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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秀都不想站在這裡,這座房子就是她的一個噩夢,卻永遠也醒不過來
堆滿垃圾的客廳裡,蠟油,皮鞭,一切的惡情趣用品隨處可見
只是這些,光是猜想,秀也知道昨天的錦又經歷了怎樣的一個夜晚
木質的樓梯在她的腳下發出吱響,樓梯的盡頭處站著導致這一切罪惡的夢魘
「不來一針麼?」男人攔住她
「打過了」敷衍著繞過他的身邊,秀加快了步伐,不想和他糾纏
她今天,只是來看錦的
推開房門,秀就聽見了錦的低吟,急忙趕至床邊
當入眼看見全身赤。裸,腹股溝還插著注射器的錦時,秀驚愣,只感覺自己的瞳孔不斷的收縮,心臟快要窒息
「那個混蛋,居然讓你開天窗?我要去殺了他,殺了他!」
床上的錦起身抱住轉身就要出門的秀「我自願的,秀」
「為什麼?為什麼啊?你知不知道直接注射股動脈會死的?」被錦抱住的秀瘋狂的搖晃著錦只剩皮包骨的肩膀
鬆開手,錦拔掉針頭,再抬頭時已是淚眼模糊「秀,沒有他,我情願死亡」
「一個男人,你可以連我都不顧了?」秀不相信,她不信,自己和錦的感情怎是一個男人可以取代的?
二十年的相依為命,敵不過一個認識幾個月的男人
如果這只是個夢,秀只希望趕快醒來
「秀,我們詐騙了多少人?騙了多少錢,你還記得麼?!」
秀搖頭,從十五歲開始她和錦就開始給這男人騙錢,十塊,二十,再到成千上萬,具體多少人,多少錢,誰又會記得?
「我們用的手段你還記得麼?秀?」
「……」秀再次搖頭,賣可憐,賣色相……方法不盡其數,讓她說,都不知道從哪說起
「以前,我也不會去想這些,是他,他讓我想起我的骯髒,我的罪惡」
秀撫上錦冰涼枯瘦的手,想掩蓋自己的悲傷,淚卻像不聽話的孩子,爭先恐後的擠出眼眶「錦,別這樣,你可以回去,我去找他談,好麼?」
「回不去了,秀……」錦抬頭,用眼裡最後的一點美好看著樹頭上歡唱的小鳥「我騙不了他,我開不開口,我……做不到……」
「錦,愛情……到底是什麼?……」
錦的悲涼觸動著秀,她不懂,那個所謂的愛情就那麼美好麼?可以讓她甘願墜到地獄也不願去破壞它的美好?
看著悲傷卻懵懂的秀,錦笑了「愛情?……飛蛾撲火,奮不顧身,只願他好,只願和他慢慢變老……」
「我也想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好麼?」秀撒嬌的用臉蹭著錦的手,聲音有討好,有挽留
她在害怕,害怕錦會悄然離去,沒有歸期
「不一樣的」錦摸著秀的臉頰「答應我,如果可以,好好的愛一次,好麼?」
秀點頭「好,不過我要你等我,等我和他一起帶你離開,好不好?」
他,讓錦有片刻呆愣「還會相見麼?」
「會」秀堅持著堅定「所以,等著我好麼?」
「不要讓他來救我,不要,我不要讓他知道這些,不要……」
錦突然的過激反應讓秀無措,只能把她抱在懷裡,摸著她的頭髮「我不會告訴他的,交給我就好,什麼都別想……」
錦,你的秀怎麼會不知道你想把最好的一面都留給他呢?!請原諒我還不能帶你離開,現在的你跟著我,過著沒有毒品的日子只有死路一條
再給我些時間,再等等我
秀走出錦的房間時,錦已經安靜的睡去,看著她恬靜的睡眼,秀知道她一定在做著一個有關未來的夢,那裡有錦,有秀,還有錦的他
輕輕關上房門,秀轉身,看見惡魔——站在前方
為什麼總是這樣?
天使與惡魔為什麼總是只有一牆之隔?
退一步成佛,前一步成魔,這個世界,從沒有兩全其美
「我們談談」秀上前一步,如果錦能平安,她寧願成魔
「談什麼?」男人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目光猥瑣
秀厭惡,他的目光讓她想起幾年前的夜晚,那個錦代替她去讓他強迫的日子
為此,秀總是恨自己那個時候的懦弱
錦卻總是慶倖著,她說「多好,這樣髒的只有我一個,而不是我和秀」
「開個價,買回我們的自由」推開他的手,秀說的平靜
「我不會放你們倆走的」男人慢悠悠的有下樓梯「況且,現在還有條大魚」
「你也知道是條大魚,就不怕我放大魚把你吃了?你忘記你身上的二十個窟窿了?」跟著他下樓的秀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她在賭,賭這個男人怕死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那上面的二十多個刀疤都是秀的傑作,自從他強迫了錦,十四歲的秀每天就想盡辦法的殺他,因為當時太小,雖說都不是什麼致命傷卻還是讓他心有餘悸
「三千萬!」男人終是開了口
「好,不過錦必須是活著的」這個數字對於秀就是天方夜譚,不過,他既然開口錦就能暫時的安全,這也不是不好的
「你在威脅我?!」
「不是,是提醒,錦是你唯一的籌碼,如果她出事,別說錢,我就是賣血賣肉也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帶著恨到透徹的目光,秀轉身離去
此刻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幻想著三千萬,幻想著如何去揮霍,卻想不到真的有這麼一天,秀拿著菜刀把他剁成了碎肉,血流成河
G國,國際機場
秀拿著自己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行李,登上了去往I市的飛機
飛機飛起地面的那一刻,秀閉上疲憊的眼睛,她和自己說,什麼都不要去想,只要沉沉睡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