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指間歡顏，梅花吹徹遠家山_第五章：失望

第五章失望

「小姐，小姐,您真的要和小芊兒住在外間嗎？」小芊兒急切的聲音，喚回了神遊天外的小墨。

「呃，住的，住的。難不成我還要住在里間？」小墨伸出食指點著自己的鼻子。

「噗！」小芊兒突然笑出了聲。

「笑什麼啊小丫頭？這下不怕阿景了？」小墨笑著。

「小姐！」小芊兒紅著臉跺了跺腳，頗有些嗔怪的味道，「小芊兒從沒有看過小姐這個樣子。小芊兒覺得，自從在那次昏睡很久醒來後，小姐好像變了好多呢。」

小墨心裡猛得一顫。斂去面上驚詫的神色，打著哈哈準備糊弄過去：「小姐我昏睡幾天，算是死了一回了，某些想法肯定會有些改變的嘛。改一改，更健康麼。呵呵，不稀奇，不稀奇。怎麼，小芊兒因為小姐變了一點便不喜歡小姐了麼？好傷心啊，小芊兒你真是負心又薄情啊，唉，枉我這一片真心呦。」

小芊兒臉立刻又紅了：「小姐最近老喜歡拿小芊兒打趣，真是的。小芊兒現在去收拾一下，讓小姐睡得舒服些。」說完轉身便跑開了。

小墨看著小芊兒跑出去了，這才收了笑意，瞪著「阿景」:「我可真倒楣，平白無故被大爺您敲詐，現在連自己的臥室都不能待。還……真是……」在阿景冷冰冰的目光下，小墨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成了靜音。

「你很吵。」阿景瞪了小墨一會兒，第二次說出了這句話。

其實我也是想閉嘴的，只是，恩，忍不住。反正說話也不要錢嘛，小墨想著，不過沒膽說出來就是了。

「我需要水清洗傷口。明天一早你想辦法幫我把這幾味藥抓來。」阿景邊說著，邊在紙上寫了些東西，交到小墨手中。

阿景的動作好像比之前俐落了些，看起來也不是那麼虛弱了。

「阿景——你肯定不願意告訴我你真實身份的吧？以後我就叫你阿景可好?阿景，阿景，其實還是很好聽的對不對？恩，對的。」小墨又開始了自問自答。

「算起來呢，除了小芊兒和姐姐，你算是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人呢。雖然你說要殺了我，可奇怪的是，我竟然只是剛開始覺得驚慌，現下想來，竟然不覺得害怕了。甚至，我還感覺，你並不是壞人，不會真的殺了我呢。真是件怪事。」小墨嘟囔著。

阿景正低頭往里間走，聽到這裡抬起了頭，聲音低沉：「我不是什麼好人！若我的蹤跡洩露出去，我定會殺了你！」

突然的聲音嚇了小墨一跳。

「阿景大爺，你是不是感覺好些了啊？都不用人扶著啦！」知道不可能躲過這件事，小墨索性放鬆下來，沒聽到他的警告一般，手背在身後，伸頭笑眯眯地看著阿景。

看著小墨帶著笑意的眸子，阿景有一瞬間的失神，失神於這個笑容帶來的莫名的熟悉感，甚至於心口一陣鈍痛，像是被什麼猛得砸上去一樣。片刻之後，卻是溫暖和安定。

「你先喝些茶吧，我去叫人給大爺您弄些水來。」小墨笑嘻嘻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阿景望著小墨倒好的茶水，突然想到這次的受傷。因為那人很久沒有展現的溫柔疼愛之意，自己放鬆了防備，喝下了那碗她親手熬的燕窩粥。不曾想後來被人發現蹤跡，與人纏鬥之時，突然出現眩暈之感，一運氣，這才發現中了毒。就這一時不查，教人鑽了空子，留下一身傷痕。在身邊影衛的掩護下費盡力氣沖出重圍，卻還與同行的五弟阿易失散了。不知道阿易現下是何情形。

呵，果然，還是假好心麼？怎得不用立刻斃命的毒藥？我都準備放下一切相信你了，我什麼都做了，我什麼樣的解釋都為你想了，可為什麼你要打破我最後一點幻想？為什麼要我又一次失望？你知不知道，我這次差點因此失了性命？或許你什麼都知道的吧？或者，你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了其他至關重要的角色？又或者，你就是主導者？只有他，才是你最親的人，是麼？不重要了，其實這些也沒那麼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美麗的眸子裡瞬間溢滿了頹敗之色。

邁向里間的步履甚至有些蹣跚。

「阿景，我已經叫了人了。你現在里間隱蔽下啊。待會兒你就可以清理一下了。我和小芊兒在外面待著，你放心，不會讓人偷看你的。」小墨竊笑著。

知道阿景定是習武之人，這樣的人身材一般都挺不錯的。小墨幾乎眼冒紅心想要看看了，可是看到阿景的冰山臉，又把腦袋裡的亂七八糟想法一巴掌拍了回去。

察覺到她腳步聲時就已經收了神情的阿景聽到這句話不由地轉了身，雖然面上表情未變，心內卻滿是詫異：這是個大家閨秀麼？

「知道了，你可以離開了。」還是不動聲色的言語。

小墨撇撇嘴，真是不知感恩圖報。姐姐還不伺候你了呢。

讓人把水放好離開後，小墨和小芊兒也悄悄離開了房間。

坐在外面的秋千架上，小墨無意識地蕩著秋千。

雖然已經儘量在適應這裡的生活，可總有不喜歡的地方。小墨很想離開相府，四處遊歷，天下之大，說不定在哪兒就能找到回現代的方法了呢。一直待在相府，以後就只能聽丞相爹爹的話，嫁入另一個類似牢籠的地方，那樣的生活，小墨不想要。

在現代的時候，小墨雖然經常叫嚷著要當一隻米蟲，不事生產，每天享受享受便舒舒服服地過去了。可是當這實現後，小墨覺得其實挺無趣的，不說自己有什麼遠大抱負，但讓她每天沒事學學刺繡，葬葬小花什麼的，還真是堅持不下去。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說不定可以因為這次的事情，跟阿景打好關係，為以後自己的離開打下小小的基礎什麼的。或者，等阿景的戒備心沒那麼強了，敲詐他一筆？

想到離開相府行走江湖的美好場景，小墨沒出息的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