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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失戀後的女人通常有兩種。一種是什麼悲傷都表現在臉上,神色哀涼,如進了十八層地獄一般慘澹,這種人像是流行感冒患者,往往哭鬧幾天就會遺忘失戀所帶來的傷痛;另一種什麼悲傷都掩藏在心裡,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他們更像是癌症患者,其實所有的疼痛都深入骨髓,無藥可救。童意恰恰是第二種人。
然而,儘管內心早已千瘡百孔,生活還是要繼續。這不,手機已經想響了三遍了,童意依舊沒有接的意思。所以說,再強大的悲傷也敵不過清晨的睡意。
「再不接電話,老娘就爬到你床上QJ你!!!」菜菜終於發飆了。
童意終於不情不願地拿起電話,眯著眼睛按下通話鍵,聲音也有著剛起床時特有的沙啞:「喂,誰呀?」
一個男聲:「許賠新。」
童意:「許賠新?誰呀?」
許賠新:「還沒睡醒嗎?給你二十分鐘時間,馬上到辦公室來!」說完就乾脆俐落掛斷電話。
童意把電話一扔,被子一蒙,繼續睡。一分鐘後,「啊!許賠新!」立馬連滾帶爬下床,換衣洗漱,往辦公室跑去。
當時剛入大學,菜菜什麼都覺得新鮮,拉著童意學生會社團通通報了個遍,童意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不得已隨便填了張表。不巧,那張表由於字跡清奇被編輯部選中;更不巧,那張表來源於校學生會。於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參加了接下來的面試,也不知道是踩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又被選中了,於是童意繼續硬著頭皮在學生會待了一年。之後才發現學生會其實是個蠻可愛的群體,況且中文系的課是在是少的可憐,退出後還真是無事可做,於是就一直呆在那裡。許賠新正是編輯部部長,不大的官,卻剛好壓在小幹事童意的頭上。
呼哧呼哧,謝天謝地,童意終於在最後一分鐘抵達了辦公室。
聽到腳步聲,許賠新頭也不抬,問:「稿子呢?」
週六的稿子一向是她負責。
童意喘著氣,可憐兮兮地說:「我最近有點事,所以稿子沒有寫。」
「所以?」嗯,許賠新很冷靜。
童意抬起頭,看了看時間說:「還有兩個小時時間,我馬上就寫。可以嗎?」
因為剛剛跑得太急而泛紅的臉,以及一雙含著水一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許賠新竟然被她看得有些臉紅,連忙低下頭,答了聲:好。
接下來的時間,童意一直抓緊時間埋頭寫作。朝陽跋山涉水而來,透過窗簾的縫隙籠罩在童意周身。從許賠新的角度,恰好看到眉眼低垂,良順溫婉的樣子。
許多許多年後,當他們都垂垂老矣的時候,在許賠新心中,童意依然是今天沉靜如畫的模樣。
終於完成了,童意呼了口氣,抬頭看向許賠新,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撞個正著。許賠意從容地收回視線,走過來問道:「寫完了?」
「嗯,部長大人請過目。」她笑道,把寫好的稿子遞過去。
「嗯。」許賠新接過來,低頭看著。
許久之後,他還是低著頭,左手漫不經心地敲打著面前的桌子,遲遲不說話。
童意以為他不滿意,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寫得很好。」許賠新終於抬起頭,目光灼然地看著她說。
其實他只看了一段話,卻讓他沉思了好久。他知道這次陳添對童意的打擊很大,卻沒想到她是如此無奈以及絕望。一股電流彌漫他全身,而這股電流,名叫心痛。
「部長,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童意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可是沒人回答。
「部長?」童意納悶,許賠新今天抽了嗎。
聽見她喊自己,終於回過神,說:「嗯,我們去吃飯。」
絕對不是徵詢她意見!她只能順從地跟著許賠新。
許賠新的抽屜裡靜靜躺著一張紙,有折痕的地方這樣寫到:一個人,除了孤單點,什麼都好。紅塵一夢醉千年,寂寞一世歌相伴。為你,我醉了千劫不復的輪回,蒼白了這滾滾紅塵,那一抹而永恆的摯戀。曾經滄海化作幾許夢愁,曇花的瞬間,誰的指尖不經意流過了千年,惆悵的心事鎖住了刹那的芬芳。
part2
「童意!我的飯呢?!」剛到食堂門口,便聽到一聲特別有殺氣的吼叫從斜後方傳來。完蛋了!這是童意的第一想法,早上臨走前菜菜突然詐屍般地坐起來朝她嘟囔了一句,然後又繼續躺下了,當時匆匆忙忙沒在意,現在想來看她口型應該是「記~得~幫~我~帶~飯」。
首先不要慌,童意心想。然後默默轉過身,非常非常淡定地對離她不到十釐米的菜菜說:哦,我沒忘記,給你帶了。
「在哪呢?」即使沒吃早飯依然中氣十足的菜菜立馬揭穿她。
童意繼續淡定:「你沒說用什麼裝啊,我用肚子裝的。」
「噗~「」哈哈「兩種笑聲,一個意思。一個來自段段和葉子,另一個則來源於童意身後的許賠新。
「哎呦喂!帥哥你好!我們是童意的室友,你想追童意嗎?你懂得什麼叫上道嗎?「菜菜終於發現了一直站在童意身邊的許賠新。
童意汗道:「菜菜,內部戰鬥內部解決,不能傷及無辜。「然後看了眼許賠新,意思是」不好意思,牽扯到你了!」
「願聞其詳。」沒料到這廝居然接話了!
「就是賄賂我們,你懂得?「許賠新笑了,點了點頭說:「不知今天是否有這個榮幸能邀請到四位美女共進午餐?「還配合地做了個紳士的邀請動作。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哈哈,哥們真上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姐妹們,吃大餐去!「菜菜樂了,顛顛地拉著段段和葉子速度地進了一家湘菜館。永遠只有到吃飯的時候菜菜的步伐才是邁得最快的!
童意和許賠新倆人走在後面,童意尷尬地說:「額,我室友,比較,比較豪放。「憋了好久終於想到豪放兩個字。
「沒有,她很可愛。「許賠新說完,童意就震驚了!他他居然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菜菜!!!這讓高大威武的菜菜情何以堪?
看著驚愕的童意,許賠新又笑了,嘴角輕揚,童意感覺有細碎的陽光在他的眼睛裡跳躍。
她把我想說的話理直氣壯地說了出來,怎麼會不可愛?
等到他們進門,菜菜已經把菜都點好了,全是清一色的辣!菜菜是蘇州人,真不明白那個自古以來就盛產溫婉美女的地方怎麼就誕生了這麼個奇葩。
童意是J省人,本就喜辣,而來自內蒙的段段一年多來在菜菜的薰陶下自然不怕辣,葉子就更不用說了。面對這樣一桌「全辣宴「,平時宿舍聚餐肯定吃得特別歡快,可是今天多了一個許賠新不是?平時部門聚餐的時候童意也沒怎麼注意他是什麼口味,只能硬著頭皮問他:」吃得慣辣嗎?」
他定定地看著童意說:「無辣不歡「。
童意松了口氣。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所有的菜在辣椒的映襯下都紅豔豔的,煞是好看。菜菜早就眼冒紅星,口水直流。童意也咽了咽口水,這陣子一直沒什麼食欲,辣椒果然是個刺激食欲的好東西!
許賠新好笑地看著她們說:「再不吃菜就涼了。「「哪裡哪裡,吃之前先膜拜一下「「」
接下來,菜菜查戶口似的問了許賠新的年齡,家住何方,甚至是家裡幾口人等眾多問題,悲催的是他都回答了。當然問的都比較委婉,貌似都比較無心。
例如:童意,你哥啥時候回到祖國的懷抱?有哥的孩子真幸福!唉,不知許部長有沒有體會過這種獨身子女的淒涼?你們三個是不懂的。說得那叫一個泫然泣下,逼真啊!好像菜菜她姐根本不存在似的。
她們三個默默地吃菜,準備菜菜她姐下次來的時候告狀!
「我也是獨生子」許賠新果然不負菜菜望地回答。
總之,一頓飯下來,菜菜得到了關於許賠新的以下資訊:他是本市人,二十歲,獨身子,家境不錯,至今單身,初戀尚在,目前在追求童意(最後一條是她自己加上去的)。
吃飽飯,她拍了拍許賠新的肩,說:「經我們宿舍一致決定你暫時性合格了,好好努力!」而後揚長而去,活像一個吃霸王餐的土匪頭目。
這麼莫名其妙的話許賠新居然聽懂了,了然道「:「定不辜負黨和人民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