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宮砂

蘇清凰湊近兩步，低聲對他道：「只有說了實話，你才有生路。」

那人死灰般的眼底終於燃起了一絲生機，他頹然跪地道：「回殿下，小的罪該萬死，小的和大小姐並無苟且……」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都變了。

沈靜宜咬牙切齒，恨不得抽出鞭子將那不中用的下人就地打殺了。

夜南縝則皺緊了雙眉，分明解除婚約的大好良機就在眼前，這個蘇清凰，當真是不是好歹！

唯有蘇清鴛，平靜的面龐未見一絲波動，可見早有打算。

蘇清凰將眾人反應盡收眼底。

「你一個下人，絕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說出幕後主使是誰，便算你將功補過。」

聽到蘇清凰的示好之語，小廝眼底閃過一絲亮光，下意識看向沈靜宜和蘇清鴛的方向。

沒等他開口，蘇清鴛便柔柔道：「丞相府出了這等混淆上聽的下人，是清鴛管教不力，處置了也就罷了，還望太子哥哥網開一面，不要牽連其家人……」

聞言，那小廝的臉，瞬間就白了。

他一家三口都在丞相府做事，二小姐用妻子和兒子的命威脅自己，他如今，已經是毫無退路了，想到這裡，那小廝臉色慘白，癱坐在了地上！

「小的，無人指使……」

蘇清凰看出他心有顧忌，定然不會再指出幕後黑手，不由遺憾。

「諸位聽到了，我與人沒有苟且，還望大家不要聽信謠傳小人的污蔑之言。」

蘇清凰洗白了名聲，可夜南縝臉上卻不見絲毫喜色。

往日蘇清凰只是愚蠢無能，他尚可忍受，如今鬧出這等醜聞，就算是證明了清白，他也決計不要這等有過黑歷史的女人進他的東宮，否則必要被人恥笑！

夜南縝給了沈靜宜一個眼神，後者立馬沖出來。

沈靜宜指著蘇清凰道：「這個小廝撒了謊，不代表你蘇清凰就是清白的，我帶人沖進來的時候，你衣冠不整這是不爭的事實！姦夫很有可能另有其人！」

聞言，身後看戲的眾人，也有人附和起來。

「大小姐剛才，發釵都掉了呢……」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沒錯，眾目睽睽之下，絕對不會有錯，姦夫一定另有其人！」

夜南縝臉色稍緩，故作為難道：「此事關乎女兒家的名聲，但正因你是本殿下的未婚妻，關乎天家，更不該這麼草草了斷。」

蘇清凰靠在門邊，好整以暇的睨著夜南縝，眼底寒意微閃。

分明是他不打算放過自己，竟還演出這場大義滅親的戲碼，這虛偽的樣子倒是和蘇清鴛那朵白蓮甚是般配。

「那依太子殿下說，該當如何？」

夜南縝被問住，宮中倒是有經驗嫺熟的老嬤嬤，可以親手查探出秀女是非處子之身，但他總不能把人找來這裡驗吧？

蘇清鴛體貼道：「殿下，請別動怒，氣壞了身子，我們相府上下實在擔待不起。」

頓了頓，她接著道：「我們蘇家家風嚴謹，最重禮法，女子貞潔為大，出生起定要在小臂上點上一顆守宮砂，姐姐尚未出嫁，此法，或可一試。」

沈靜宜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守宮砂的確是查驗女子貞潔的試金石，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兒，無緣無故被驗了守宮砂，那無異於羞辱，臉皮薄些的甚至會尋死，但蘇清凰如今的狀況，反而顧不了太多了。

夜南縝將視線投到一直不說話的蘇清凰身上，正對上她沉沉的眼神，恍如天際寒星，又遠又涼，讓他不由得心頭一顫。

沈靜宜見太子遲遲不說話，急道：「蘇清凰，我們也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是否貞潔，一驗便知。」

蘇清凰抿著唇，眉間似有擔憂之色，「沈靜宜，你明知這是女兒家的私事，怎麼能展現在眾人眼前，你少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