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資質鑒定

目如天星，面如皓月，守望者垂首看著歐正陽的斷臂。忽然手臂輕揚，纖指緩緩生出五彩光團，那光團分成兩股，包裹了歐正陽的斷臂，也籠罩了歐正陽黑霧繚繞的傷口。

黑霧在光團籠罩下崩潰消散，斷臂也從地上飛了起來，直接飛向歐正陽的肩。斷臂穩穩地吸附在傷口上，完全按著原先的紋理，那絢麗的光華籠罩著傷口，時而暗淡，時而奪目，猶如擁有生命一般自由流動，滲入傷口最深部位。終於，在歐正陽驚愕的目光下，光芒消失，手臂完全復原。

歐正陽活動了一下手臂，一如既往的靈活有力。

夜風吹起女子的長髮，花香四溢。

「晚輩歐正陽，拜見前輩。」歐正陽躬身行禮道。

「天路重開，死生一瞬。大道新途，命運多舛。曆萬年悠悠，為蒼生而生。」

守望者淡淡說出這幾句話，歐正陽不由有些茫然。

「鑒定他的資質。」守望者淡淡說完，整個身體冒出迷蒙的五色光團，如風一般飄忽著消失在歐正陽面前。

一陣空間的劇烈震盪，使得空中連續劃過幾道流光，月光也在那一瞬間黯然失色。

守望者，撕裂了空間，進入了空間裂縫。

「這是怎樣的力量？」歐正陽不由一陣心悸。

「守望者看來已經回到了自己該去的地方了，那麼她說的‘他’是誰？軒兒嗎？」歐正陽想了片刻，「嗯，肯定是軒兒！」

商梓山由天地所生，守望者又說出了那麼多帶有天地的無法理解的話，歐正陽不得不想到商梓山。

歐正陽回到房間，看著熟睡的商梓山，一臉的慈祥。

「軒兒啊，定可成大器！」輕輕撫摸了下商梓山的臉，歐正陽悄然走出了房間。

商梓山睜開眼，沒有一絲睡意。

「什麼資質鑒定，那說話的女人又是誰？」商梓山小腦袋輕輕晃了晃，「我當時掉入輪回隧道後發生了什麼事情？」腦海中猶如隔著一層牆壁，任憑商梓山如何回憶，都無法開啟塵封的記憶。

「吱呀——」

門輕輕地開了，歐正陽緩緩踱步進來，商梓山連忙閉眼假睡。

歐正陽看著商梓山，有些猶豫，嘴裡輕輕說了一句，「軒兒，忍著點疼，啊。」

一根銀色的細針出現在歐正陽手中，歐正陽鄭重地捏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放在眼前凝視一番，望著熟睡的商梓山，又微微歎息一下，「孩子，忍著點疼！」

未等商梓山反應過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腦海深處奔騰而出，四散到全身各處。

「啊！」

一聲痛苦的呻吟，商梓山猛然張開了雙眼。

歐正陽左手握著小巧瓷瓶，右手小心地捏著一根血紅的細針。

那種劇烈的疼痛散了下去，商梓山好奇地看著歐正陽，「師父，這是」

歐正陽摸著商梓山的腦袋，「師父要給你鑒定資質，需要你的血液。」

「師父昨天不是說要等我長大之後再檢測嗎？」

歐正陽聽到商梓山的疑問，無奈歎了口氣，「師父是怕你承受不了‘魂血針’的疼痛，可是，在你剛才熟睡的時候，師父被被一個神秘人囑託，即刻檢測你的資質。」

「神秘人，誰？」

歐正陽微微搖頭，「不可說，不可說啊！」

商梓山不滿地將頭扭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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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紋山，雷武門山門之前。

一道黑色的影子猝然降臨，只是這影子相當狼狽。

黑色慢慢褪盡，宗舞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噗——」一口鮮血從宗舞口中噴出，宗舞四處看了看，跌跌撞撞地進入了山門。

一處幽靜的院落內，宗舞盤膝而坐，全身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霧。忽然，這黑霧仿佛受到了宗舞體內的某種引力，一起朝著宗舞體內衝擊進去。

「不!」

宗舞一聲急切喝叫，體內猶如爆炸一般傳來巨響，宗舞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鮮血的斑點，滿臉都是。

「我的‘九幽黑冥’，就這麼被廢了！連我的化嬰都被封住了！」宗舞此刻心有餘悸，那女子隨意揮動的一掌，竟然使得化嬰後期的宗舞功法無效，化嬰被封。

「長生宮何時來了這麼個高手！那實力」又是一口鮮血，宗舞捂住胸口，不停喘息。

一個瓷瓶從宗舞懷中掏了出來，打開瓶塞，由於內傷的劇烈疼痛，使得一瓶丹藥全撒在了地上。

宗舞吃力地趴在地上，將地上的丹藥一一用舌頭舔到嘴裡，慢慢吞下。

一陣紅光罩上了宗舞的臉龐，他猛地一個翻身盤膝坐了起來。

黑夜之中，紅光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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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宮，資質大殿。一片清新的青色，上面繪著古老的圖騰。大殿中央，一個碧綠的方口大鼎靜靜地坐落，鼎口還在吞吐著迷蒙的光點。那鼎口，看上去長寬相等，足有兩米長度。

整個資質殿宇內站著兩排人，在隊伍的前面，歐無佐和歐易琳二人分別捏著一根「魂血針」看著面前的人們。

「資質聖鼎，需要個人腦髓之精血鑒別資質。吸取精血的疼痛暫且不說，這風險性，我不得不告訴你們。」

「什麼風險性？」灰衣青年人問道。

「風險性就是輕則腦力盡失，變成一無所知的傻子，重則便是，腦髓死亡，靈魂破散！」

歐無佐這麼一說，下面的人頓時議論紛紛，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

「若是懼怕，現在即可下山離開長生宮。」

話音一落，頓時兩排人中各少了一大半。

歐無佐看著留下的人滿意一笑，「很好，不過若是你們通過了資質鑒定，還要經歷最重要的一關。」

「哪一關？」又是那個灰衣青年問道。

「九死一生？」歐無佐淡然道。

「什麼叫‘九死一生’？」灰衣青年問道。

「巫山當中有一山谷稱為虎嘯穀，若是你們鑒定通過，必須徒手入山，將食人花採集到山門，以供師父煉藥所需。虎嘯峰之中，妖獸眾多，如何應付，就看你們了。」

話一說完，又有幾人爭先離去。歐無佐微微一笑。

「通過了九死一生，你們還要」

「好了佐兒，不要再嚇唬他們了。」一聲淡然的聲音，歐正陽抱著商梓山走了進來。

「師父！」歐無佐趕緊行禮。

其他一些拜師的人也是恭敬行禮。

歐正陽目光掃過為數不多的幾人，微笑道，「我很欣賞你們的膽識，我長生宮正是需要這些有魄力之人，你們幾個，今天起，便是我長生宮一員。佐兒，帶他們去接受門規洗禮，領取築基丹和道袍。」

「是，師父！」歐無佐躬身道。

「多謝師父！」幾個人也是恭敬行禮。

「琳兒，啟動資智聖鼎‘靈系星鑽’！」歐正陽命令道。

「靈系星鑽？」琳兒微微一愣，看著歐正陽懷裡的商梓山。

「對！軒兒的資質，不可估量！」歐正陽目光十分堅定。

「好。」琳兒微微點頭，手中自然捏出法決，籠罩了資智聖鼎的鼎口，朝聖鼎內部融去。

資智聖鼎，分為「地系星鑽」，「人系星鑽」，「靈系星鑽」，「仙系星鑽」。其中，「地系星鑽」鑒別無法通過的，最高成就不可能達到丹田開光層次；「人系星鑽」無法通過不可能達到流虹境界。「靈系星鑽」鑒別無法通過不可能達到「翼生」層次；而「仙系星鑽」鑒別無法通過，則表示無法飛升羽化成仙。

「軒兒天地所生，資質到底如何？」歐正陽滿心期待地看著資質聖鼎，綠色的光芒緩緩溢出，忽然大盛。歐正陽手中的瓷瓶蓋子也飛了起來，一滴鮮血飛入鼎內。

綠光緩緩流轉，忽然綠色光華暗淡，消失了。

無法通過鑒別。

歐正陽看了看懷裡的商梓山，揮手將那滴血液收了回來，「啟動人系星鑽！」

一陣紅色的光芒流轉起來，歐正陽顫抖著手拋出了那滴血液。

血液融進了鼎內，霎時引得紅色霧氣翻湧，一道紅光衝破聖鼎，直達殿宇的頂上。

人系星鑽鑒別，通過。

歐正陽不禁有些苦惱，「軒兒是天地所生，並且被守望者特意點出進行資質鑒別，不可能未來成就僅僅流虹期吧！難道是軒兒年紀太小？」歐正陽看著商梓山，商梓山正看著那紅光發楞。

「師父」琳兒剛要說話，歐正陽輕輕揮手，若有所思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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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紋山，一處幽靜的院落內，宗舞身上已經收斂了紅光，面色依舊蒼白。

他慢慢睜開眼睛，輕呼了口氣，「來人！」

一個下人躬身站在了他的面前，宗舞不由疑惑看著他，「那舞康三兄弟呢？」

「屬下不知。」那人恭敬道。

「沒事了，下去吧。」宗舞淡淡擺手道。

宗舞手輕輕一翻，一塊巴掌大的六角銅鏡出現在手中。

「千蒙兄。」宗舞對著鏡子說道。

片刻後，鏡子裡出現了一個冷酷的面孔，「宗舞兄，何事？」

「千蒙兄，勞煩你速來黑紋山一趟，關於二十年之後的宗比，有了變故。」宗舞微笑說道。

「哦？」千蒙不由有些納悶，「宗比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宗舞打著宗比的幌子，肯定有什麼其他事情，嗯，就去看看。」

「宗舞兄稍等，我準備一下，立刻過去。」

斷了通訊，宗舞又是幾次聯絡，臉上也浮出一絲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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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宮。

商梓山看著歐正陽思索的眉頭，問道，「師父，你好像不高興啊。」

歐正陽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師父能有什麼苦惱的，師父是擔心你啊！」

「我？」商梓山疑問地看著歐正陽。

歐正陽歎了口氣，「軒兒，放心，有師父在，一定可以讓你修煉有成！」

「哦。」

商梓山微微點頭，心中卻沒有絲毫緊張和愧疚。

「資質鑒定，對我應該無效吧。」商梓山暗暗想著，「不管如何，現在我力量全失，必須從頭再來。」

看了歐正陽一眼，商梓山心中堅決道，「我，不會依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