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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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蕭珩跪在我父兄墓前,承諾要娶我為妻。

  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模樣,我猶豫再三,還是和他回了王府。

  可他說要娶我,卻沒有同我拜堂成親。

  整個王府,除了他,沒人知道我的存在。

  蕭珩總是很忙,又因私自派兵剿匪一事被朝中政黨為難。

  我為自己連累了他而愧疚,處處體諒於他。

  以至於他說他母親身患重疾,藥石無醫,希望能用我的血做藥引時,縱然我從未在王府見過他的母親,還是毫不猶豫答應了。

  每隔三日,王府的府醫就會來放我一碗心頭血。

  幾年下來,我心口的傷從未癒合。

  蕭珩只有在我取血後,才會在百忙中抽空來看我一眼。

  他的態度一次比一次敷衍,昔日在藥王谷中的溫情彷彿是我的一場夢。

  我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從未想過他會騙我。

  直到一年後,我偶然在蕭珩的書房撞見了本該被山匪殺害的辛韻!

  那天,辛韻因為我的突然闖入受了驚嚇,心疾發作當場昏迷。

  蕭珩第一次對我發脾氣,數落我不該私自靠近他的書房。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暴怒和緊張的模樣,哪怕曾經我受傷,他也沒有這麼失態,而這一切全是為了辛韻。

  我的心疼得厲害,卻不敢去質問蕭珩。

  我怕他不再愛我,更怕他再也不願見我。

  習慣了依附於他的我,早就離不開他了。

  我拼盡一切去討好他,甚至主動提出願意讓辛韻做平妻。

  他卻推開我,揚言要昭告天下,八擡大轎迎娶辛韻進門。

  他要辛韻做他的正妃。

  那我呢?我算什麼?

  從那以後,蕭珩不再踏進我的院子。

  而我也知道了,真正需要我的心頭血做藥引的人,是辛韻。

  我起初完全接受不了,直到我聽下人議論,得知辛韻和蕭珩是青梅竹馬。

  我竟然才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我險些崩潰,又怕蕭珩真的離開我,為了迎合他,便開始用自己的血和醫術,為辛韻熬製湯藥。

  只為換取蕭珩短暫的目光。

  而我也不負眾望,成功緩解了辛韻的心疾。

  那晚,蕭珩破天荒來了我的院子,醉醺醺地說他高興,還一把抱住了我。

  那夜過後,我懷了孕。

  正當我準備將這個好訊息告訴他時,他卻將我放逐到了荒山。

  在荒山,我憑藉一手醫術贏得了村民的尊重,他們體諒我,讓我安心養胎。

  我漸漸忘記了王府的事,也不再期待蕭珩來接我,只一心想生下孩子。

  可沒等來孩子降臨,我先等來了辛韻的魔爪。

  我被折磨慘死,化作孤魂野鬼,五年未得解脫。

  五年後,他竟然還要讓我女兒當藥引?

  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辛韻抓住蕭珩的胳膊,一副慈悲心腸道:「阿珩哥哥,小師妹離家前雖看不出懷孕……但這孩子萬一,我是說萬一……真的是你的孩子呢?」

  她故作擔憂的話,反而讓蕭珩認定女兒不是他的。

  他神色冷漠地命侍衛強行將女兒從李奶奶手中搶去。

  女兒恐懼尖銳的哭聲響徹村口。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嗚嗚嗚……」

  蕭珩不顧女兒的哭喊,直接下令:「動手,放血!」

  侍衛摁住女兒,大夫立刻上前,冰冷的匕首劃破女兒手腕上的血管。

  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女兒纖瘦的手臂中滴入瓷碗。

  我早已死去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一陣猶如實質般的劇痛!

  「啊啊啊!蕭珩,住手,快讓他們住手,你這個畜生,她是你的女兒啊!」

  可一切都是徒勞。

  生與死的界限早就橫亙在我們之間。

  沒有任何人聽得見我痛徹心扉地呼喊。

  一碗,兩碗,五碗……

  隨著鮮血的不斷湧出,女兒的臉也漸漸蒼白虛弱。

  我不停地嘶吼著,靈魂穿過所有人的身體,最終卻只能無能為力地跌坐在女兒面前。

  與此同時,大夫的徒弟在一旁搭起帳篷,開始用女兒的新鮮血液,為辛韻熬製湯藥。

  天地色變,狂風席捲。

  女兒好似聽見了我的哭喊,隔空看向了我。

  「孃親……你來接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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