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人,只不過我比你們穿的有些破爛,難道就准我們為乞丐,你們,就不是嗎?」童淺悠然的說道。
「你。」老闆語塞,一時之間無法回答。
「上酒菜。」童淺說道。
「呃,好。」掌櫃立即點頭哈腰的回答道。
絮兒小心翼翼的做了下來,童淺環顧四周,發現不明意的眼光。
菜陸陸續續的被十六、七歲的小廝端了下來,童淺伏在絮兒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快點吃,此地不遺久留。」
在一旁的桌子上,幾名粗漢一口接著一口的酒水下肚,面目猙獰的臉上帶著噁心的笑意。
一名為首的男子微微點頭,另外幾名見狀,一張張臉上立即綻放著笑意。
童淺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手心裡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她低著頭一口一口的扒著飯菜,感受著周圍不懷好意的氣息。
絮兒抬起頭看著童淺的反常,於是問道:「老大,你怎麼了?」
童淺一顆心被提上了嗓子眼,抬起頭迎上絮兒一雙無辜的眼睛:「沒事,飯菜很好吃,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飯菜。」
「哦。」絮兒不理解的低著頭,對於這種無厘頭的回答,最好裝懂。
「掌櫃,結帳。」童淺高呼了一聲。
「來勒。」一個小二走了過來。
童淺摸了摸髒兮兮的口袋,拿出幾兩碎銀子,拿給了小二,於是拉著絮兒緩慢卻急切地離開了。
離開客棧幾米,童淺笑著說道:「剛吃過飯運動一下,絮兒你跑,我來追你。」
「啊?」絮兒不明白的望著童淺。
童淺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後扯著臉,指了一下後面。
絮兒立即會意,知道有危險,於是附和道:「好啊!看你追不追到我?」
於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逃生遊戲開始上演。
離開了幾名大漢的視線,童淺跑得更加賣力。
邊跑邊將銀票揣進爛鞋子裡,和隱匿的地方。
「老大?」絮兒緊張的問道。
「快跑,能跑多遠跑多遠。」童淺邊說邊回頭看看他們有沒有追過來。
臨近天黑,兩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前繼續跑著。
「老大我跑不動了。」絮兒微微躬著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童淺也彎下身子,時不時地回過頭看著後面。
她堅信這些人沒有達到目的是不可能放手的,所以無論如何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歇了一會兒,童淺吞了一口口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絮兒,不能停,一停下來,他們就離我們更近一步了。」
童淺拉起絮兒的手,繼續跑了起來,在漆黑的夜裡,猶如兩隻笨拙的野貓在四處亂竄。
跑了好一會兒,兩人終於累的不行,勿打勿撞間碰到了一間破廟。
「老大。」絮兒調整了一下呼吸:「他,他們應該沒有跟上來了吧!不如,我們就在這裡歇一晚好不好?」
夜裡,絮兒的一雙眼睛猶如兩顆明亮的夜明珠,散發著一陣陣的光芒。
「好。」童淺點了點頭:「不過,決不可以掉以輕心。」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了破廟。殊不知後面的人早已被黑衣人抹了脖子。
「老大,這好黑啊?」絮兒伸出雙手,毫亂無章的摸著。
「呼。」童淺拿起火摺子,黑暗裡燃起了一盞昏暗的燈火。
破爛的廟子裡,只有一盞小小的燈火,帶著暖意,在破廟裡肆放著。
絮兒攏了一些雜草推在了一起,童淺將火點燃,很快,火勢巨漲,破廟裡的光芒開始閃耀著。
童淺站起身去別處拾些柴火,走到佛像的下面,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地上。
童淺眨了眨眼睛,如夜間的星星,閃著奪目的光芒。
「絮兒,過來幫幫忙。」童淺招呼著一旁的絮兒。
「哦。」絮兒答應了一聲走了過來。
童淺似乎早已知道一樣,捂住了正在大叫的絮兒。
「噓,別說話。」童淺小聲地說道。
絮兒點了點頭,童淺把手放下,轉過頭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
看樣子他只有二十一、二歲,只是臉上有點髒,童淺嘴角勾笑,要是把他擦乾淨,肯定也是一個美男。
目光下移,他的手臂上正在流著醒目的鮮血。
童淺微微皺眉,再這樣流下去,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將他拖到火堆旁,童淺撕開了他手臂上的衣服。
絮兒抿著嘴不讓自己叫出來:「絮兒去打點水來,我為他清洗傷口。」
童淺拿出放在靴子裡的小刀,輕輕地挑開他的衣服,將傷口展現在眼前。
童淺微微皺眉,還好自己會那麼一點點傷口處理。
對了,這血?童淺皺眉,有毒。
摸了摸脈搏,嘴角上揚,還好,毒沒有傾入心臟。
童淺撕下一塊乾淨的布,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液。
擦乾淨了傷口周圍的血,童淺微微抿唇,小心的覆蓋了下去。
男子似乎很痛苦,好看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睡夢中發現有一股涼意透過傷口傾進心臟,想睜開眼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呸。」
「呸。」
毒血順著吮吸被一一的吸了出來。
絮兒拿著水走了進來,便看見童淺正低著頭人認認真真的吸著毒血,一顆心被緊緊地懸掛在了半空。
絮兒立即跑過去蹲坐在童淺的身邊。
好一會兒,童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傷口的血變成了鮮紅,嘴角的笑如罌粟般妖嬈。
沾了沾水,將他的傷口處理好,用乾淨的布包裹著。
然後用水將他帶血的臉擦拭乾淨,接著又將他淩亂的髮絲束好。
看著這張清澈俊美的臉,心裡沒來由的覺得他很好。
總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不是那樣油腔滑調,也不是那種不平易近人的。
這感覺是,嗯,可以做個朋友。
童淺低下頭,這衣料不錯。嘴角帶著淺笑。
「好了,只要傷口復原就沒什麼事了。」童淺看了一下傷口說道。
絮兒看著滿地的血液,胃裡一陣翻騰,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早晨,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童淺沒有任何感覺,倒是一旁的男子輕輕低吟了一聲。
一旁的絮兒睜開眼睛,看著男子好看的眉輕輕的攏在了一起,心想應該是他不小心觸動了傷口。
轉過頭看著童淺,絮兒微微一笑。
「絮兒,我給你找個好老公。」
童淺翻了一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絮兒疑惑地嘀咕了一句:老公?
「嗯。」男子的嘴角發出了輕微的低吟。
絮兒站起身離開了破廟,準備去找點吃的,要不然待會他們就會餓得。
整間破廟安靜而祥和,屋外的雨輕輕地譜寫著一首美妙的音樂,讓人捨不得睜開眼睛。
花兒樹木隱了身影,生怕打擾了雨點的嬉戲。
男子皺了皺眉,微微睜開眼睛,疑惑瞬間蔓延全身。
手臂上錐心的疼痛早已沒有,隱隱約約記得有一股涼意曾散發到了心裡。
男子艱難的支起身子,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弱小的背影。
「辰,為什麼不愛我?」
地上的人兒呢喃了一句,男子微微一愣,這是個女子。
看他的背影,和身著打扮卻是一個乞丐。
男子嘴角蕩漾著一絲微笑,原來是女扮男裝的小乞丐。
「你說了不離開的,說了不離開的。」
童淺猛地坐直身體,臉上汗水順著骯髒的髮絲緩緩落下。
一旁的男子驚愕的看著童淺,而童淺似乎沒有看見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
童淺輕輕咬唇,將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
「夏辰我恨你,我恨你。」
「為什麼?你都跟別的女人上了床了,我還這麼不要臉的愛著你?」
「為什麼?為什麼?」
童淺小聲的嗚咽了起來,一旁的男子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於是只有用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拍打著童淺的背,安慰著她。
好久,童淺才回過神來,這雙手好陌生,是誰的?
童淺猛地回過神,抬起一雙清澈的眸子,迎上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睛。
童淺大窘,剛才的話?
過了一會兒,童淺頂著頭皮悻悻地問道:「剛剛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我都聽到了。」男子很誠實的說道。
「你說什麼?」童淺嘟著嘴,就像一隻發火的小豹子。
男子苦笑了一下:「只不過我都忘了。」
「嘻嘻,真不愧是我看上的。」
男子皺眉,怎麼感覺這話聽的不舒服呢?
不等男子反應,童淺問道:「絮兒呢?她去哪了?」
男子聞言,也四處看了看。
童淺站起身,正想出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