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那時花開 明如朝露 第5章 戲班子人生

我連忙禮貌地說，「我去臨江城，方便帶我一程嗎？」我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趕車的中年男人，沒想到他冷冷的說：「不行。」

不會吧，古代人這麼不好客。正在失落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讓她上來吧。」

新護士怒放的我忙說，「謝謝。」激動地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於是我被安排在了第二輛馬車上。

上車後發現，他們真的是一個戲班子，算班主一共五男，兩女，七個人。與我同車的是兩個可愛的小姑娘十五六歲，圓圓臉的一個叫穀雲，稍瘦一點的一個叫穀雪，很是熱情的給我講他們戲班子的事情。

原來他們的戲班子剛組建沒多久，只演過幾場，收益不多。於是他們決定去建寧城，看看那裡生意會不會好一些。班主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很好，即使收入不多，也不會責怪他們。

很快我們三個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看樣子兩個小傢伙也很喜歡我。

我的小心思不停地轉動，建寧城也是我的目的地，我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銀子又不多，那麼我要是能加入這個戲班子的話，會更方便一點，況且我本來就是藝術生，演戲難不倒我的。

我試探著對谷雲、穀雪說：「小妹妹，你們說如果我想加入你們戲班可以嗎？我也會演戲的。」

穀雲興奮地說：「小池姐姐加入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多了一個照顧我們的大姐姐了。」

穀雪卻一臉嚴肅地說：「我們到是不反對，不過還得問問班主。」

姐妹兩人的反應大相徑庭，令我很是驚奇。不過我卻信心滿滿，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應該是可以說服班主的。

一個時辰後，馬車駛進了臨江城，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了。大家紛紛下了車，我也跟隨谷雲、穀雪進了客棧。

房間早已經安排了，我本想自己付錢，不過在谷雲、穀雪的再三要求下，我與她們住在了一起。

晚飯後，谷雲、穀雪帶我去見班主。班主果然很年輕，二十出頭，和我想像中班主的模樣不同，他古銅色的皮膚，健壯的身材，黑冠束髮，棱角分明的臉，濃眉大眼。與其說是班主到不如說是開武館的武師。班主的身後站著那個趕車的中年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好不舒服。

谷雲和穀雪簡單說明了我的來意後，恭敬地退到了他的身後。

「你想留下可以，但是你有什麼本事說服我呢？」他品了一口茶水，低沉地凝視我，烏黑的眼眸顯現出疑惑。

我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自信地說：「我嘴皮子很溜，聽好了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

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

鹵煮鹹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

什錦蘇盤,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

罐兒野雞,罐兒鵪鶉,鹵什錦,鹵子鵝,鹵蝦,燴蝦,熗蝦仁兒,

山雞,兔脯,菜蟒,銀魚,清蒸哈什螞。

紅丸子,白丸子,溜丸子,炸丸子,三鮮丸子,四喜丸子,氽丸子,葵花丸子,餎炸丸子,豆腐丸子,

紅燉肉,白燉肉,松肉,扣肉,烤肉,醬肉,荷葉鹵,一品肉,櫻桃肉,馬牙肉,醬豆腐肉,罎子肉,罐兒肉,元寶肉,福祿肉,

蒸羊肉,燒羊肉,五香羊肉,醬羊肉.氽三樣兒,爆三樣兒,

燒紫蓋兒,燉鴨雜兒,溜白雜碎,三鮮魚翅,栗子雞,尖氽活鯉魚,板鴨,筒子雞」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繼續關注我。

「我會唱歌。當然了，這歌曲你們一定沒聽過。」說完，我挑了一首最拿手的歌曲——《一眼萬年》

淚有點鹹有點甜

你的胸膛吻著我的側臉

回頭看踏過的雪慢慢融化成草原

而我就像你沒有一秒曾後悔

愛那麼綿那麼粘

管命運設定要誰離別

海岸線越讓人流連總是美得越蜿蜒

我們太倔強連天都不忍再反對……

曲畢，所有人都不禁送給我贊許的掌聲，然而我並沒有驕傲繼續我的努力。

「我還會演舞臺劇，所謂舞臺劇和你們的戲曲不一樣……」我滔滔不絕地講了很多。

班主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現在我確定我成功了。

「好，那麼你就留下來吧，明天第一場，由你來演。」他依舊低沉地說。

「可是班主……」那個中年人急切地說。貌似並不同意班主的意見，拜託啊，大哥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不用這個害我吧，看在自己淑女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不過心中早就把他罵一百八十遍了。

「不必多言，按我說的做。」班主堅定地說。好在班主並沒有聽他的話。

耶，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我第一次應聘成功。我對自己做出「fighting」的動作，心裡默想，「寒哥哥，你還好嗎？」

谷雲、穀雪拉著我高興地跑回房間，當然這一宿我們一點都不輕鬆。排練到深夜，兩個小丫頭很聰明，一點就透，動作流暢，表情到位。

看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們的舞臺選在臨江城最有名的茶樓——茶香閣。這樣看來貌似班主還有兩下子。

還別說這裡客人還真多，茶香閣是筒子結構，共計三層。舞臺就在一樓大廳的中間。舞臺正前方是普通的座位，二三樓是雅間，一般有身份的客人都坐在雅間。雖然客人不少，但是還達不到萬人空巷，畢竟我們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新班子。

經過緊張的忙碌，大家終於各就各位。而我的節目則被安排到最後一個出場，前面無非是雜耍、戲曲什麼的，下麵觀眾的反應平平，無驚喜到也沒什麼錯誤。說實話，正在後場的我還真有點緊張，畢竟這是古代啊！

望著台下花花綠綠的長衫、長袍、彩裙飛舞，心中的陌生感油然而生。我這個初來乍到的現代女孩真的可以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嗎？

終於到我出場了。谷雲、谷雪姐妹兩個給我做了一個放心的表情，我也頓時安心多了。我選的歌曲是《我是女生》，跳躍、活潑、清新。

表演開始，先是他們兩姐妹暖場，之後伴著我設計的鼓點，女主角——我，出場了。我把裙子簡短了，姐妹兩個給我梳了一個包子頭，可愛極了。

就這樣，我踏著動感的節奏，搖晃著包子頭，歡快地唱出

「你你不要這樣的看著我

我的臉會變成紅蘋果

你不要像無尾熊纏著我

我還不想和你做朋友

你不要學勞勃狄尼洛

裝酷站在巷子口那裡等我

你不要寫奇怪的詩給我

因為我們沒有萍水相逢過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

我是女生愛哭的女生

我是女生奇怪的女生

我是女生你不懂女生」

姐妹兩個的舞蹈珠聯璧合，把歌詞演藝的淋漓盡致、栩栩如生。

就這樣，台下的人越聚越多，連包廂裡的客人都站在了扶廊了。曲終，台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興奮的笑容掛在臉上，因為我知道自己真的成功了！我和姐妹激動地擁抱在一起，之後不停地沖台下觀眾行禮。

我看見班主遠遠地沖我點頭微笑，我也回以會心的笑容。寒哥哥，我成功了。你感受到了嗎？

演出結束後，我得到了戲班子成員的讚揚。下午我向班主告了假，帶著谷雲、穀雪去逛臨江城嘍！

臨江城，顧名思義，臨江而建城，它與建寧城隔獅吼江相望。臨江城是亞熱帶季風氣候，冬天也不會太冷，土壤是紅色的，適合種茶，這裡是丘陵地貌，遠遠望去可以看見片片梯田，青山綠樹景色美麗至極。

臨江城的街市很是熱鬧，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天那，古代的街集一點不比現代差啊，可惜我銀子不多，不然一定會血拼一番。我一手拿著一個糖人，一隻手拿著一個小掛飾，邊走邊吃，十分得意。

真是樂極生悲啊！在現代我走路就愛磕磕絆絆，摔跟頭也是常事，沒想到來到古代也一點沒有改觀。

正在我大口吃著糖人時，突然絆到一個很小的石頭，恰好此時姐妹兩個排隊買點心呢，這下慘了，正當我以為自己會狗啃屎的瞬間，不知道哪位好心人的胳膊擋了我一下，我的雙腳又回到了地面。

驚魂未定的我忙四下望去，卻沒有發現人影，正當我疑惑時，姐妹兩個捧回了香噴噴的點心，哈哈。我們三個開心地大吃起來。

晚上回到客棧，我們三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排練。

另一邊「碧竹林」裡，清冷、寂靜。月光灑向天女木蘭林，一朵朵木蘭花，像似一隻只展翅欲飛的白蝴蝶，站在樹尖,目望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