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皇宮
同一時間,桑梓皇宮內。
壽康宮,太后寢殿。
偏廳內,內侍、丫頭被悉數遣回,殿內只餘三人。
太后居於高位,身著一件繡著點點梅花的琵琶對襟石青色月袍,看起來不過三十餘歲,很是美豔,整個人散發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婦人身側站著一名近侍,青色內侍衣下,包裹著一個微微有些瘦的身軀,看上去少言寡語,不過眸子裡的不時閃現的精光不容人忽視。——正是肅康太后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裘方遠。
只聽得一聲輕笑傳來:「母后,這次蕭景應該沒有反擊之力了吧?這次的人手可是兒子盡花時間和精力培養出來的最優秀的一批死士呢。加上母后的化功散,任他插翅也難逃!」原來是坐於下首的一名青年——蕭景的二哥蕭涵,先帝在位時被封德親王。一身白袍,顏若冠玉,嘴角卻是一抹得意而陰婺的笑。
「現下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涵兒,先莫要忙著高興,以致放鬆警惕了。」話雖如此說,太后的臉上卻也是掩不住的笑意。
「娘娘,王爺,探子回報,那蕭景雖然沒有當場被殺,不過受傷極重,想來是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娘娘、王爺大可放心。不過倒是沒想到,他竟養了一大批影衛在身邊,哼!」出聲的正是一直低頭的裘方遠。
「影衛又如何?還不是照樣沒用?跟他那個草包父皇一樣,早晚都要……」太后握緊了拳頭,美豔的臉上也因為這一絲狠戾而微微顯得扭曲和猙獰。
「母后,他終歸也還是兒子的父皇,您的夫君……您又何必……況且,他也已經崩了。」剛剛還在笑著的蕭涵臉色變了變,重又低下了頭。
「父皇?夫君?他也配?」聲音裡似乎含著無限的恨意與鄙夷,緊接著又呵呵地笑起來:「崩了,對,崩了。」
太后似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一直低喃著。
房裡原本就靜謐無聲。這下顯得太后的笑聲和低語聲越發詭異起來。
「涵兒,你並不是……」太后突然抬頭望向蕭涵,意欲說些什麼,卻感到身後一隻手扯了扯她的衣裙,突然就回過神來。
「母后,您怎麼了?我不是什麼?」蕭涵抬眸望向他的母親。
太后突然將視線移開了。
「沒什麼,涵兒。對了,要是這次蕭景不死,麻煩可能會有些大。」
蹙起的眉,低垂的眸,眼角微微顯露的魚尾紋,母后,您終究是有些老了啊。
聞言笑了笑,蕭涵說道:「母后放心,兒子已經派人尋他的蹤跡了,他現下不死也已經是丟掉半條命。」
「如果他還能回來,奴才也已經安排了好了。那天送燕窩的宮女,查下去的話,可能會查出她是江丞相的人呢。不過奴才真替咱當今聖上擔心啊,沒有命回來查的話,奴才豈不是白花一分力氣了?」裘方遠眸子內的笑意愈發明顯。
「就你會貧嘴!」太后笑嗔道,竟像是突然年輕了幾歲,哪裡還有剛剛的不怒而威,整個人竟隱隱顯出當年的風華絕代。一時間,身後的那抹青色身影一僵,目光流轉,紅顏,白髮。
蕭涵突然覺得裘方遠有些怪怪的,可是哪裡怪,又說不出來。靠著椅子晃了晃,甩去心中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江定邦這個老狐狸,一直很受先帝的重用啊,還真是位高權重!不過離最高的地方越近……哼,怕是他也有興趣分一杯羹吧!」斂去笑容,太后接著說。不知是不是怕蕭涵變臉色,竟用上了「先帝」的稱呼。
「那就看他有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了,居然有這麼大的胃口。不過,他倒也是一道很好的擋箭牌。當今聖上可是素來有孝順美名,‘親生母后’這裡,就算懷疑,火引到江丞相身上也就無礙了。他們鷸蚌相爭,咱們就做次漁翁倒是更好。」裘方遠說道。
「涵兒,天晚了。你先回去吧。」太后的面色很溫柔。
蕭涵起身:「那兒子告退了。母后也早些休息吧。」
白色身影轉身離開了壽康宮。所有人也早已被遣得遠遠的。
寢殿內宮燈熄了,床幃上紗帳輕飄。不一會竟傳出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一片旖旎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