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十裡風煙暖，南國初相遇】 第10章 山外有山人外人

高中生活對於江火來說，是枯燥乏味的，極其的枯燥，十分的乏味。對於新見面的老師，她都生不出一絲絲的新鮮感來。

除了語文老師是個窈窕淑女外，其他的要麼是年老爺爺，要麼就年長大叔，她憤憤地對著課本思考，為嘛就沒有一個帥哥能夠賞心悅目一下呢？

最失望的，莫過於姜琦翁梅琳等一干舍友，整日將目光聚集在鹿轅身上。說起來這個男生，也算得一枚茶餘飯後的奇談。要樣貌有樣貌，要成績有成績，要家世有家世……總之上蒼好似尤其眷顧他，世間什麼最好，便予他什麼。

用穆嵐的理性話語總結便是：鹿轅嘛，人又好，長得帥，聽說還是富二代。

江火十分佩服她的概括能力，還能夠做到朗朗上口，語文功底可見一斑。

由於對鹿轅本能地無好感，在這一點上，她便和其餘三人站在了對立面。然而女生在一起談論的話題總是很多的，可以從鹿轅開始，最後在宮鬥劇中結束。論其天馬行空，無人能及。所以這也不影響幾人的感情。

從另一方面來說，反倒還促進了她們之間的感情。

江火、姜琦、丁一，這三個座位，對於全班迷戀鹿轅的女生來說，無異於上上等的寶座。然而這三個坐在寶座上的人，卻沒有一個很好地抓住天時地利的機會。

姜琦總是「鹿兄」來，「鹿兄」去的，儼然將他當做了哥兒們。而鹿轅也對薑琦這樣好爽的性子表示欣賞，滿心歡喜與她做了竹馬竹馬的朋友。丁一這個妹子，實在太過低調，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簡單，腦子裡除了上學念書，再無其他任何非分之想。

至於江火，更是從骨子裡反感他，每每相見，不是橫眉就是豎眼。好在鹿轅並不計較，只當是自己開始開罪了江火，儘量表現出謙虛謹慎，防止再次引火焚身。

如此一來，一干人等也相安無事。

而宿舍裡的南國姑娘翁梅琳，對這樣帥帥的白馬王子毫無抵抗力。當然，除了薑琦，其他人都看出來了。穆嵐站在理性思考家的角度分析過，覺得像翁梅琳這樣溫柔的姑娘，雖然很佔優勢，但鹿轅這樣的謙謙君子，不見得喜歡。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翁梅琳追逐的熱情，只可恨沒能與姜琦或者江火換個座位，整體對著白馬王子犯花癡。

江火對於此等行為，當然是嗤之以鼻。她之所以不喜歡鹿轅，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種帥帥的男生，憑藉自己靚麗姣好的容顏，四處傾倒女生，還得女孩子們個個為他犯相思，結果他誰都不喜歡。這樣的人，在江火眼中，就是紅果果的負心漢！

然而，等到後來她真正見識到什麼叫負心漢的時候，對自己過去的錯誤認知只剩下笑而不語了。

「火火，你說，我要不要去競選數學課代表啊。」

正當江火在分析局勢，深沉思考時，旁邊的丁一突然有氣無力地冒出一句。

「數學課代表？」江火愣了愣，「那你說，我要不要去競選語文課代表啊。」

這回輪到丁一愣住了，她扭頭，以觀察外星人的眼神，將江火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打量了兩遍，接著拼命搖頭：「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江火聽聞，頓時洩氣，趴在桌子上。

「你這氣質，哪裡像個語文課代表啊。」

嘖嘖，我這氣質怎麼了！

江火在心頭狠狠怒駡一把，卻無可奈何地認輸，決定做個小透明，隱退山林，不問世事。

「去啊去啊，你們都去啊。」薑琦卻是半路殺出，搖旗呐喊助威，「江楓漁火，你看你的名字都這麼詩意，肯定是最適合做語文課代表的了。」

「那我呢？」丁一不肯善罷甘休，果斷扭頭追問。

「數學啊，你也去嘛。等你做了數學課代表，記得別記我名字，我初中從不交數學作業，想來高中也會。」

「……」

丁一聽聞，頓時啞口無言，與江火一同趴在桌子上，幽怨道：「還是算了吧。」

「什麼算了？」張凡濤湊過來，兩眼泛金光。

江火看到他這眼神兒，就知道准沒好事。

「你想幹什麼？」她立馬警覺地防備。

「波濤同學，你要做數學課代表嗎？」薑琦卻是本著革命就要進行到底的原則，念念不忘數學課代表的事情。

「我？我才不，我數學不及格的，好不好。」

「啊！」

三個女生同時驚呼。

「那你怎麼考進柳寧一中的？」江火來了興致，「難道你也是傳說中的高富帥？」

「你看我像嗎？」

丁一仔細品評一番，搖頭：「唔，不像，你和鹿轅比起來，差距太大了。」

「這不就得了。」張凡濤滿臉無所謂，「數學不及格，也能考大學。不知道嗎？柳寧一中算什麼。」

「佩服！小弟佩服！」姜琦聽聞，立馬抱拳，滿臉崇拜，「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不到，波浪兄你竟然是個奇才。」

「……」

江火不得不再次為姜琦同學的跳躍性思維唏噓感概，剛剛還是波濤同學，瞬間又轉變成了波浪兄，看來，不僅自來熟的本領了得，就連取綽號的本事也天下第一啊。

「小濤濤，你又在吹牛了。」宋宇很是時候地打住了幾人的談話，將三個女生從驚歎的深淵中拉回來。

「小玉兒，你懂什麼，這叫樹立威信。」張凡濤跟薑琦如出一轍，出口便是綽號。

「得得得，什麼小玉兒，你還不如昨天那樣叫小魚兒得了。瞬間想到小玉兒大玉兒孝莊皇后一大堆。」宋宇揮揮手，臉上帶幾分不樂意。

「什麼小玉兒大玉兒孝莊皇后？」丁一姑娘愣了愣，對兩個出口成章的男生所談之事，顯然迷糊了。

「哎，《孝莊秘史》看過嗎？大玉兒，就是孝莊皇后。她有個妹妹還是什麼，是小玉兒。」江火耐心解釋道，「說起來，這電視劇好老了，我好小的時候看的。」

「當然了，小魚兒看的電視劇，哪一部不是千把年前的？」張凡濤偷笑。

薑琦聽聞，也跟著笑：「小魚兒你果真是活了千年的鯉魚精啊。」

「哦？誰是鯉魚精？」

鹿轅從旁邊過道走來，站在座位旁邊聽聞眾人笑談，順口問了句。

「哎呦，高富帥來了。」張凡濤毫不避諱，作出滿臉諂媚的表情，起身讓位，「來來來，班長大人請進。」

鹿轅依舊溫柔地笑笑，剛剛踏進自己座位上，隨手便卷起一本書，哐當一聲打在張凡濤的肩膀上：「叫你跟著他們起哄亂叫！」

「好，打得好！叫你跟著他們起哄亂叫！」旁邊的宋宇拍手喝彩，為鹿轅的此番行為高興不已。

江火沒好氣地看著宋宇，一臉鄙夷的表情，心中暗自嘲諷：小人得志，還真以為他鹿轅是在為你出氣麼，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罷了。

「哎，我不過是如實複述罷了，你這個重色輕友的人。」張凡濤將掉落在地的書撿起來，「那些女生，背地裡不都這麼叫你麼，看你都不生氣。」

「然家那是背地裡，哪像你這樣，撞槍口上，笨啊。」丁一嗔笑指責他。

「話說，班長大人一節課不在，做什麼去了呢？」張凡濤也不計較，大大咧咧又湊過去，關切地詢問。

鹿轅則一把推開他湊攏過來的臉：「去去去，你以為你長得沉魚落雁麼？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們班新近要來一個女生，老易叫我去統計她的資料，交到宿管那裡分配宿舍。」

「哦？」幾人同時覺得驚奇。

「什麼樣的女生呢，還要勞煩你去？」張凡濤忍不住順勢多八卦一句。

「不知道啊，名字倒是蠻有趣的，不過我們班名字有趣的人，可真不在少數。」鹿轅回答，又笑著看向宋宇，「想什麼宋玉翁美玲陳紫函，明星一抓一大把，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的明星班級。」

江火不忍皺眉，心中也十分好奇。

「得了得了，鹿兄，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叫什麼呢？」薑琦火速打斷他的話，直白道，「快說快說。」

「伍瑕。」

「武俠？」其餘五人同時驚呼。

「還小說呢，難道她父母酷愛看武俠小說，實在找不到名字了，所以就這麼湊合了？」張凡濤帶幾分戲謔道。

「人家可是瑕疵的瑕，別亂說。不過這名字，倒真的精緻。」鹿轅緩緩開口，「聽說啊，她只有十三歲，都是跳級跳上來的，中考還是柳寧縣第三名。」

他的話一句一句，眾人一愣一愣。

「果然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張凡濤垂首，暗自承認自己遠遠不及這個傳聞中的女子。

「嘖嘖，跳級，十三歲，這也太厲害了吧。我感覺，我陷入了神話傳說。」丁一一個勁兒讚歎，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你不會是在騙我們吧。」江火清醒過來，又有幾分不以為然。

「我發誓，絕對沒有半句謊言。」說著，鹿轅舉起右手，攤開掌心。

江火愣了愣，片刻又忍不住笑出來：「我還以為你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想不到你也不是古人，還會有小孩子的一面。」

姜琦則完全不以為然：「火火，你關注的重點，怎麼又偏離正常軌道了。武俠伍瑕，我們現在說的重點的那個傳說中的學霸！」

「是蠻厲害的，貌似家境也還不錯。但我也沒見過，說是參加什麼夏令營還沒趕回來，所以要遲一個周報導。」鹿轅聳聳肩，對江火的話也不十分上心。

「一個周？現在就叫你去登記資料，這是有多大牌啊！」丁一頓時又傻眼了，在這個人才輩出的班級裡，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好學習，成為終極學霸的終極理想要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