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必互相折磨

　　他大步上樓去找手機給沈洛寧打電話，卻不料一連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這個壞女人！你以為拿捏著漫漫就能讓我妥協嗎！顧珺衍吩咐傭人帶醫生去了客房，壓抑著怒火下樓開車離開了別墅。

　　他思緒清楚的很，依照沈洛寧的細心，她一定會發現顧漫熙發燒，然後帶孩子去醫院，他一邊驅車去最近的醫院一邊不厭其煩的給沈洛寧打電話。

　　車子剛剛停到兒科醫院，沈洛寧也恰好接了電話。

　　顧珺衍連聲質問：「你帶我女兒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孩子在生病！」

　　「我們在哪你不用管，明天我會讓律師找你交涉離婚的事。」

　　沈洛寧懶得理他，正要掛電話卻聽他說：「我要看看漫漫，這是一個父親的權利！」

　　「XX醫院。」留下位址，沈洛寧掛斷了電話。

　　顧珺衍調頭去了那家醫院，他走到病房正巧看見護士從顧漫熙身上拔下注射器。

　　他看著那尖細的針頭抽抽眼角，卻見沈洛寧咬著唇眼睛紅紅，面色蒼白的顧漫熙伸出小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媽媽不哭，漫漫不痛…」

沈洛寧嗚咽出聲，抱著顧漫熙連聲說著對不起。

　　「爸爸…」小傢伙看到顧珺衍軟聲叫他，那大大的眼睛裡一片暗淡，沒有了往事的神采。

　　沈洛寧抬眸，卻見顧珺衍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她在心底冷笑，怎麼，破壞了他跟陸雪晴的約會讓他不爽了？

　　頂著一副欲求不滿，誰都欠他的樣子來這裡反人胃口！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聲音裡滿滿的不歡迎。

　　不待顧珺衍說話，沈洛寧緊了緊懷裡的漫漫，自顧自道：「我女兒怎麼樣不用你管，反正你從來沒有當好過一個父親，我們好聚好散，我絕不會再讓我的女兒遭你白眼！」

　　顧珺衍還沒受到過沈洛寧這樣的冷漠態度，他憋屈又鬱悶。

　　他壓下心裡那股子說不出的鬱結，警告沈洛寧：「你最好打消帶漫漫離開的念頭，只要我在一天，你的想法就絕對不會實現。」

　　沈洛甯不願在孩子面前多說，況且打嘴皮子仗一點用處都沒有，她輕輕拍了拍顧漫熙的背：「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咱們走著瞧。」

　　顧漫熙終究抵不過睡神召喚，淺淺睡去。

　　顧珺衍的電話響起，他看著來電顯示莫名煩躁，沈洛寧鬧著跟他離婚的檔口，他不想滋生意外，卻偏偏陸雪晴他又不好拒絕。

　　他本想到病房外去接電話，可抬眸觸及沈洛寧那仿若洞察世事般似笑非笑的眸子，他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得很。

　　他站在原地接下電話，陸雪晴的聲音傳來：「珺衍，漫漫身體好些了嗎？要不要我去照顧她？」

　　病房太安靜，陸雪晴的聲音衝撞在每個人耳膜，顧漫熙睡得很不安穩，她皺著小小的眉頭似乎很是痛苦。

　　沈洛寧只覺得自己氣血翻騰，她咬牙忍下嗓子裡快要冒出的尖叫怒駡，她跟顧珺衍還沒離婚，陸雪晴就等不及要登門入室做後媽來虐待她的孩子了？

　　顧珺衍她不稀罕，可是別扯上孩子，不管是誰都別想從她手裡搶走她的漫漫！

　　沈洛寧上前奪過顧珺衍的電話，她聲音清冷，語氣淡漠：「陸小姐還是把主要心思放在怎麼勾引男人上，那才是一個小三兒該關注的事情。至於我女兒…陸小姐覺得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三有什麼資格去關心我的女兒？」

　　陸雪晴看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面色青白交加，沈洛寧知道她的存在竟然還能這樣鎮定。最讓她憤恨的是她口中高高在上的話語和聲音，似乎她是最不起眼的臭蟲一般，連和她說話都是對她的賞賜。

　　沈洛寧罵完覺得心情一陣舒暢，果然還是專家說的對，有情緒就要發洩。

　　顧珺衍覺得如果不是在醫院，他掐死她的心都有了！這女人胡說些什麼！

　　說起這事，真的是天大的誤會，顧家別墅沒有私人醫生，顧珺衍去顧宅接醫生去的時候剛好陸雪晴打來電話。

　　他不好隨意敷衍她，只說是孩子生病了，要去老宅接醫生。

　　而在顧珺衍眼裡卻是：陸雪晴不過是以為沈洛寧不在家，她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怕是照顧不好小孩子才打來電話細細詢問。

　　而偏偏沈洛寧一副防狼的架勢，把好心當做驢肝肺的樣子更是讓他心生不滿。

　　可是正當漫漫發著高燒，他也不願多加爭執吵醒孩子。

　　沈洛甯看著顧珺衍拼命下壓的火氣，只覺得既滑稽又疲憊。

　　她將手機塞回他手裡，慘澹一笑：「何必呢，這樣互相折磨？」

　　顧珺衍抬眸看她，她笑得心酸：「當初是我太固執了，非要喜歡你，才導致事情變成這樣，傷害了本不該傷害的人。」

　　顧珺衍皺起眉頭，他直覺她接下來會說些掃興的話。

　　「弄成這樣的結果，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其實這樣子也好，我們倆離婚，財產我一分不要，你把漫漫的撫養權給我，我會照顧好她，不讓你有任何後顧之憂。」

　　「我不離婚也不會有後顧之憂。」顧珺衍看著她，面無表情道。

　　「為什麼？」她眼角含淚，咬咬唇：「我只有漫漫了，你把漫漫給我，你跟陸雪晴就可以回到曾經，你們可以回憶你們五年前的愛情，你以後還會有孩子，你…」

　　「不可能！」顧珺衍鉗著她的雙肩，語氣果決，面色狠厲。

　　「顧珺衍！我沒有求過你什麼，這次我求求你，你放棄孩子的撫養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她拉著他的手臂痛哭出聲。

　　顧珺衍甩開她的雙手，走到病床前，給顧漫熙掖了掖被角，神色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小臉。

　　他已經錯過了她很多，現在他不願再錯過。

　沈洛寧無力地看著顧珺衍的背影，他對顧漫熙的動作那樣輕柔，表情也是疼愛寵溺的，沈洛寧心中嗤笑，在孩子要失去的關口，再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樣給誰看。

但是，如果顧珺衍打定了主意要跟她爭漫漫，她是搶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