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次試探

三天了,洛情看了看身上的傷,不得不說那個「妖孽」留下的藥的確不錯,不但好的快居然把從前的傷疤也一起去除,害她沒有準備下不得不用花汁在身上畫出些許的傷痕。好在旁人從未細瞧過她,也倒是沒有露出破綻。

「小姐。」籬落端著一碗白飯和一小碟的鹹菜輕輕的走了進來,自從上次那件事後,除了每天送過飯菜,洛情都沒有對她說過任何一句話。其實幾天的相處,洛情也能看出她對她是真心的,恐怕她身上的毒也是因為自己吧。雖然有些許的愧疚,但是洛情還是沒有動用夜天辰留下的解藥給她,(說起那個解藥,倒是讓洛情恨不得殺了夜天辰,她肯定,那個妖孽絕對是故意整她的,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滴)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籬落要能成為她的心腹,除了忠誠,還需要能力。

「小姐。」籬落再次輕輕的喚了一聲依靠在木椅上的慵懶的女孩,只見她身穿依舊是從前的破破爛爛的麻布衣,賽雪的肌膚上遍佈著細細密密的淡粉色的傷痕,唯一不同從前的便是她的眉間沒有從前的悲愁,有的只是看透世間的淡然和不屑,這樣的貴氣是小姐從未有過的。

「恩。」懶懶的聲音在無形中施加了一種威壓,讓人的心不由寒顫幾分。

「小姐,今天已經第三天了,大小姐她們可能……」籬落滿眼的擔憂,雖然小姐的懷疑讓她很寒心,但是小姐終究是小姐,還是不得不得為她擔憂,尤其是每次小姐被她們抽的鮮血淋漓,卻無法反抗,自己又無法幫助,真的希望小姐能早日逃脫這樣噩耗的日子。

「籬落,你說她們為什麼不一次性將我瞭解算了,每次還要給我喘息的機會,而且抽便了身體每一部位,卻是從不碰我的臉,你說,是否我還有其他的價值,讓她們想將我馴服,然後乖乖的為她們所用呢?」洛情的聲音很柔,很輕,只是同時很冷,凍結了四周的空氣。

「小姐,籬落曾在無意聽相爺對大夫人,二姨娘,四姨娘叮囑過,絕對不能讓小姐死去,而不准小姐的容顏有半點的損傷。」籬落低著頭,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真的不敢面對小姐,哪怕她是問心無愧的時候。

「哦……相爺……」洛情陷入了沉思。

「小姐,還是將飯吃了吧,籬落給你偷偷的帶了些肉末。」籬落從懷裡掏出一小塊油紙包裹的東西,但當她的手臂伸出衣袖的時候,青紫色的傷痕也隨之顯露出來,籬落慌忙的將手從新藏在衣袖,,偷偷的瞥了一眼洛情,看她還在沉思,不由的暗自松了一口氣。只是她又怎麼知道,洛情就算在沉思,對四周的警惕也從未放鬆,自然,籬落所有的舉動,都被她一一的收入眼底,讓她的心也在某刻,不由的收縮了片刻。

「籬落。」洛情輕輕的喚了喚她。

「小姐,籬落在。」籬落乖巧的走到洛情的面前,看見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心裡也泛起酸疼。

「籬落,你信我嗎?」

「信。」

「好,那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做嗎?」洛情冷冷的盯著籬落的眼睛,將她所有的舉動納入眼底。

「是。」簡潔,幹練,倒是讓洛情有幾分欣喜,看來,這個丫頭的確值得栽培。

「將她吃了。」洛情從懷裡掏出一粒黑色的彈丸,含笑的將她遞給籬落。

「好。」籬落的眼底閃過一絲驚異和悲傷,便沒有了其他的動作,這也讓洛情對她更為放心,雖然她的直覺一向很准,(唯一的一次出錯,恐怕也是當初愛上了許熙彥吧,當然那也不算是真正的愛了,不然也不會放手的那般輕易,多年後,洛情也終於明白)但是這一次畢竟是她在這個世界的走出的第一步,她不得不謹慎。

吞下了彈丸,籬落覺得小腹一陣劇痛,讓她不由的在地上打滾,小姐,難道你懷疑我還不夠,還要殺了我嗎?籬落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在片片的破碎,她的絕望在洛情的眼裡仿佛是尖銳的刀,深深的刺傷了她的心。或許這就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傷害的悲哀吧,就像她出車禍,在跨入這個時空,她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

「小姐,小心四姨娘。」籬落終究是不忍,在臨終前也忍著痛對洛情做出忠告。

「籬落,我和你身上的毒是四姨娘下的?」洛情緩緩的蹲下身子,將籬落摟在懷裡,緊緊的握著她冒著汗水卻終究是冰冷的手掌,心再次酸疼。其實這樣的痛她在昨天也經歷過,而她也幾乎要痛死過去,要不是心裡不甘她也恐怕活不過來。

「小姐,……你知道……」籬落不可置信,「小姐……籬……落,只忠……心與你,我……我……」籬落還想說些什麼,只是腹中的疼痛她真的受不了,「小姐……好好……照顧……自己,籬落……去找……」

「閉嘴。」洛情突然大怒,「籬落,堅持住,這是解藥,我昨天已經服過了,只是你想解除身上的毒,就必須要經歷這樣的痛苦,否則你永遠也無法擺脫,永遠只能做著別人的傀儡!我的人,要忠心,也要實力!」

籬落看見洛情眼裡的擔憂,知道她是認真的。心裡不由的高興了幾分,原來小姐是關心她的,小姐是相信她的,太好了。只是籬落又想起洛情說她昨天也服下瞭解藥,那麼昨天小姐也一定很難受吧,只是為什麼她不知道,難道是昨天夜裡……

看見床板上被指甲深深的扣出的痕印,籬落哭了,「小姐,你為什麼……這麼傻。」

「籬落,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只是你該知道,在這裡,真正的忠誠,真的很少,我不希望自己被別人玩弄,所以才不得不試探你,你的苦,我大致也知曉了。」洛情摟了摟籬落,這真的是一個很傻的女孩,不知道當初這具身體的娘親,究竟是怎樣培養出來的。

「小姐,是籬落……的錯。」

「好了,你一定要熬過來,就是我最大的滿足,最後的半盞茶,是最痛苦的時候。」洛情輕輕的拍了拍籬落的背脊,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夜天辰,或許他也在試探吧,試探自己是否有足夠的意志,能熬過這一關吧。這世界的人,果然一個比一個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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