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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鬢鴉雛色,單衫杏子黃——重新穿戴整齊的蘇若,款款走出臥房門,正對上洛夕複雜的目光。
「姑娘,這洛夕,是櫻姐指派給您的武術老師。」慧姨指著一襲黑袍子的洛夕,介紹道。
‘啪’的一記耳光,重重的丟在洛夕的臉上,這一巴掌,打的慧姨和洛夕都是一個措手不及!
櫻姐指派過來的人,自然不是奸細就是換著花樣來折磨她的人了!
蘇若冷冷的一笑,稍稍定了定心,收回半空中的手掌,淡淡的說道:「這一巴掌,是對剛才你看我身體的懲罰!」
「是!」洛夕沒有反抗和爭辯,只是恭敬的點了點頭。
蘇若這才仔細的端詳起洛夕——年輕倒是年輕,不過,長著一張異常剛毅的臉,不苟言笑,看起來既木訥,又冷血。
櫻姐派來的人,自然沒一個好東西!
三人正在院中冷場之際,‘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原來,是文梓橋派來的侍婢黃鶯兒。
「蘇若姑娘,這把琵琶,是公子多年的收藏,今日轉送與姑娘,望姑娘時時勤拂拭。」黃鶯兒將琵琶送到慧姨手中,轉身離開。
接過慧姨手中的琵琶,蘇若輕輕的歎了口氣——他文梓橋還記得她會彈琵琶呢!
想當年,她的妙手琵琶,還是沈竹溪親手指點的呢!若不是為了復仇,若不是為了沈竹溪,她寧可從未專程為了得到文梓橋的青睞,而學習琵琶。
「姑娘好福氣,這把琵琶可是玉女山莊有名的寶貝,櫻姐曾經向公子要過,公子都不肯贈予。」慧姨微笑的看著琵琶,繼續向蘇若說道:「這把琵琶,是三十年前,揚州城最有名的琴師封師傅臨終前所作,琴聲悠揚婉轉,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是嘛……他倒捨得……」蘇若莞爾一笑,看著滿天的繁星,倒吸了一口冷氣:「比起琵琶,我倒是更喜歡柳笛。」
是的,蘇若喜歡柳笛,都是因為沈竹溪。
初見沈竹溪,他正坐在杭州靈隱寺的屋頂,伴著西下的斜陽,用柳笛吹奏著一曲《陽關三疊》,這曲子仿若有一種魔力,吹得蘇若的心暖暖的。抬眼望去,卻正對上他同樣暖暖的眸子,和一抹紫薇花一樣輕柔的微笑。就是這一眼凝視,這個溫潤得如同千年古玉一樣的公子,便深深的融化進了蘇若的心中,從此一眼萬年,海枯石爛。
……
「姑娘,起床了!」天剛濛濛亮,慧姨便叫醒了蘇若,「趕快梳洗打扮一下,便要和洛夕習武了!」
「啊?」睜開惺忪的睡眼,蘇若換好了衣衫,隨慧姨來到院子中。
洛夕早已穿戴整齊,筆直的立在杏樹下。
「為什麼這樣早?」這個洛夕,一定是有意刁難了!蘇若儘量掩飾心中的不滿,冷冷的問道。
「姑娘未聽過聞雞起舞嗎?」洛夕恭敬的回答,不帶一絲喜怒。
是的,既然來到了玉女山莊,多學點兒東西,也算是為自己好!只是,洛夕的語氣,讓蘇若很是擔心——如此嚴厲的老師,即便是能學到東西,自己以後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
「洛夕,以後,還請多多關照!」蘇若擺出一抹傾世的笑容,淡淡的說道。
「那是自然!」洛夕的回答,似乎有一層別的深意在裡面,蘇若不敢去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雖然名義上蘇若是這個院子的主人,慧姨和洛夕只是她的僕人和老師,她有著責罰僕人的權力。但是,玉女山莊的水有多深,又豈是剛剛到此的蘇若能夠瞭解的?她只有步步謹慎,才能保全萬一。
洛夕待蘇若果然異常嚴厲,他話不多,總是冷著一張臉,才一個時辰下來,蘇若就已累的嬌喘連連,腰都直不起來。
「洛夕,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功夫也不是一日學成的,你讓我休息一下吧!」雖然要強,無奈體力不支,蘇若只好放下臉面哀求道。
「姑娘若不能學會今早的招數和心法,萬萬不能休息!」洛夕冷著臉,拍了拍蘇若的肩膀,蘇若便像個不倒翁一樣的,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庭院中。
「你——」蘇若負氣的站起身,漠然說道:「來吧,我絕不會輸給你!」
……
兩個時辰過後,武術教習結束,蘇若一下癱倒在地上,全身骨頭仿佛都軟掉了一般,再也起不來身。
洛夕看著狼狽的蘇若淡淡一笑,抱著雙臂站在蘇若身旁,高聲說道:「姑娘果然是千金之軀,連這點兒小小的運動都承受不起!」
蘇若早已無力與他還嘴,只把今日的苦記在心頭——該死的洛夕,何苦勞了她的身體,還要繼續羞辱她的意志呢!總有一天,她要學到他身上的所有武藝,把今天的屈辱悉數奉還與他!
「姑娘,小心著涼!」見洛夕離開了庭院走進偏房,一旁的慧姨連忙跑過來將蘇若攙起,心疼的擦了擦蘇若額頭的汗水,奉上了一碗泡好的龍井茶:「姑娘身子單薄,哪裡經得起他這種折騰呢!」
說完,慧姨又一陣按摩照拂,蘇若的心這才平靜了下來。
簡單用過午餐,便是慧姨的課程。
原來,除了琴棋書畫這樣的玩意兒外,慧姨最拿手的,竟然是制毒!
「沒來玉女山莊前,我家世世代代都是製作香料的!」慧姨簡單的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世,又歎了口氣:「閨房的熏香加上玉女的容顏,本就能引動男人的情思。所以,我被這一身制香絕技所累,也要在這玉女山莊度過漫長的一生了!」
「勾人性情的香料?」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在蘇若的嘴角蕩漾開來又迅速消逝——洛夕,你是個假正經的男人,我倒要讓你成為我製作香料的第一個試驗品才好!