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新寵:折翼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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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闖進了你的生命? 005 活著痛苦

下午是連堂三個半小時的當代文學史,這也是每個星期最難熬的課程,偏偏講課的教授特別嚴厲,總把考勤和期末成績掛鉤,迫得大家不得不硬著頭皮來聽課。

放學之後,灣灣拖著疲憊的身子,到宿舍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再坐車回家。

雖然彭樊說過這幾晚她能在學校過夜,但既然已經跟岑雨說了謊,想來就沒必要留在宿舍。

回到別墅,已經是七點一刻,灣灣在玄關換了拖鞋,按下牆上的開關,客廳瞬間亮堂堂的一片。

此時,屋裡只有她自己,彭樊請的兩名傭人都是鐘點工,每天下午六點準時下班,除非主人回家吃晚飯,否則傍晚六點過後,她們就都各自回家了。

而很明顯,彭樊今晚並沒有回家吃飯的打算。

灣灣上樓換了套家居服,剛走出房間,就聽見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

灣灣帶著疑惑走到樓梯邊上,剛好與樓下抬頭看上來的彭樊打了個照面。

「你——」兩人異口同聲,話音剛落,不免尷尬。

彭樊清了清嗓子,依舊板著一副撲克臉:「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灣灣抿了抿嘴,「我也是。」

「我明天一早才出發。」

「嗯,我知道。」

他手裡挽著脫下來的西裝外套,邊扯松了領帶,邊沿著樓梯拾階而上,直到停在灣灣跟前。

「去換件衣服。」

「啊?」

「你要是會做飯的話,我們也可以在家裡吃。」他無可無不可地說。

灣灣怔了怔,半晌,唇瓣彎起優美的弧度,純純地笑道:「那我先到廚房看一下。」

她的決定讓彭樊有著片刻的恍惚,他對她瞭解得不多,但依照以往類似的情況看來,女人基本上都會選擇和他外出用餐。

記憶中,他曾帶回來的女伴也沒有一個為他下過廚。

這樣想著,彭樊忽然就對灣灣做飯的事有點期待。

不過看樣子,老天似乎還是比較建議他們出去吃。

家裡的冰箱今天才清空,傭人還沒來得及買菜回來,剩下的材料還不夠做兩碟小炒。灣灣從吊高的櫥櫃裡找到一盒麵食,剛要開口,彭樊從門邊探頭一看,果斷決定:「上樓換衣服。」

不多時,一輛銀灰色的寶馬750Li從別墅區正門徐徐駛出。

灣灣安靜地坐在副駕座上,心情卻不比臉色來得平靜。

彭樊只顧著開車,也不怎麼和她說話,直到車子進入了主幹道,眼角的餘光不經意掃到灣灣因緊張而十指交握的雙手,於是語氣很淡地問:「很冷嗎?」

盛夏時節,哪怕是傍晚,外頭的氣溫也起碼有三十攝氏度左右,彭樊怕熱,所以車裡的冷氣就開得稍涼一些。

灣灣身上穿的短袖小襯衫,配一條長度在膝蓋以上的百褶裙,倒不是因為覺得冷。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問題,可是彭樊卻沒看見。

以為她不說話等於默認,他蹙了下眉毛,空出一隻手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謝謝。」灣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扭頭去看窗外的夜景。

無可否認,錦川這個城市的夜色的確很容易讓人著迷。每到夜晚,到處都亮起七彩斑斕的燈光,城市的一景一物在悄然無聲中褪去白晝裡的正經嚴肅,喧囂的繁華才正要登場。

灣灣是錦川土生土長的孩子,在過去的十九個春夏秋冬裡,她卻不曾有過像今夜這樣的機會可以坐在車上飽覽城市入夜後的景致。從小到大,她的生活總是兩個點一條線,夜裡也很少出門,唯一的一次經歷是在高考結束的那個晚上,和班裡的同學一起到KTV通宵唱到天亮。

那個時候,大家都還處在無憂無慮的時光,丟下沉重的課業,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想。

「你今天從卡裡刷走了一萬塊錢,是做什麼用的?」

彭樊驀然開口,灣灣始料不及,心尖兒一顫,「你、你怎麼知道的?」

他答得理所當然:「我的銀行帳戶和手機號碼綁定了,你的是附屬卡,每次消費我都能收到通知。」

這種情況很普遍,灣灣不是不曉得,她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的問題,更擔心他會繼續追問下去。

悄悄打量起男人的側臉,見他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灣灣於是越看越心驚。

得不到她的回復,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那個問題的著重點。

「你還沒說,錢花到哪兒了?」

灣灣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唯獨這時候她不能對他說實話。若是說拿去買衣服或者其他貴重的東西,只怕回到家他一搜衣櫥,謊言立刻就會被拆穿。

想來想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支吾了半天卻擠不出半個字。

「我……」

忽然,他的大掌伸過來握住她的手,灣灣嚇了一跳,但從他手心傳過來的熱度卻告訴了她,自己的手此刻到底有多麼冰涼。

彭樊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手涼得跟什麼似的……我不過隨口問問,又沒責備你的意思,用不著害怕成這樣。」頓了頓,接著又說:「再說了,不就是一萬塊錢而已,你就是再多花十倍以上的,我也養得起。」

天地良心,他之所以這樣問她,純粹是因為好奇心作祟。灣灣雖然跟了他整整一個星期,卻不曾動過他戶頭裡的一分錢,他看得出來,她不是那種會大手大腳花錢的女孩子,所以他很好奇,她究竟會用那一萬塊錢來做些什麼。

而很顯然,灣灣是多慮了,就像做錯事的人總有被別人看穿的錯覺。灣灣的心裡,有太多需要藏起來的秘密,其中有絕大部分,是不能讓彭樊知道的。

偏生這個男人有一雙敏銳的鷹眸,灣灣不知道那些秘密還能瞞多久,有時候她甚至會忍不住想,倘若哪天他洞悉了她所有的意圖,他會不會恨她?

不過後來轉念一想,沒有愛,何來恨?

灣灣很清楚,彭樊是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所以最壞的情況,頂多也就是被他掐死而已。

灣灣不怕死。

兩眼一閉,沒了知覺,心臟停止跳動,就什麼煩惱也不會再有了。

在這世上,只有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所以,灣灣想,爸爸媽媽現在一定都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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