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蹲在牆角已經三天了,不吃不喝,手機也遺落在夏晨的家裡。
不知道站長會不會著急的滿世界找我呢?或者他找到我會不會打罵粗口,說我又遲到,又早退。
那他呢?他好像已經遺忘了我吧!
對啊!一隻醜小鴨怎能妄想變成天鵝呢?
童淺站起身,腿上傳來的麻木感被心裡的疼痛所替代。
窗外的陽光明媚進來,讓她的眼睛一時間適應不過來。
她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窗外飛來飛去的鳥了,嘴角微微上揚,在陽光裡,綻放著笑魘。
收拾好心情,來到餐館,抿了抿嘴,正猶豫著,身後傳來了冰冷的聲音。
「我以為你突然搞失蹤不回來了。」
童淺回過頭正對上站長那陰沉沉的臉。
其實,站長挺好看的,只不過那張冰塊臉讓人看了都會避開。
童淺移開視線,低下頭:「站長,對不起。」
「哼。」站長不管她,徑直的走進了餐館:「再有下次,你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童淺咬了咬唇,知道站長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迅速的跑進餐館換下衣服穿上了工作服。
她對著鏡子,努力的強撐著微笑。
或許還是不甘心,心裡還希望著夏晨來找她,然後抱歉的說:童淺對不起,那是我的錯。
「站長,我走了。」童淺笑著說了一聲。
「我請你吃飯。」身後飄來冰冷卻帶著柔和的聲音。
童淺驚愕的回頭,她沒有聽錯,站長說的是他請她吃飯。
童淺兩眼放光,一下子扒在櫃檯上:「站長,我聽的沒錯,你。」童淺伸出食指指了指站長:「說請我吃飯。」然後又指了指自己。
「我說的話不想說第二遍。」站長甩下一句話就離開了,估計是去換衣服了。
童淺頂著夏日,嘴角含著冰激淩,時不時地伸出頭去看了看。
這站長怎麼還不出來,還不會放我鴿子吧?
童淺使勁地咬了一口冰激淩,冰冷的涼意瞬間溢滿口腔。
站長急匆匆地跑出來的時候,正看見的便是這麼一副風景。
她蹲下地上,時不時地舔了一口已經快化完的冰激淩。
一滴接著一滴的汗珠順著她雪白的脖頸,靜靜地流了下來。
感覺後面有目光在注視著自己,童淺立即回過頭,邊看見站長在望著自己。
童淺猛地跳起來,手裡搖搖晃晃的冰激淩掉落在了地上。
「站長,你陪我冰激淩。」童淺迎上站長的目光,一臉的委屈樣。
站長無奈的撇了撇嘴,徑直的從她身邊走過。
童淺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站長的聲音又開始飄了過來。
「再不走,你連水都別想喝道。」
「哦,來了。」童淺回過神,立即快速的跟上站長。
來到一家冰激淩店,在爭取了站長的同意後,童淺一個接著一個的點著各種各樣的冰激淩。
三天沒吃飯了,有免費的午餐,不要白不要。
「站長,你要不要。」童淺拿著一個芒果味的冰激淩含糊不清的問道。
「不喜歡吃,你自己吃吧!」站長冰冷的回了一句。
「哦。」童淺繼續低下頭吃著。
「說吧!這3天干嘛去了。」
童淺猛吞了一口冰激淩,原來他打的是這主意。
「我……」本想打著馬虎眼過去。
可是下一秒,站長的聲音傳來:「說實話。」
童淺遲疑了一會兒:「我失戀了,在家裡待了幾天。」
說這話的時候,童淺強忍著心臟傳來的痛楚。裝作一臉風清雲淡的樣子。
站長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甩的你。」
「咦。」童淺驚愕的抬起頭:「站長你怎麼知道?」
站長扯出了一抹苦笑,這傻子都能看出來。
「你愛他嗎?」問了這話,感覺有點後知後覺了。
童淺如搗蒜的點頭:「愛啊!」
「那怎麼不去問他原因,去挽留他。」
就這樣的一句隨心的一句話,讓童淺如夢初醒。
「對啊!」童淺咬了一口冰激淩:「我應該去問他原因。」
傍晚,童淺離開家,急切地朝夏晨的家裡走去。
想著一會兒就見了他,心裡泛起點點漣漪。到了夏晨的家門外,此時,天已黑,天空上只有稀疏的幾顆星星,在眨巴著眼睛。
童淺輕輕地拿開鑰匙,卻突然發現門沒鎖。
童淺疑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輕點。」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從臥室有氣無力的傳來,帶著撩人心意的感覺。
童淺皺著眉,心裡的感覺開始有點泛疼。
她想快點走進臥室看一看他究竟在做什麼,可是一雙腳就如同灌滿了鉛一般,難以挪動。
站在臥室門口,突然發現連推開門的勇氣都沒有。
而下一秒,一雙7釐米的高跟鞋映入了眼瞳。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她輕輕的推開門。
映入的一幕是讓心死了的一擊最殘忍的打擊。
疼痛齊齊指向心臟,有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嗯,有人。」床上的女人看見了童淺,臉上閃過了一絲譏諷。
夏晨微微眯了眯眼睛,順著女人的目光看了過去。
便看見童淺咬著嘴唇,嘴唇上泛起了幾滴鮮紅的血珠。
驚瀾不變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慌張,隨即鎮定了下來。
「是我錯了,還是什麼?」童淺強撐著說道。
「我錯了。」夏晨淡然的說道,好聽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
「是你把我最後一點單純保護了下來,為什麼又要將我推進深淵?」童淺不甘休的問著。
「或許,只因為我不愛你。」
童淺嘴角勾起笑:「夏晨,謝謝你的不愛,讓我學會了人生必修的一課。」
不等著回答,童淺已經轉身離去。
這一刻,她哭了。沒有防備的哭了。
有的是傷心,而最多的是恨,下一秒代替的卻是滿滿的不忍。
第二日,童淺辭了工作,原因是我要回我的本行了。
「喂,聽說醉生夢死的歌星童淺成了這一屆的第一名勒。」
「靠身體的女人,都會成為第一名。」
「…………「
童淺站在他們的身後,傷心的語言傳進了耳朵,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更多的卻是麻木。
童淺抿了抿殷紅的嘴唇,絕然離去。
那一夜的纏綿後,她失去了人生最寶貴的一次,卻得到了一些傷人的話語,和最傷人的物質
12月的天氣寒冷無比,可怎及心的悲涼?
童淺拉緊了皮襖,仰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
「為什麼這麼作賤自己?」
身後傳來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童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我本就屬於這裡,又何來作賤?」
風雨吹刷過得她,已經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
「回來吧!」夏晨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殷紅的唇勾起了嘲笑,緩緩地轉過身子。
夏晨愣了一下,她完全變了,變的不認識了。
「當初你說回來的話,我會毫不顧忌的跟著你。」
童淺抿了紅唇,嘴角帶著滿滿的苦澀:「可是,現在你不覺得已經為時已晚了嗎?」
12月中旬,天空開始陸陸續續的下著大雪,以前,她喜歡和他一起看雪。
可是,現在早已物是人非,雪,已經成了最心酸的回憶。
夜晚,童淺微微躬著身子,後背一陣涼意。
她看見一個女子在大雪天,一身的白衣,長長的髮絲低垂在了地上。
然後漸漸地消失了,在雪地上只剩下了白茫茫的雪花。
然後又看見大紅的花轎裡面,一個身穿嫁衣的絕美女子,她的嘴唇邊掛著殷紅的血。
忽然,那個女子一下子睜開眼睛,嘴唇還滴著血,她陰沉沉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
「啊!」
童淺再次驚慌的醒來,今夜又夢見了。
胸脯微微的顫抖著,睡意已經被沖散,窗外沒有關上,寒風凜冽。
童淺打了一個顫,起身關好了窗戶。看著窗戶上凝結成的冰霜,心情開始低落。
軒澈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季將軍德高望重,正直廉潔,堪為百官之表率,有女名季萱賢良端莊,才情兼備,今賜王妃封號,六月二八日下聘,七月十五乃皇道擊日,宜大婚,欽旨。」
「臣領旨。」季若痕接過聖旨。
想著那個王爺,無奈的搖搖頭。
整道聖旨猶如晴天霹靂般打在季萱的頭上,讓她抬不起頭來。
一旁的絮兒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姐。」
季萱回過神來,傾城的容顏淡淡一笑。
季若痕轉過身子對季萱說道:「既然做了王妃,就好好盡做王妃本分。」
「是,爹爹。」季萱微微頷首。
季若痕點點頭,對於這個女兒,他沒有什麼情感。
待季若痕離去,開始鬧騰了起來。
季柔嬌滴滴的聲音尖銳的響起:「娘,那個賤蹄子怎麼配上王爺?」
楊母高傲的慢慢跟女兒解釋道:「柔兒,聽說那王爺喜怒無常,你這脾氣……」楊母換了一種口氣:「就讓那個賤蹄子去,反正也不指望王爺能臨幸她。」
楊母拍了拍季柔的手背:「或許啊!那王爺只不過是拿她來當個擋箭牌。」
她們的對話一點一點的進入季萱的耳朵裡,她全當沒聽見。
這件事,誰都心知肚明。
七月十五日,太陽當空照,房間裡的人除了絮兒就只有季萱了。
雖然即將成為王妃,可是真心盼望的恐怕就只有絮兒了。
父親前日在外打仗,家裡只有楊夫人和季柔,來來往往的人對她恐怕都沒有什麼感情吧!
「小姐,你都成王妃了,為什麼不高興啊?」絮兒一邊挽著新娘髻,一邊小聲地抱怨著。
「絮兒別抱怨了。」季萱安慰道。
王妃,多麼可笑的一個字眼。
現代,今夜又註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童淺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滿天飛舞的雪花,一朵一朵的飄落。
輕輕地落在童淺的肩上,化成了一灘水。
童淺的身子顫了顫,突然覺得好冷,一種從未有過的刺骨的冷。
童淺找了一個角落,蹲坐了下來。
什麼時候喜歡上了躲在角落了?好像是離開他以後。
嘴唇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嘲笑。
深夜,突發的寒冷,童淺想站起身子,可是雙腳如同灌滿了鉛一般,挪不開。
童淺緊緊地抓著衣襟,突然覺得喉嚨裡一陣腥甜,被深深的咽了下去。
童淺一個勁地哈著氣,漫天白雪毫不留情的散發著寒冷。
蹂搓著雙手,那種寒冷,竟是如此的刺骨。
再也堅持不住,童淺躺在地上,承受著一陣一陣冰冷。
腦海裡閃現著夏晨的臉,他的背影,他的眼睛,特別是他那雙深情的眼睛。
這個時候,沒有了恨,有的是一種遺憾。
一種撕心裂肺的遺憾。
終於支撐不住,眼簾沉沉的閉上。
最後映入腦海的那個男孩,他還對著我笑。
周圍響著喜慶的號聲,童淺感覺身上的冰冷已經消除,而隨之而來的是心的痛。
努力地睜開眼睛,想看看自己有沒有死。
試探著睜開眼睛,映入眼睛裡的是一片血紅色。
紅的耀眼,紅的觸目驚心。
童淺猛地坐起來,身子朝後微微縮了一下,手一下子碰到了一個瓶子。
童淺拿起來,看了看,好像不認識字啊。
不過,認識這個紅字。是什麼紅,吃的嗎?
童淺摸摸肚子,餓了。看著這瓶子,正想飽餐一頓。
可是轎子突然停了下來。
童淺的身子微微向前傾了一下。
對了,這裡是哪裡?
驕外傳來尖銳的聲音:「王妃請下轎,王爺在裡面等著呢。」
「小姐。」絮兒拉開簾子。
童淺迅速將蓋頭蓋好,看樣子這是嫁人,而且還嫁個王爺。
但隱隱約約的感受到王爺還不待見她。
童淺抿了一下殷紅的唇,讓絮兒攙扶著進去。
「小姐,你在這坐一下,我去給您朝點吃的。」
待絮兒離去,童淺拿開蓋頭,四周打量著。
「哇。」
檀木床,紅蠟燭,大紅色。
這是古代。腦海裡冒出這樣的兩個字。
臉,對了。童淺找到鏡子。
當看到鏡子裡的人,完全呆了,真的可以稱上傾國傾城啊!
可是,童淺伸出手摸了一下嘴角:血。
「小姐,我來了。」
童淺迅速將嘴角的血絲擦拭乾淨。
「小姐,不可以揭蓋頭的。」絮兒一臉慌張的跑過來。
「站住,別過來。」
「小姐。」絮兒一副委屈的樣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點點淚花。
「別、別哭。」童淺一下子慌了。
趕快跑了過去給絮兒擦拭著淚水。
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睛裡打轉:「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個。」不等絮兒回答,童淺趕快說道:「我剛剛一不小心撞到了牆,這。」
說著,童淺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房間:「這裡又是哪裡?我,又是誰?」
「啊!」絮兒終於承受不起,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童淺慌了,立即伸出手去。
眼疾手快的拉過兩張凳子,兩人對望著。
「小姐,你真不記得了?」
童淺笑著說:「是啊!」
童淺心裡暗笑,小姑娘就是好糊弄。
絮兒吞了吞口水,然後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