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商梓山覺醒

黑暗的大殿內，祖風的屍體滴著鮮血。盒子裡的玉瓶依舊反射著柔和的光線，那把匕首依舊鋒利的不敢讓人觸摸。

「大人！」三個人慌張地扶起祖風，卻已經感應不到祖風任何生命跡象。

這三個人正是當時被「幻海水霧陣」吸盡能量擊傷的那幾位。

「大哥，二哥，咱們快走吧！這祖風死了，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其中一個瘦弱的催促道。

「嗯？」二人看著他，眼中盡是輕蔑。當初，在琳兒的追問和誘導下，正是這位「三弟」妥協並說出了一切事情的。

「舞康，大人平日待你不薄，你違背大人的指令也就算了，現在卻說出如此無德的話，我二人還真的對你有些刮目相看了！」一個黑臉大漢說道。

「大哥！」舞康一皺眉，「我這也是為了保全我們的性命啊！你想想，祖風平時根本就不理會你我三個，現在突然要我們三個才丹田開光五重的人去劫持歐正陽的弟子歐易琳，這不明擺著讓我們去送死嗎？」

「我覺得二弟說的沒錯，」青色頭髮的青年二哥說道，「歐易琳可是歐正陽收養的孩子，雖然平時歐易琳稱那歐正陽為師父，可是誰都知道歐正陽待她比親孫女還要親，難道就不會給她配備厲害的防身法寶？祖風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吧，他既然能夠想到，還硬要我們幾個實力最差的去劫持，肯定便是有目的的啊！只是為了他的目的，必須要我們的生命做代價！」

「他有什麼目的？不就是想要我們死嗎？」黑臉大漢一臉怒氣。

「祖風是流虹前期境界，想要殺我們，動動指頭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原因！」青色頭髮的二哥說道。

「嗯，那，下麵怎麼辦？要不咱們快走吧！遠離黑紋山，藏匿起來，讓別人都以為咱們三個已經死在巫山裡了！」黑臉大哥說道。

「也好，反正這祖風也死了，雷舞門看是存不了多久了。」青色頭髮二哥點頭道。

二哥和老三相繼走出去，只有黑臉大哥將盛放玉瓶和匕首的盒子收了起來，就要走出去。

這時候——

「站住。」一聲蒼老平淡的聲音。三個人身子立刻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保持著不同的姿勢僵直地站著。

「不知，前輩是——」大哥顫聲道。

「宗舞。」依舊是淡漠的聲音。

「老祖！」三人大驚。

「呵呵呵。」一聲淡笑，三人頓時感覺身上的束縛消失，都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昏暗的大殿中央，由北向南坐著一個白衣老者，拄著一根難看的拐杖，不知他何時出現在這兒的。

*********

空中雲霧繚繞。」咻——「一道綠光掀起大片翻滾的雲霧，眨眼消失。

「呼——」翅膀摩擦著空氣，一道巨大的白色影子追了上去。

「狄翁，「還我《誅武決》來！」白色仙鶴上的歐正陽高聲喝道。

「哼，想得美，歐正陽，反正你也沒有完全悟透這法決，若是你願意與我一同參研，我保證會將它還給你！」

「狄翁！」一聲怒喝，風急雲蕩，暴怒的歐正陽使得座下仙鶴也暴怒起來，速度瞬間提高數倍，與空氣摩擦出巨大的熱量，直朝那綠色蒼鷹追去。

「歐正陽，你追不上我的，我腳下這飛禽，可不是一般的元力所化！」狄翁大笑著，似乎很得意自己的飛行速度。

「碎骨符！」

一聲怒喝，藍光從歐正陽胸前暴起，耀眼藍光中包裹著一枚四角符篆，中央刻著一個「碎」字。

那符篆猶如流星一般拖著一條長長的光尾，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直接朝那綠色蒼鷹轟擊過去。

一陣破空聲在狄翁身後響起，狄翁知道是那歐正陽的攻擊法術，慌忙朝左偏開一個巨大的角度，符篆也如影子一般朝左偏移，繼續加速追擊。

半空中狄翁憑藉高明的飛行術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停閃躲，可那符篆就像鬼魂一樣時刻追到他身後。

「破！」

一聲暴喝，被逼的無奈至極的狄翁終於下定決心與那攻擊過來的力量硬碰一次。長劍猛然揮出，劍身一顫，便是一道劍氣。

「噹啷！」一聲脆響，藍色光華撞碎了劍氣，藍光霎時暗淡了不少，速度卻依舊如前迅捷。

「啊？‘狄翁大驚，那劍氣，可耗費了自己三成的功力啊！普通的遠端法術攻擊被自己這道劍氣一擊必破，可眼前的呢？

藍光又近了一些，暗淡的藍光中包裹著一枚金燦燦的符篆，中間一個「碎」字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看著越來越近的符篆，狄翁卻將手中劍收了起來，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怎麼回事？那狄翁怎麼不躲避了？」歐正陽不由疑惑起來。

「砰！」速度快到極致的蝕骨符狠狠撞在狄翁身上，就算是化嬰期被這一擊也是重傷。但是——

「嗡——」一層綠色隔膜出現在狄翁身前，隔膜內部，一顆巨大的綠色心臟吞吐著道道波紋散到外面形成一道堅實的隔膜障壁。

「咚！」

碎骨符篆忽然爆裂開來，巨大的響動掀起大片的雲霧奔騰翻湧，爆炸產生了金色和藍色如流星般的焰火，四散出去。狄翁身上的綠色波紋也受到了影響，在成堆的焰火裡面，看得出來有許多綠色波紋震顫著消失在空氣裡。

焰火緩緩散去，天朗氣清中，綠色衣服，踩著綠色的蒼鷹，胸前懸浮著一顆巨大的綠色心臟的狄翁緩緩抬起眼睛，詭異地笑看著歐正陽。

「好個歹毒的屠夫！」歐正陽看著那顆心臟，「萬生傀儡心！」一想到萬生傀儡心的煉製方法，歐正陽整個身子都一陣抽搐。

萬生傀儡心，積蓄的乃為魂魄的力量，煉製最佳時間為月圓之夜。萬生傀儡心的大成級別為青色「天噬」級別。其下級別分別為「魂噬傀儡」紅色，「靈噬傀儡」綠色，「地噬傀儡」藍色。其中，每一個級別都需要六節，其中「魂噬傀儡」第一節需要十個人的靈魂方可大成。第二節則需要比第一節高十倍的人的靈魂練成。第三節則需要比第二節高十倍的人的靈魂，依次如此，到達「靈噬傀儡」的關卡之時，更是需要第六節的百倍人的靈魂。而一旦達成「靈噬傀儡」，第一節需要百人靈魂，第二節需要第一節的一百倍人的靈魂。以此類推，到達最後「天噬傀儡」時，更是需要萬倍「地噬傀儡」第六節需要的人類靈魂數目。

歐正陽不敢算下去，如此龐大的死屍數量，若是全堆積在一起，那是什麼場面？

一股怒火燃燒在歐正陽的心裡。

殺！殺了這個屠夫！

「歐正陽，你想殺了我麼？我的‘萬生傀儡心’可是‘靈噬傀儡’第四節的，最起碼也能夠抵消化嬰後期的攻擊，你連化嬰中期都沒到，也妄圖殺死我？」

「你這殺人如麻的屠夫，身為修真者，殺那麼多煩人就不怕遭到天劫報應嗎！」歐正陽怒道。

「凡人？哈哈，凡人在我眼中只不過是一條條可憐的狗，殺一些狗，也遭天譴？更何況我煉製‘萬生傀儡心’用的大都是修真者的靈魂，凡人的靈魂，也就是十幾萬。」

凡人的靈魂十幾萬，說起來就像說家常話一般輕鬆。

「歐正陽，老夫敬你為人正派，不想與你為敵，否則老夫在那雷舞門就直接動手了。」狄翁看著歐正陽說道。

「不想為敵？」歐正陽氣得笑了起來，搶了自己鎮宗的法決還說不與自己為敵？

「狄翁，不是我想與你為敵，是所有的凡人與你為敵，是所有的修真與你為敵，是整個凡人界與你為敵！」聲震天地，劍光起，歐正陽整個人猶如龍捲風射到半空，沿著一個平滑的角度化成一道尖銳的流星直刺而下！

「砰！」劍尖直刺在狄翁身子外表的隔膜，劍尖直指內部的綠色心臟，劍身浮現出無數的符篆，流轉，纏繞，大量的天地元力不停吸進劍身，經過劍身符篆組成的陣法醞釀成一道道耀眼光華不停噴湧射在隔膜上，隔膜漾起絲絲波紋，那些劍尖噴出的光華全部放射狀地散射到了四面八方。

劍氣不停噴湧，符篆在劍身流轉吸收元力再轉化成攻擊能量發射出去，碎骨符一張張不停地從歐正陽胸前飛出，不停地爆炸在自己和狄翁之間，以至於狄翁腳下的綠色蒼鷹都出現了裂痕。歐正陽丹田中的元力也在急劇消耗，漸漸低有些力不從心。

「呼——」元力枯竭的歐正陽猛然收回長劍，將最後一張碎骨符射了出去，趁著爆炸的焰火在繼續，趕緊逃！

’靈噬傀儡’四節，可抵擋化嬰後期的攻擊，實在不是歐正陽所能傷的了的。

「跑了？哼！今天不把《誅武決》後半部分拿來，我誓不甘休！」

綠色蒼鷹凝聚完好，雙翅輕揮，一去數裡。

*******

逸泉穀，茅草屋前。

嬰兒閉著眼睛，腦海中回蕩著一個聲音。

蒼茫，遙遠的聲音仿佛在提醒著他，喚醒沉睡的他。

「山兒，無論何時，都不能墮落啊，難道你想像爹這樣，這樣無能啊！」一個蒼老壓抑的聲音。

「爹？」商梓山心裡輕輕叫了一聲。

「梓山哥哥，我是嫣兒，梓山哥哥，快振作起來，我等你來找我呢！」

「嫣兒？」

一個又一個親切的聲音相繼響起，朋友，兄弟，父母，愛人。

一枚暗黃色的印懸浮在商梓山腦海，腦海中一個和商梓山一模一樣的影子靜靜站著。

暗黃色的印懸浮在人影上方猶如降雨般緩緩播撒著五彩光點，影子一點點清晰起來，逐漸能夠顯露出五官。

忽然猶如太陽出生般，暗黃色的印大亮起來，直接由黃色化成藍色，出現五官的影子也緩緩張開雙目。

「我要從頭開始，為了我的親人，我的仇人！」隨著一聲堅定地心聲，一雙眼眸猛然張開，如星光般耀眼，只是天空。

琳兒嚇了一跳，見孩子眼光不再憂鬱無光，頓時喜出望外。

「叫師姐，叫師姐！」琳兒逗著他。

「師姐！」一聲稚嫩的叫聲更是讓琳兒喜上眉梢。

抱著這孩子，琳兒真像立即告訴師父孩子變了。

忽然，空中傳來清脆鶴唳，琳兒驚喜地站起來，剛想叫師父，卻突然臉色大變。

在仙鶴後面，一個巨大的蒼鷹，上面站著一個綠衣的老頭，一顆巨大的綠色心臟浮在胸前十分醒目。

「哈哈，歐正陽，別躲了，交出《誅武決》！呦，下面那孩子挺可愛的，嘖嘖，不錯，可以拿去煉我的萬生傀儡心！」狄翁大笑著，就要下去抓孩子。

「休想！」一聲怒喝，歐正陽，擋住了狄翁，被狄翁一掌反震出去，不住吐血。

完全失去了元力，身體卻依舊強大，並未死去。

狄翁邪笑著撲了下去，琳兒嚇的閉上眼睛，死死地護住了孩子。

「琳兒，軒兒！」歐正陽大急，正要撲上前去，這時候——

「咻——」一道刺眼的藍光從茅草屋前飛射而出，毫無阻礙地擊中狄翁，啪然脆響，狄翁身前的隔膜猶如玻璃一般出現裂縫，破碎。藍光速度不減，狠狠撞在那綠色心臟上，「噗——」鮮血從狄翁口中噴出，綠色心臟碎的不能再碎了。

狄翁癱在地上，不知死活。那藍光飛回茅屋，消失在孩子身體裡。

剛剛那一幕，琳兒和歐正陽全都看在了眼裡。

呆了半晌，琳兒才抱著孩子驚喜雀躍起來。歐正陽奪回了《誅武決》，看著孩子，眼中不停地閃光。

商梓山（孩子）嘻嘻一笑，歐正陽更是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