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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無論是哪一路公車,凡是經過學校,必定座無虛席。童意跟著許賠新,艱難地擠在人群中,終於上了車。擠公交是個體力活好活啊,看著後面一長溜還沒有上車的隊伍,童意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可恥的自豪感。周圍罵罵咧咧的有之,怨聲載道的有之,最響亮最有穿透力的還是女司機「往後走往後走」的嚎叫聲。
此情此景,童意想起曾在圍脖上的一個笑話,然後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本來這亂糟糟髒兮兮的場面,許賠新感到很不耐煩,被她一笑,心情奇跡般地好了許多,好脾氣地問:「有什麼好笑的事情說出來分享一下?」
童意頓了一會兒說:「無意中看過一個笑話,是這樣的——有一天,在公車上,人比較多,司機師傅就喊‘前面的同志往後擠往後擠!’,有個人就很驚恐地說,你別嚇我,後面沒有人麼。」
許賠新:「……」好冷的一個笑話,許公子被凍住了。
看來許賠新說的「有點遠」還是謙虛了,童意覺得好久,腳都有點微微的酸麻了。「再過兩站就到了」許賠新似是察覺到了,轉過身對她說。童意還沒來及回答,車子就突然來了個大轉彎,站在人群中無任何支撐點的童意身體頓時向許賠新方向傾倒。
咱許公子誰呀,身手那叫一個敏捷,動作那叫一個瀟灑,二話不說地接住了童意,雙手恰好扶著她纖細柔軟的腰肢,英雄救美的經典pose啊!
軟玉溫香抱個滿懷,許公子心情那叫一個蕩漾啊!可是名不正言不順不好進行下一步行動,唉,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她扶穩站好,很紳士很紳士地問:「沒事吧?」,表面功夫還是做得滴水不漏的。
童意窘迫極了,臉紅到了脖子根,慌忙鬆開還緊緊拽著許賠新襯衣下擺的雙手,語無倫次地回答:「沒,沒事,剛剛謝謝你。」
我是沒事,只是被你吃了點豆腐而已!
幸好馬上到站了,走下車,童意深呼一口氣,從未覺得外面的空氣如此清新啊!
許公子心情愉快非常,走起路來都顛顛兒的,雖然外人看不太明顯。童意抬起頭大量周圍的環境,很陌生,嗯,跟著許賠新走就對了,不知不覺間對他已經很信任了。
走啊走啊,許賠新突然停了下來,童意疑惑地看著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小姑娘,確切地說是個推著自行車的小姑娘,嫩生生的,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
許賠新向她走去,童意好奇的跟著。走近了才發現這小姑娘長得煞是可愛,一雙大大的眼睛水靈地能掐出水來,不對,好像是真出水了!而且也沒那麼小,十五歲應該有。許賠新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童意胡亂猜測著。
「賠然?」額,好像是認識的。
小姑娘聽到有人喊她,忙四周望瞭望,這才注意到想她走近的二人,看來剛剛只忙著哭了。叫了聲「表哥」,嗓子有點啞。
「怎麼哭了?」
「哇嗚嗚」不問還好,一問又哭了。年少時總是這樣,在疼愛你的人面前哪怕受了一丁點委屈也會哭的肆無忌憚,因為知道他愛你,所以可以任意宣洩;這,就是最強大的資本。
「先別哭」許賠新嗓子都柔了。
「騎自行車下坡的時候不小心撞石頭上了,摔得可疼了,車鏈子也摔斷了。「‘童意掃了眼陣亡的自行車,不止鏈子斷了那麼簡單吧,龍頭也歪了。這得撞了多大的石頭上!
「摔哪了?」
‘諾,這裡都腫了「小姑娘把裙子掀起來露出腫的老高的膝蓋。
許賠新皺了皺眉頭,有點為難地對童意說:「童意,非常抱歉,今天出了點意外。這是我表妹,我可能要先送她去醫院,所以這飯「「沒事沒事,我跟你一起吧」童意這姑娘,善良啊!
正合了某人意!
於是,三人轉戰醫院。「傷不算太嚴重,就是腫的有點高。消消毒,掛瓶水就行了。」醫生說。
「你照顧一下然然打針,我去付錢。」許賠新很大爺地吩咐。
「好的好的」童意點頭如蒜。呸!自己幹嘛那麼狗腿。
轉過頭,發現小姑娘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和許賠新,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轉的歡,神情狡黠中帶點八卦。
「你好,我叫童意,是許賠新的同學「童意覺得有必要打個招呼。
「嫂子好,我大名許賠然,小名然然,是表哥的表妹。「這稱呼,這介紹,這就是傳說中的非主流?童意深深覺得自己老了。哎,算了,小姑娘總體上說還是很可愛的,我還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了,童意自我安慰。
「嘿,嫂子,你人真美,不過眼光有待提高,不然怎麼會看上許賠新這個變態呢「天雷那個滾滾,有這麼拆人台的嗎「許賠然!」原來許賠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面無表情地盯著小丫頭,臉有變黑的趨勢。
「啊,表哥你回來了,我說你真有福氣,嫂子人好又漂亮,跟天仙似的。」還朝童意擠了擠眼睛,這丫頭機靈的跟鬼一樣的。
等把許賠然送回家,再回學校已經九點半了。許賠新以耽誤她吃飯為由又請她到食堂吃了一頓。然後又很紳士地把童意送到宿舍樓下,分別的時候,他忽然俯下身在童意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你那頓飯暫時先欠著。」呼出的熱氣盡數噴到她耳邊,耳根都燙了起來,曖昧指數高達五顆星!
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part2
翌日,男生宿舍。尚在睡夢中的齊天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模糊中一個修長的光影在慢慢移動。齊天覺得自己肯定還在夢裡沒有醒,不然他怎麼看到老大回來了呢?老大~他叫了一聲。
正在整理東西的許賠新聽到了,「嗯」了一聲,又問道:「你醒了?」沒有回答。回過身一看竟然還是閉著眼睛的!難道這小子做夢?他是有多想自己,做夢都喊著我名字,嗯,看來自己搬回來的決定是正確的,許賠新想。
齊天真正醒來的時候已經近中午了,他又「一不小心」逃了一上午的課。肚子空的難受,準備起床覓食,課可以不上,飯還是要吃的!可是一下地他就愣了,這床還是自己的床,這宿舍怎麼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呢?平時垃圾可以掃成堆的地面今天纖塵不染,桌上的東西擺放的很是整齊。莫非是穿越了?看來這貨深受穿越作品的塗毒。直到看到許賠新的東西他才醒悟過來,原來今天早上不是做夢,許賠新是真的回來過。好像聽到老大的聲音了!「「老大,老大!你終於要搬回來了」他激動地沖出門迎接許培新,表示熱烈歡迎他回窩。齊天是正經的東北爺們,長得人高馬大濃眉大眼,可能東北的陽光不是那麼給力,齊天的皮膚特別白,所以他整體來看特別像時下流行的正太,只不過,他是巨型的!
「聽到了你的呼喚,我就回來了「現在這個巨型正太正湊到他旁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許賠新實在很想笑。
「我什麼時候呼喚你了?「無辜地眨巴眼睛。
「早上,你還在夢裡。「許賠新揭露事實。
「哈哈!「一群漢子笑了。
「我說,大聖,你不會是暗戀咱老大吧,難怪你長這麼一張小受臉!「有個腐女女朋友的羅皓楠對耽美還是有一定瞭解的。一聽齊天名字,大家總會不自覺地說出」大聖「,久而久之,叫他大聖的反而多了。
許賠新很配合地演習,摸了摸大聖下巴說:「乖,回去,爺給你捎了飯。」
大聖深知自己被調戲了,老大打不過,對付姓羅的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惱羞成怒地把羅皓楠揍了一頓。
童意這邊卻在進行慘無人道的八百米測驗。規定時間已經過了一半,童意卻忽然停了下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第一圈的時候,童意用盡全力往死裡跑,一直遙遙領先,她一停後面的同學都陸續地追了上來。「不行,別人都能堅持,我一定不能屈服,加油,親愛的自己。」這場寂寞的長跑,是她一個人的征程,她只有在心裡默默地為自己鼓氣。
終於跨過那條代表勝利的終點線,童意全身癱軟在地上,儘管體育老師一直在旁邊說「剛跑完的同學不要立刻休息,先慢走緩衝」她還是不想站起來。喉嚨火辣辣的疼。肺裡的空氣像是被煮沸了,熱熱的,悶悶的,她想吐,即使大口大口地呼氣也無濟於事。
良久,第二輪跑完了菜菜,過來攙扶她:「**,你第一圈幹嘛那麼用力,應該把力氣留在第二圈才對!」
童意不說話,白了菜菜一眼說:「馬後炮。「深夜,所有人都沉睡了,,童意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腿疼的厲害。這是從小就有的毛病,每逢陰雨天或是大量運動後就會出現這種情況。今天疼的尤其厲害,她不得將雙腿卸下來。骨子裡的痛,不能抓不能撓的,及其難受。童意咬緊牙關,手死死地抓著身下的床單,疼痛麻醉了她的神經。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給陳添。「嘟嘟嘟……「嘟了好久,沒人接,她再撥,這次很快就接通了。
「喂,」卻是個女人的聲音。
童意默默地收了線,心中剛燃起的希望被這陌生的女聲輕而易舉的掐滅了。這次真的是心灰意冷了。童意突然就對陳添生出些許怨恨來。分手的時候她對他只是滿滿的失望,卻是沒有絲毫恨意的。果真是,一念成悅,處處繁華處處錦。一念成執,寸寸相思寸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