緩走向前來,沉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童墨。"他柔聲說道,聲音竟比那黃鶯還要婉轉幾分。
小白若有所思的望著他,"童墨,這名字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乞丐會有的吧。」
童墨抬起頭望著小白,眼裡的戒備之色讓我心頭的疑惑更重,流雲不是說他就是一個乞丐嗎?
半響,許是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得出了結果,童墨終於開始緩緩道出他與玉鏡公主的事。
"我的父親是童溢,在世時曾任當今聖上的夫子,因為父親的關係,我與玉鏡從小便相識,而我們因為興趣相投,對彼此也漸生好感。那個時候,我的父親很得聖上的眷顧,我原本準備等玉鏡過了十六歲生辰便求父親去求賜婚,只是沒想到,一夜之間,童家上下五百條人命被一道聖旨統統處死,只有我一人逃了出來。我直至今日還記得那日刑場上,血流成了海。從小我只懂讀書,現如今不能去考取功名,更不敢抛頭露面,只得像個乞丐似的四處乞討。」
他泛白的手握緊有鬆開,我望著他痛楚的表情,心裡一陣難過。
"那後來你怎麼又會和玉鏡公主糾纏在一起"小白似乎對感情沒有那麼敏感,冷聲問著接下去的事。
童墨抹了抹眼角的淚痕,緩緩說道,"那日玉鏡去寺廟還願,我想見她一面,便拼死混入廟中,那個時候,我真的不再奢望可以再與她在一起,畢竟是她的父親處死了我全家。可是,我卻又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那日,我們相見了,她哭得很慘,她以為我已經死了,每年都會來寺廟替我念經,我很感動,便將那些仇恨拋到腦後。她讓我在這裡等她,她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出去,我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是我還是答應她了,我還是答應她了,為什麼我要答應她,為什麼我要去見她?」
嗚咽的哭泣聲在空蕩的房屋中顯得更加悽楚,我看著他滿臉的淚痕卻講不出一句話,我不敢告訴他我也是來拆散他的,在這一刻,我忽然不知道到底是莫言錯了還是我錯了,他醉後勾的一筆或許才是命中註定的那一筆,那我又為何要來改變。
好不容易將童墨勸睡著,我睜眼望著漫天的星星,心裡五味俱全。
小白悄無聲息的坐在我身旁,將頭靠在我的肩上,笑道,"你後悔了嗎?」
我看了他一眼,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後悔了嗎?可是若是我不把他們的命運改變過來,莫言就會受罰,天下蒼生便會受苦,為了愛,值得嗎?
我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後悔。」
小白抓起我的手,溫熱的感覺傳到我的心底給了我一絲心安,"你真是冷血的神仙。」
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心裡卻泛著無法抹掉的苦澀。
第二日,我站在童墨跟前替他整理著衣服。睡了一夜,他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些,只是眼角仍是帶著濃濃的哀傷。
"我要去見玉鏡公主了,你有什麼想讓我轉告她的嗎?」
童墨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半塊玉佩,輕輕的摩擦著,眼底第一次流露出溫暖的柔情,仿佛躺在他手心的是他無可替代的珍寶一般。
他抬起頭盯著我,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如果你見到玉鏡,就幫我把這塊玉佩給她,告訴她童墨不愛她。」
"什麼?"我驚呼出聲,錯愕的望著這個昨日才說深愛的男子,為何一夜之間,他便可以不愛。
我正欲指責他,小白卻接過那塊玉佩,將我抗到背上拖出了土地廟。
我在背上張牙舞爪的掙扎著,對著越來越遠的童墨大吼道,"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無義,明明昨日還這麼喜歡她,今日就可以矢口否認,你這個壞蛋。」
我一直在小白的肩頭罵罵咧咧,直到最後他實在不耐煩將我從肩頭甩下,我吃痛的捂著自己的屁股,大吼道,"你居然還接玉佩,那種無情無義的人,我真是看錯他了。」
小白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說道,"你這種神仙,對人世間的情瞭解多少?知道什麼是愛嗎?」
我怔怔的望著他,有些啞口無言,嘴裡仍是倔強的呢喃道,"愛不就是可以為一個人放棄生命,敢同生共死嗎?」
小白忽然有些失笑,可是我望著他那絕美的容顏,卻看到了一絲滄桑和隱隱的憂傷,可是,他也會有憂傷的嗎?
收了笑意,小白將我從草地上拉起來,懶懶的說道,"你這樣的神仙不需要懂愛,給你說了也沒用,我們快入宮吧。」
我撅著嘴不滿的望著他,卻也不能反駁他的話。他總是這樣,說的話永遠讓我啞口無言,無法反駁。我是神仙,不能有情,不能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