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幅 失去

嘉金金父母等在辦公室，此種等待已成習慣，父悠閒地喝著茶，母給好友們講著電話。助理又再回來告訴：「會議馬上就結束了。下個會嘉總往後延了十分鐘。」意思是，父母溝通的時間給了難得的十分鐘。助理回會議室去了。

父看向母：「誰能想到相見女兒一面這麼費勁。」

母轉向父：「我也是抽時間來的，我也很忙的。」

父：「忙著會朋友，還是忙著相親？」

母：「我們已經分居了，就不用你操心了吧。」

父：「我是怕你被人騙。」

母：「三十年前我已經遇到了最大的騙子，以後即使遇到騙子也都是毛毛雨。」

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母：「騙子什麼時候會承認自己是騙子。」

助理推門進來：「嘉總到了。」

嘉金金匆忙的腳步進門來，助理出去關門。一家三口說話。

嘉金金：「打電話來不行嗎，難得還約在一起過來，不就是你出嫁，你再婚的事嗎？」

母：「什麼我出嫁，還沒定呢，人家還沒考慮好呢。」

父：「人家都沒考慮好，你就上杆子嫁。」

母：「我是說我還沒考慮好呢，哪像你酒店都定好了。」

父：「我們倆個離婚手續都還沒辦妥，我定酒店有用嗎。」

嘉金金：「還有五分鐘。」

母：「他先說我的。」

父：「我那是關心。」

母：「誰稀罕你的關心，你還是去關心你那個舞伴吧。」

父：「我最後再說一遍，老年舞蹈隊的舞伴，我關心的著嗎，叫你一起去鍛煉身體，你不去，我總不能一個人傻條跳吧。」

母：「中老年人的休閒活動多了，你不能去爬山，不能去旅遊，非要去跳舞，你純心地是要去花心，劈腿。」

父：「呦，自從分居之後，你這知識點增長了不少，都知道劈腿了，就是嘛，得跟上時代的潮流。」

嘉金金看表：「聽說您最近報了鋼琴課？」

母：「嗯，陶冶情操，以前只知道相夫教子，現在得為自己活著，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父：「你知道鋼琴課多少錢一小時嗎？」

母：「我女兒是大老闆，又沒花你的錢。」

父：「那也是我的女兒，我女兒的錢還有我的一半呢！你都給花沒了，我就告你侵權。」

嘉金金：「我怎麼聽著糊塗呢，不是我應該從你們那裡論繼承嗎。時間到了，不奉陪了兩位，慢慢鬥嘴吧，我其實為你倆擔心，分居之後沒有鬥嘴的人了，生活會不會變得無趣又乏味。」嘉金金話落，人也已經出門走了。

父恍然：「我今天來是問女兒找到男朋友了沒，談戀愛了沒，糟了，忘記主題了。」

母大悟：「我本來是想來問她姥姥家那邊繼承人的事。都是你，竟帶著我跑題了。」

父看見女兒走遠了，小聲問了老婆一聲：「鋼琴課不是一年前就開始上了嗎？」

母趕緊捂住自己老公的嘴：「小聲點兒，悅悅說了，咱們金金自從那次車禍記憶有些混亂，別大驚小怪的，被女兒知道了就不好了，就讓她順其自然吧。」

涼悅悅窩在自家沙發裡，抱著靠墊，下面藏著手機，偷偷地給大表姐嘉金金髮短信，八百里加急，求助。

涼父：「我這個朋友的兒子，我見過了，很優秀，那身高，那學歷，那談吐，沒得挑。」

涼母：「你爸說的，你聽到沒，你這孩子，這個不見那個不見，你到底要找哪樣的？」

涼悅悅：「我是遙遠未成年，我覺得我還小。」

父：「你都快三十了還小，別人的外孫都要小學都有畢業的了！」

母：「也不知道她姥姥家的這四個外孫女是怎麼了，都晚婚恨嫁。」

父：「金金那是事業女強人，茵茵也打理家族公司忙，晴晴的追求者可不少，只有咱家閨女是個另類，也不談也不見，更不找。」

母：「你說，你是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或者有喜歡的人了？」

涼悅悅慘澹地點點頭，嘴裡卻說：「沒有。「

父洞察秋毫：「完了，典型地說謊，動作和說話不一致，來吧，從實招來。」

母立刻來了精神：「是什麼人，哪裡人，長得如何，學歷如何，工作如何？」

涼悅悅：「人，不錯，事業有成，自己的公司，非常帥，有個性。」說完兀自笑了。

父皺眉：「你偶像電視劇看多了吧，編吧你就，還高富帥吧。」

母：「這樣的男的哪裡去找，再說這樣的男的能看上遊手好閒的你？」

父：「你是說我女兒不夠優秀嗎？」

母：「我是有自知之明，我女兒是怎樣的人，能配怎樣的人，我比較實事求是。」

涼悅悅：「你們真覺得我配不上這樣的人嗎？」

父：「這點我也比較同意你媽媽的觀點，人，還是踏實點好，你，你不會喜歡上了什麼有婦之夫吧？年輕人有幾個能事業有成的，我可警告你，如果做出什麼有辱家風的事，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敗筆。」

母：「快說，別被你爸給言重了，那個是誰，是不是一個老男人了？你真令我們大吃一驚啊，平時裡悶了吧唧，你真令我們失望，怎麼養了你這樣的女兒出來，我的人生太失敗了。」

嘉金金終於打來電話，涼悅悅飛速接起來：「啊，大表姐？找我有事？希望我去你公司工作？我現在就要去面試？可是我爸媽正在跟我談話呢…」

父和母早已經雙手揮揮，送她出門。父母主要擔心涼悅悅兩件事，一是嫁人，一是工作。涼悅悅充分掌握了這兩條。出門後，涼悅悅嘿嘿地講著電話：「謝謝你啊，金金，哪天你請我吃飯。」

「我幫你，怎麼還讓我請客。」嘉金金才剛說第一句話。

「誰讓我沒錢呢。」涼悅悅癟癟嘴，裝可憐。

嘉金金：「弄假成真是你自找的，一小時之內趕到我公司，我真有事找你幫忙，速來。」

「我們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在聽？」廖父覺得女兒在走神。

「有，我在聽。」廖茵茵的思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父母今天過來說點事情。

「是不是太累了，怎麼辦，你姥姥家就你們四個外孫女，她們三個又都不來公司幫忙，就你一個自從畢業就進公司工作，一直到現在。」母親覺得心疼。

父：「今天早上公司例會，你姥姥也提及了繼承人的事，其他三家都盯著咱們家呢，你怎麼想的，如果不願意繼承，最好現在就做打算。」

母：「你也工作這麼多年了，可以自己創業或者怎樣，你自己決定吧。」

廖茵茵：「我沒考慮過換工作，畢業之後外面競爭大，我也沒有金金姐那樣的魄力和能力，才回自家公司上班，如果姥姥選我做繼承人，我沒把握能讓公司更上一層，只能守護公司。」

父：「除了工作，多少也培養個自己的愛好，每天除了公司就是家，你不覺得悶嗎。」

母：「金金那樣自己創業也不錯，雖然有風險，但我們可以投資個小點的，悅悅不也沒什麼追求嗎，但是每天至少過的很開心，晴晴就更自己會給自己找樂子了。」

廖茵茵：「我沒有不開心，你們知道的，我就這樣，我過的很平靜。」

父：「你這孩子像誰，不溫不火的，看著就讓人發悶。」

母：「這叫安靜。」

父：「人家孩子都騎在爸爸頭上抓頭髮萬，我這個女兒也不知怎麼搞得，從小小大人似的，一落地就成熟的不得了。」

母：「沒事跟朋友去唱唱歌，跳跳舞怎樣？」

廖茵茵：「公司有聚餐我都去，但是唱歌跳舞我不太在行，所以都坐在一邊聽。」

父：「好吧，我無話可說了。你說要自己找男朋友，我覺得沒什麼希望呢？」

母：「不外出，無朋友圈，你從哪裡認識你所謂的另一半呢？」

廖茵茵若有所思，嘴角終於泛起一絲雲朵：「總會遇到的，彼此都是在等待的，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父：「高深。」

母：「莫測。」

「你在哪兒了？」果晴晴的父親在商場裡打轉。

「喂！爸，我在這裡！」果晴晴拿著電話，從三樓往下沖果父揮手，大喊大叫。

「看到了看到了，別叫了，那麼多人，丟死人了。」果父果斷掛斷電話，悶著頭往電梯走去。

果晴晴又接起一個來電：「喂，媽，你到哪裡了，你們兩個怎麼還不一起來，不知道你們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嗎。」

果母：「知道分不清，還約我們來這麼偏僻的商場，你怎麼發現的，什麼時候建的這個商場？你在哪呢，剛才打電話一直占線？」

果晴晴：「剛才接老爸來電，得給他指路啊。我看到你了，往左邊走，有電梯，上三樓，女裝區。」

果晴晴趕緊回一個相中的品牌店裡，把所有已經試穿過的，要買的衣服都讓店員打包好。父母從電梯，先後來到。

「卡呢？」果晴晴沖父母伸手兩隻染了十種顏色指甲的小白手。

「大老遠叫我們來就是為了給你付帳的？」果母懊惱。

「你以為呢，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寶貝女兒。」果父已果斷拿出銀行卡交給店員。

「我不會這麼沒良心的，我已經定了ktv包廂，還有浪漫西餐，」果晴晴邊對父母說，又轉向店員：「我剛才留的那地址，把衣服給我送家去。」話落，挎著父母，大步離開。

父：「我花錢，你瀟灑。」

母：「好不容易來一趟，讓我也看看衣服。」

果晴晴拽著父母走：「你們都中老年了，打扮給誰看，我打扮起來好找男朋友，你們都結婚這麼多年了，浪費這錢做什麼。快點，包廂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剛才你們在路上，找錯路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都遲到了。」

父：「唱歌還有遲到的？」

母：「拉倒吧，你拿著找男朋友為藉口不知道坑我們多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